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躁動,走廊上方的聲控?zé)粝褚槐K瀕臨熄滅的篝火,亦或是因為那一聲槍響,回聲,仍在此徘徊,本該遠(yuǎn)去,卻不應(yīng)遠(yuǎn)去。或?qū)诖碎L存。
走廊中的聲控?zé)舯徽谄疵油龅奈迦怂c亮,身后,追趕他們的,是一群持槍的士兵。
“??!”黃熙撕心裂肺的大喊著,一雙腿沒了命似的狂奔著。
陳澤大口大口喘著,雙腿好似麻木般。來到一個岔口,腳踩剎車,身子斜成45度角,眼看就要磕在地上,陳澤猛地用手向著墻體一撐,整個墻體被撞擊發(fā)出“轟隆!”的響聲。
“前面的人聽著!立即停止無謂的反抗,原地抱頭站好,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后方的士兵大喊道。
“怎么辦!陳澤!”黃熙吼道。
“沒辦法了,先撤退!”
“撤向哪里?”
“所有人!都跟我來!”
又來到一個岔口,陳澤立馬一個急轉(zhuǎn)彎,斜切入左側(cè)。正前方,是一扇大門
“前面的人聽好了!這是最后一次警告!立即停止無畏的反抗,不然我們就要開槍射擊了!”
“快!到我這里來!”
陳澤和阮成陽撞開大門!拼命向剩下三人招手。
楊晨在前,黃熙和張乞在后,三人依次沖進(jìn)大門。
陳澤和阮成陽眼疾手快,迅速把門關(guān)上,叩上鎖。發(fā)現(xiàn)旁邊的一間無人的辦公室,陳澤立馬指揮到
“快!搬重物堵門!”
他沖過去,咬緊牙關(guān),臉憋的門紅,以他和阮成陽細(xì)小的身軀挪起一個柜子。張乞立馬將柜子向門的方向推。
黃熙和楊晨搬來幾把椅子又去搬來一張桌子,將門暫時堵住。
精疲力盡的人各各都坐了下來,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活著的時光了。
要想活下去,他們現(xiàn)在必須要冷靜下來,想好接下來的對策。
大門不停的被撞擊著。桌椅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黃熙點起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緊接著立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阮成陽平復(fù)了內(nèi)心,看了看表。
時間已是18點23分,距離報道僅剩四分鐘。
“這層樓的內(nèi)部的大體,陳澤都你記下來了嗎?”
“都記下來了。”
“那好!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從哪里逃走?”
“樓梯口已經(jīng)都被圍住了,要逃的話,只能通過平臺向下層樓逃。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樓層位置太高,危難時刻,就算跳樓也不行?!?/p>
“阮成陽!你試著聯(lián)系那個貨車司機(jī),讓他想辦法來救我們。”
“好?!比畛申柲闷痣娫?,借著僅有的一格信號值打了過去。
“嘟!~嘟!~”所有的人都祈禱著電話能夠順利接通,祈禱著司機(jī)還沒離開這里。
“喂!”電話接通了。
“是我,阮成陽!”
“我知道?!?/p>
“哎!”司機(jī)鬧心似的嘆了一口氣。
“外面現(xiàn)在動靜很大,你們這次鬧得太大了!”
“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怎樣?”
“暫時安全?!?/p>
“那好,我會想辦法去主樓的后側(cè)接應(yīng)你們,你們一定要快速?!?/p>
“那真是太好了。”
“那先定一下具體的會和位置。”
一聲巨大的躁動!震耳欲聾
“喂!喂?”
司機(jī)疑惑著電話里沒有傳來回應(yīng)
門外,黃熙隱約聽到一種機(jī)械翹殼發(fā)出的清脆的響聲。
不好!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子彈如雨般,刺破薄脆的木門直沖進(jìn)來!
“快臥倒!”
黃熙猛的撲住正前方的張乞。
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子彈從頭上劃過。木門斷裂后的木碴子崩到他的臉上。
巨響過后,所幸沒有傷亡!
“快走!”黃熙大喊道。
又開始了沒命的逃亡。
一行人飛奔過漆黑的長廊,身后支撐這的木門已經(jīng)在槍林彈雨后變得薄如紙片。被士兵們輕而易舉的撞開。
本就是普通人,長時間的劇烈運(yùn)動正透支著正在奔跑的每個人的體力。
身后卻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士兵。
不一會兒。
身后,又出現(xiàn)了士兵的身影。而且越逼越近。
盡管所有人都用盡最后的力氣沒命的跑著。眼看身后的士兵馬上要趕上他們。陳澤看見掛在走廊里的消防栓。于是立馬跑過去。用手指捅開柜子門,拽出管帶,掰開閥門。
“你們快逃!”
同伴們經(jīng)過后陳澤將閥門掰到最大。
高壓的水流如劍一般刺了出去,濺出的水花刺痛了陳澤的手臂。
“??!你們這群得過且過的混蛋!”
“去死吧!”
