下雪的夜晚刮得風都如刀子一般鋒利,仆人沒也沒人出來查看。
龍兒靜靜蜷縮在雪地里,嘴唇烏青,臉色卻通紅。白野從小昕那里要回了戒指,然后甩給了少年一張支票。小昕雖然萬般不情愿,可還是把戒指還給了白野。
窗戶上面結(jié)著好看的冰花,上面縈著霧氣,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男人點燃一支煙,滿心煩躁的抽完,隨手擦去了霧氣。可他的眉頭并沒有因此舒展,反而擰得更緊。
“該死!”嘴上罵著,卻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外衣,飛奔下樓。
小孩已經(jīng)燒得沒有意識了,還好不是最冷的天,否則早就凍死在了這雪地里。
龍兒濃密的睫毛上綴著晶瑩的小冰珠,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薄薄的一層冰。抱起這座小冰雕,把準備的羽絨服裹在小孩身上。
出了大門,司機已在那等候,坐在車里,白野焦急的用唇貼著小孩的額頭,龍兒呼出的氣息灼熱,額頭更是燙人。
“龍兒,你別嚇我,龍兒。”男人眼淚順著棱角分明的臉上滑落,滴落在龍兒的睫毛上。什么尊嚴都抵不上眼前這個龍兒重要?;叵肫饎偛疟垉海『⑤p飄飄的,抱在手上一點重量也沒有,好好一個人兒,竟被自己折磨成了這樣。
急救室的燈熄滅,醫(yī)護人員把龍兒推進了加護病房,心脈復蘇后,龍兒總算脫離了危險,不過高燒依然不退,紅撲撲的小臉仿佛在控訴男人的暴行。
小孩手背細細的血管上還留著打吊瓶的針孔,眉頭緊緊的蹙著,白野就這么握著龍兒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
龍兒昏睡了三天,白野就守了他三天,滴水未進。直到第三天晚上,小孩手指動了一下。
白野被驚醒,欣喜若狂的看著龍兒,小孩第一眼就看到了眼睛布滿血絲的白野。
“唔??!”龍兒害怕的躲到了床腳,瑟瑟發(fā)抖的盯著白野,恨不得像小刺猬一樣豎起全身的小刺。
“龍兒,你怎么了。”男人伸手去拉龍兒,換來小孩更劇烈的抵抗。龍兒驚恐的搖著頭,全然不顧身上剛醒來,似針扎般的痛。
龍兒想說別過來,可喉嚨里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他眼淚汪汪的看著白野,不住的搖頭。
男人似乎察覺了什么,臉色慘白?!褒垉?,你說句話?!?/p>
小孩還是不斷搖頭,嘴里發(fā)出依依呀呀的聲音,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
看著小孩想說話說不出來,可憐兮兮的模樣,男人焦急的按響了床頭的電鈴。
馬上就有醫(yī)生護士進來,圍著龍兒一通檢查。白野把龍兒抱在懷里,溫柔的哄著?!褒垉汗?,沒事的?!?/p>
“病人身體狀況良好,白先生請放心?!?/p>
“他不能說話了,這是怎么回事?”
醫(yī)生皺了皺眉頭,示意龍兒把嘴張開,龍兒漸漸安靜下來,配合著他。
“高燒引起了聲帶受損,我會給他安排康復訓練,但完全恢復聲音的時間我們不敢保證。”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著。
白野心疼的把瑟瑟發(fā)抖的小孩摟緊了些,疲憊道“你們先出去吧。”
龍兒小臉沒有血色,更顯得楚楚動人,他又努力的發(fā)出聲音,可還是像小動物的嗚咽般聽不清楚。
白野還記得前天他還對龍兒說,你要是不會說話,我耳邊就清凈了。如今龍兒卻真的失聲,也算上天對自己的報應(yīng)。
“龍兒,你會好起來的?!卑膺^小孩的臉,看著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小孩說不出話,只能用一雙澄澈的眼睛看著白野。然后。。。龍兒輕輕推開了白野。。。
白野拋下了一切的事情來照顧龍兒,每天都守著小孩做康復訓練,看著龍兒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一樣在護士的指導下認真的念聲韻母,雖然只是口型還發(fā)不出聲音。
醫(yī)生提議讓龍兒轉(zhuǎn)到普通病房,試著與其他病人溝通,因為現(xiàn)在雖然天天對著白野,可小孩從來都不理他,甚至害怕他。因為龍兒現(xiàn)在就跟失去光明的人一樣,找不到與外界交流的方法,對每個人都有敵意,應(yīng)該讓他試著接觸別人。
于是龍兒多了一個小病友。。。
龍兒悄悄的打量熟睡的慕喬,這孩子小小年紀已經(jīng)可見帥氣的輪廓,臉上的線條因為還小的緣故堅毅中透著柔和,高挺的鼻梁,水色的薄唇?;蠲撁撓駛€縮小版的白野。
“小啞巴,看什么看?!蹦絾瘫犻_眼睛,不悅的看著龍兒。
小孩氣憤的在一旁的白紙上寫下。“沒禮貌,要叫龍兒哥哥!”寫完推到慕喬面前。慕喬只是掃了一眼?!澳憔褪切“?!”
