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半個城堡都在睡眠之中。少年站在走廊,陽光透過窗在他身上渡上金邊,淺金色的頭發(fā)被染上一些柔和的橙色,冷冽的臉也顯出了一絲溫和。他略帶疲態(tài),似乎已在這里戰(zhàn)了許久。懷表上的分針再次移動,他用食指蹭了蹭鼻子,踏上了臺階。
旋梯悠長,盡頭是一扇不加修飾的木門,正緊鎖著。
“鄧布利多教授?!钡吕坡蕴岣吡诵┮袅浚拔沂堑吕啤ゑR爾福。”
他來得的確早,但鄧布利多顯然也不是一個頹喪嗜睡的老年人。門沒一會兒就被打開了,德拉科走了進去,對鄧布利多禮貌地點頭示意。鄧布利多也報以回禮。
“看來我的口味已經(jīng)被你摸透了啊?!编嚥祭嘈?。
德拉科知道他指的是進入辦公室的口令,便如實答道:“之前聽波特說過。”
這個“之前”是何時不必多說,鄧布利多也心領(lǐng)神會。
“我來找你,是想求你幫我件事?!钡吕撇幌攵嗾f,開門見山道。
這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硬氣的“求”了。鄧布利多依舊帶著慈祥的笑意,溫和道:“什么事?”
德拉科抿了抿嘴,低下頭,呼吸都不由自主變得沉重了些。
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后,精神矍鑠。陽光還未徹底露出,只在山谷冒出一點頭。
德拉科向他走近,抬起自己的左胳膊,緩緩將袖子上扯。
黑色的蛇身原形畢露,在他白皙而精瘦的手臂上晚宴纏繞,再往上,黑白勾勒的骷髏張開嘴,蛇仿佛是它巨大的舌頭。
黑魔標記完整展現(xiàn)在鄧布利多眼前時,他極少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上一世的天堂,德拉科拽起自己的袖子時,鄧布利多的神色也是驚異的,但相比現(xiàn)在,實在弱化不少。
這一世的黑魔標記,對于鄧布利多來講,的確是毫無征兆的。
鄧布利多很快平靜下來,溫和道:“你收到了怎樣的任務(wù),德拉科?”
德拉科將袖子捋好,向后退去兩步,才道:“黑魔王說,”他斟酌著措辭,卻想不到更委婉的方式,“讓我刺殺你?!?/p>
鄧布利多只是點頭,好像已經(jīng)開始思索了。
德拉科緊張地看著他。在他心里,鄧布利多知道一切,他是唯一知道他和艾瑪?shù)奶厥馍矸莸?,也可能是出他們本人之外,唯一知道如何利用這一點的。
“我明白?!编嚥祭嗦曇魳O其平和,“別著急,德拉科,我們慢慢說?!?/p>
鄧布利多抽出魔杖輕揮幾下,辦公桌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杯還在冒著煙的熱可可,一包靠椅也自動落在桌前。鄧布利多伸手示意,德拉科點點頭,在靠椅上坐下。熱可可被他端在手里,溫度透過杯壁傳到掌心,還有些燙。
他禮貌性地將熱可可含下一小口,又放回桌上。他看向鄧布利多,又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開始解釋起來。
包括神秘事務(wù)司,包括雙面鏡,包括艾瑪和他都險些被擊中的阿瓦達鎖名,包括黑魔標記,所有一切,和盤托出。
但他唯獨沒有提及鉆心剜骨和神鋒無影。
這絕對是他最討厭的兩個咒語了,實在不想提及。何況這種時候說這無關(guān)痛癢的細節(jié),盡顯矯情。
鄧布利多認真聽完,臉上的表情并未有多大變化。好像他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所以之后的事情多曲折,也無法驚動他。
“很不幸?!编嚥祭噍p聲說。
德拉科的眼睛眨得有些頻繁,依舊沒有看鄧布利多,只道:“那我該,怎么辦?”
鄧布利多示意他喝熱可可,德拉科擺了擺手。
“我需要和格羅斯曼小姐談?wù)?,”鄧布利多平靜地說,“當然,我知道你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但沒有辦法,我們不得不讓她的六年級變得驚心動魄了?!?/p>
德拉科:“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現(xiàn)在就去找魂器?”
鄧布利多閉上眼,輕微點頭。
“她知道魂器在哪,這是我們的優(yōu)勢?!编嚥祭嗾f,“我們與伏地魔的信息差目前無疑是我們的最大優(yōu)勢,是該利用起來了。我會和他們一起去,我離開了霍格沃茨,你的任務(wù)自然也就無法執(zhí)行了。”
艾瑪離開了霍格沃茨,西奧多的任務(wù)也無法執(zhí)行了。
這看起來的確一石三鳥,但危機重重。
“鳳凰社的人呢?會有人來霍格沃茨嗎?”德拉科問。
“那樣大的動靜,伏地魔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察覺的?!编嚥祭嗾f,德拉科也著急地在點頭,“但我還在,他也不會太快對霍格沃茨下手,否則你們也不會度過一個安穩(wěn)的五年級?!?/p>
安個什么穩(wěn)。德拉科在心里吐槽道。鄧布利多顯然看出來了,露出微笑。
“我希望能做點什么?!钡吕普f。
鄧布利多: “你有計劃了嗎?”
德拉科頓了頓,點了下頭。
“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做吧?!编嚥祭嗾f,語氣依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