追趕的士兵暫時被高壓水槍暫緩的前進(jìn)的腳步,陳澤拖延了一段時間后扔下水槍,向著身后飛奔過去。
此刻時間為“18點25分”,距離報道僅剩兩分鐘。
陳澤追上的隊伍后,領(lǐng)著一行人尋找平臺的入口。
身后仍是刺破耳膜的槍聲。
“該死的!怎么甩也甩不掉!”黃熙大罵道。
“快到了,就快到了!”陳澤心里不斷地想著。
穿過這條長廊。
眼前的光,愈發(fā)明亮。
“是平臺!”
“黑暗中的所有人看見了希望?!?/p>
奮力穿過這片黑暗,沖向光明。
這條長廊,像宇宙一樣幽暗深邃,身后的險惡,讓人絕望。但有黑暗的地方終會有光明,它照耀在黑暗的盡頭,給那些相信希望的人們。不管何時,一直如此。只是追隨光明需要一個條件:堅持!不放棄!
這,或許就是時間的意義。它是一個考驗,是最大的磨礪??此茻o邊,但總有每個人的盡頭。
18點26分!
士兵仍是愈靠愈近。
進(jìn)入平臺,陳澤一行人迅速向下撤去。
沿途,陳澤在船頭看見了這艘方舟的名字:“泰山號”
下至五樓,他們可以更直觀的看到船身。高越八層樓。
身后的子彈如雨而至,與鋼板碰撞,留下一道凹陷的小孔。
低頭看去!正不斷有人從底層沖向上方,堵住他們的去路。
看來要走門是行不通了!只能跳窗了!
陳澤隱約聽到貨車的發(fā)動機(jī)聲,透過四樓的窗戶,司機(jī)已經(jīng)裝好慢慢一車沙子為他們墊腳。
“快走!”
剎那間,一聲巨響,頭頂上,一塊鐵制樓梯板,因子彈的洗禮,掉落下來。
將阮成陽和楊晨困在樓梯口。
頭頂?shù)臄橙吮平?,底下的敵人也觸手可及。
看樣子沒有辦法了。
阮成陽擼開袖子,指針正好指在18點27分。
“快走!”陳澤撕心裂肺的吶喊著,將雙手遞過去。一顆子彈從他的臉龐擦過。
“電視臺發(fā)來通訊消息了。”身后的楊晨說道。
阮成陽得知后,解脫般的抬頭望了望夜空。緊接著面對陳澤說道
“謝謝你!我的伙伴。我可能就到這里了。記住,陳澤,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有辦法的,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去邁過了這道坎。”
“不要!你別走!你快過來??!我是隊長!是我請你來的!求求你!跟我走吧!一起活下去!求求你!”陳澤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跪在地上懇求著。
“走吧!楊晨!”阮成陽微笑著說道。死亡面前,他卻微笑著。面對渺茫的人生,他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攝影機(jī)已就緒”
"現(xiàn)在對準(zhǔn)鏡頭!'
“我已就位?!?/p>
準(zhǔn)備好了,就開始吧!
......
北京時間9月27日晚18點27分。
之前提到,位于上海市的某一公寓中秋萱,秋蕭父女兩人,一起秋蕭的妻子,三人正坐在一起共進(jìn)晚餐,電視機(jī)上放映著晚間的新聞聯(lián)播。
“下面!請我臺記者阮成陽為大家報道,對位于北京市某家天文研究中心對于近期太陽及其活躍的相關(guān)信息的采訪。”
“嘟!~嘟!~”
"各位觀眾,主持人,你們好?!?/p>
“今天,或許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報道?!比畛申柕难壑泻鴾I花。
“我現(xiàn)在處在槍林彈雨中,身后的,是一群正在持槍指向百姓的政府官兵?!?/p>
“我今天要向所有人揭露一件事實?!?/p>
“幾個周前,被謊稱為網(wǎng)絡(luò)騙子的陳澤先生,其實是在向我們每個人,公布著這一事實!末日就要來了?!?/p>
“現(xiàn)在,他冒著死的危險潛入到這里,只為了告訴所有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p>
“在我身后的,是政府為末日所準(zhǔn)備的諾亞方舟。其名為泰山號!其直徑約1.7千米,寬約為500米??沙休d十幾萬人,它的誕生,目的只有一個飛向宇宙。將人類的火種延續(xù)下去?!?/p>
“現(xiàn)如今!我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茍且過日,我們要珍惜活著的每一天。不能再相信那些所謂的公正!他們正謀劃著扔下我們,自己去茍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相信愛,相信內(nèi)心?!?/p>
“那些有錢有勢的混蛋走了,留下來的人們!我們同為人類!我們不會因此畏懼前行!我們不會茍且偷生!我們更不會貪圖享樂!現(xiàn)如今!我們要患難與共!我們要為了我們生存而團(tuán)結(jié)!我們不會屈服于命運(yùn)!我們要活下去!”
“另外,媽,爸,還有攝影師楊晨的父母,你們的兒子做了讓你們感到驕傲的事!我們的人生無悔了。你們也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一聲槍響!
阮成陽倒在血泊里。
黃熙和張乞已經(jīng)跳上了車,陳澤從四樓對準(zhǔn)沙坑,跳向貨車。司機(jī)大喊道
“那兩個小伙子呢?!”
所有人紛紛低下了頭。司機(jī)捂了捂眼,踩下油門,撞破圍欄,貨車穿行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