說完看見龍兒鼓起腮幫,氣呼呼的扭頭不理這個跟白野一樣喜歡欺負自己的孩子。
“好了,小啞巴,我叫慕喬,今年九歲,你叫什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成熟懂事也免不了好奇的天性,不一會就湊到龍兒面前。
龍兒在紙上繼續(xù)炸毛?!敖旋垉焊绺纾。。?!”
枕邊的手機閃動起來,閃灼著哥哥兩個大字,龍兒手忙腳亂的接起來。
“龍兒?龍兒你還好嗎?!”那頭傳來云千逐焦急的聲音,龍兒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接電話了。
龍兒之前都是瞞著云千逐他和白野的事,現(xiàn)在想瞞也瞞不住了。
“啞巴還用什么手機。。”慕喬嘟囔著。白野拿著一堆甜品進來,龍兒把手機遞給白野,示意他接,白野不明就里的接過來。
“喂,什么,龍兒他。。。”
龍兒拽了拽白野的衣角,然后搖了搖頭,讓白野不要告訴哥哥自己的事。
“龍兒他有些感冒,不用擔心?!?/p>
然后聽了一大堆云兒的嘮叨后,白野掛掉了電話,按照云千逐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對龍兒做了什么,恐怕會和自己同歸于盡。。。
白野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然后嚴肅的把小孩扶正。“龍兒,你通訊記錄里面的陌生號碼是誰?!弊詮哪峭娫捄?,龍兒就開始不對勁了,之前被小孩氣昏了頭,居然沒有去追究。
龍兒怯怯的咬著唇,把白野的手拉過來,然后輕輕的在上面寫上陳遠陌的名字。
“是他?!卑滓澳抗饬鑵?,看得小孩打了個寒戰(zhàn),然后白野出門打了通電話才進來。
慕喬一只手打著石膏,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白野把一份甜點遞給他,順便摸了摸孩子的頭,這孩子太像他小時候了。
“謝謝,白先生?!?/p>
龍兒悶悶的吃著水果慕斯,為什么慕喬總是叫自己小啞巴,不叫哥哥。
正郁悶著呢,就看見護士推著小推車進來,甜美的笑著?!褒垉?,該打針了?!?/p>
小孩一下子就躥進了被子里,蒙著頭,好像自己面前站的不是白衣天使而是惡魔。
所有人都尷尬了。。慕喬更是感覺一陣烏鴉飛過,小啞巴居然怕打針。。。
白野上前扯了扯被子,溫柔的哄道?!褒垉?,快出來,聽話。”小孩把被子拉得更緊,打針那種疼痛感實在太難忍受了,一想到那么長的針要扎到皮膚里,就恨不得藏起來。
“唔!?。ú唬卑滓靶奶坌『?,但又不能由著他去?!褒垉海o士走了,快出來?!卑滓笆疽庾o士先出去守著,慕喬也一臉黑線的跟著護士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被子里的一小堆動了一下,然后怯怯的伸出小腦袋,四下張望,見只剩下白野才松了口氣。
不顧小孩的抵抗把孩子抱進懷里,循循善誘。從一盒冰淇淋的籌碼增加到四盒,小孩都沒妥協(xié)。
白野扶額,無奈道?!澳悄阏f要多少。”龍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在白野手心中寫了個十。
男人瞬間就反駁?!安恍?,這樣你會肚子痛,到時候又要看醫(yī)生?!?/p>
龍兒恢復了些活力,一聽白野拒絕了自己的要求,手腳并用的開始掙扎。
男人把小孩按在腿上,扒光了龍兒的小褲褲威脅。“打不打針?”龍兒委屈極了,轉(zhuǎn)頭用那雙盛滿了晶瑩的眸子看著男人。然后搖搖頭。。。
‘啪’白嫩嫩的小屁股上面印上了男人的掌印。白野想嚇嚇龍兒,舍不得太大力。
龍兒背過手來遮著自己的身后,一邊扭頭對白野說著什么。男人仔細的分辨小孩的口型,才發(fā)現(xiàn)他說?!安灰??!?/p>
“進來?!卑滓袄↓垉旱氖秩缓蟀研『⒌难澴犹崞饋碇宦冻鲆稽c小屁股,然后對著門口叫道。護士聞聲而入,針劑已經(jīng)配好,在小孩皮膚上消了毒,快速的把針頭插了進去。
龍兒哭得快要斷氣,身子扭得厲害,男人只得牢牢的按住他。
“嘶~~嗚嗚!~~~”如果龍兒能說話,一定會說?!巴叩乃暮斜苛苓€算不算數(shù)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