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安陵容的動搖,時間一點點過去,熹妃跟皇上置氣了許多天,總算原諒了皇上,最近這滿宮上下的日子都好過許多,除了瓜爾佳氏。
因為肚子里面的胎兒,瓜爾佳氏的待遇雖然好了許多,但是她依然不被允許出宮。
皇上清醒過來,也覺得當日自己在瓜爾佳氏身邊,被她那么看著下了一道重賞的口諭,實在有些莫名其妙。這時候?qū)χ溴夹奶撝翗O,哪里管得上瓜爾佳氏了。
而富察貴人之后半路攔了皇上去自己宮中,反而被皇上訓斥了一頓,最近被罰在宮里面好好養(yǎng)胎。
一時之間,所有因為富察貴人和瓜爾佳氏懷孕而蠢蠢欲動的妃嬪們,都明白了在這宮中,誰才是真正的風向,都仿佛像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熹妃的母親,入宮了。
熹妃的母親看上去非常威嚴,與熹妃一模一樣的眼睛里總是帶著審視的目光。
她著一身紫色的裙子,手上戴著一串溫潤的白玉佛珠。
安陵容從小就有些怕這位老夫人,這時候請完安,雖然眼神瞟到母親跟在老夫人的身后,也不敢有所表示,只在心里偷偷開心。
她帶著老夫人進了內(nèi)室,熹妃等了一早上了,這會兒看到母親,本來喜氣洋洋的,卻一瞬間就落下淚來。
而一路上審視探究著安陵容的老夫人,這時候看到自己的女兒,臉上也露出了有些悲戚的表情,卻也不敢表現(xiàn)太過。畢竟是宮室之內(nèi),不能失態(tài)。
就算熹妃這樣的位份,這樣的寵愛,一年之內(nèi)能見到自己母親的機會,除了大年的那一次,也不過就兩三次,這會兒珍惜得很,也不管別的了。
熹妃只吩咐安陵容:
甄嬛大家都遠遠退開,你也帶你母親去外間吃酒席罷,我和母親要說會兒話。
安陵容是。
安陵容這才敢真正看著自己的阿娘,不敢在這里失態(tài),只輕聲說:
安陵容阿娘,你隨我這邊來。
安陵容的阿娘經(jīng)常跟著老夫人入宮,一年也有幾次在宮門口看望安陵容的機會,饒是這樣,此刻也是激動無比。
她常年勞作,身子比老夫人好,跟著安陵容飛快到了外間,母女倆這才抱在一起。
安陵容只喚了一句“阿娘”,淚珠就一串串下來了。
安陵容的阿娘一把抱住她,低聲說:“李默那小子已經(jīng)接了自家的鋪子,他讓我?guī)г捊o你,說他等你。”
說完阿娘往她懷里塞了什么東西,安陵容猜得出來,那必然是李默托阿娘帶來的胭脂水粉什么的。
心里一甜,又是一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覺得自己這一瞬間,仿佛又變成了兒時那個調(diào)皮搗蛋、嬌寵萬千的小女孩。
她膩在阿娘的懷里,恨不得生生世世都躲在這溫暖的港灣之中,再不要走出去,面對這宮中的無影刀劍、風霜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