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緩緩抬起頭,看了過去,遠(yuǎn)處的層層落葉被風(fēng)吹起,伴著層層的灰塵,恍惚之間,時(shí)空穿梭著,又不知和那個(gè)故人重疊。
“葉庸峙……”
他低聲呢喃著,嗓音很啞,很沙,眼眸仿佛染了血一般的紅,醞釀著滔天的波浪。
他忽然猛地轉(zhuǎn)身,扼住了對(duì)方的脖頸,用力把男人推到了墻上,膝蓋抵在他身旁,面上透出幾分瘋狂,“為什么啊……你告訴我為什么……”
“兄弟!”男人因?yàn)楹粑粫衬樕戏撼鰩啄t,感受到對(duì)方施加的越來越重的力,他近乎瘋魔地拉拽著葉安的手,求饒著,“兄弟,我錯(cuò)了,兄弟,求求了,放過我吧!”
葉安歪了歪頭,聲音不自覺地流出幾分哭腔的嗚咽,“我只有她了,可你為什么要搶走她?你不是說過不會(huì)喜歡她的嗎?為什么要騙我啊……”
“兄……兄弟……”
他的臉硬生生憋成了豬肝色,雙腿不斷地蹬著,在墻上摩擦著,發(fā)出著刺激耳朵的聲音。
鐵板燒店面圍得水泄不通,人們伸長了脖子往里看,而男人的小弟們圍在最前面,面露懼色,根本不敢上前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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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哥?”
唐舞麟摸了摸臉,對(duì)方手殘存的溫度猶在,燙他渾身一哆嗦,忽然弱弱地出聲,“你……”
“隊(duì)長!”耳邊傳來謝邂焦急的吶喊,與葉安瘋狂的身影重合,那一剎那,伴隨著少年心底肆虐的火,藍(lán)銀草鋪天蓋地地長著。
仿佛是陷入了翠綠的海洋,藍(lán)銀草搖曳著,在訴說著無盡的纏綿眷戀。
燎原的烈火點(diǎn)起了一片荒蕪,藍(lán)銀草止渴般地灑下無盡的水源。
一如那夢中的幻,映著他夢中的花,鏡花水月之間,無限的生機(jī)帶來了漫山遍野的美好燦爛。
唐舞麟望過去的目光就像是那藍(lán)銀草,淺滋暗長著欲望,又在光明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綻開了一場盛大的煙火。
圣潔又黑暗,瘋狂又拘謹(jǐn)。
好像是被那樣的目光刺到了,葉安抖抖嗖嗖地松開了手,男人劃著墻緩緩坐下,落到了地上。
他好像還沒有從剛剛的刺激中緩過神來,貪婪地吸食著新鮮的空氣,腿顫顫巍巍地抖了抖,兩股一麻,一灘帶著騷味的黃色不明液體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屁股下。
葉安又重新坐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上,他對(duì)上了唐舞麟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他不大清醒,分不出其中的意味。
只是感覺那種目光有些熟悉,有些令他心驚地……熟悉,好像是在那些刻骨銘心的夜晚反復(fù)回望過的。
他低垂著頭,眸子一眨一眨,低聲念著,“冬兒……”
他念得很輕,可那聲音卻發(fā)了震地在心里回響著,振聾發(fā)聵。
咬字極為清晰,很重,似乎要把那名字刻在肉里,埋在心底,深深地根種著,一直念到永遠(yuǎn)。
一枚冰錐拔地而起,散發(fā)著徹骨的寒涼,在太陽的映照下,閃著冷冷寒芒,堪堪擦著男人而過。
透過了他的衣服,貼著里頭的肌膚。
那冰冷不斷地刺激著神經(jīng),他渾身劇烈地抖著,身子每次都擦過那冰錐,尖刃劃過的觸感,幾乎將他逼瘋。
葉安蔑了他一眼,眼中淺淡地閃過一抹金光,“滾——”
一柄巨錘猛然敲在了精神之海,或許是害怕太盛了,蓋住了那針扎一般的疼痛,他瘋狂地點(diǎn)著頭,從地上爬起,將身體蜷成一團(tuán),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