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jiān)迫鸹亻T,坐的是警備司令部給欒云平配的轎車,開車的事高筱貝,她與欒云平坐在后座上,副駕駛上放著一摞大大小小的盒子,俱都是回門禮。
為了回家去能讓母親看了心安,張?jiān)迫鹛匾庠缭缙饋?,讓丫頭給化了個(gè)精致的妝,選了一件和欒云平那身西裝相配的小洋裝,看起來倒像比她沒出閣時(shí)還要漂亮。
欒云平把人摟進(jìn)懷里,大手在那雙白凈的小手上無意識地揉捏著,很是愜意。與欒云平相比,張?jiān)迫鸨阋o張得多。這幾天,她雖然不像初遇時(shí)那樣懼怕欒云平了,但日子過得還是有些忐忑,另一方面,她與母親相依為命多年,乍一分開,她也著實(shí)擔(dān)心母親多病的身子。
眼看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張?jiān)迫疬€沒來得及高興,車子一拐彎兒,駛進(jìn)了離她家不遠(yuǎn)的一條路,但方向是反的。
張?jiān)迫?/i>“哎?高……高副官,您走錯(cuò)路了!”
高筱貝沒回答,甚至對她的話沒做任何反應(yīng),仍然繼續(xù)開著車。張?jiān)迫鹦睦镏保滩蛔∪プ柙破降氖直?,又急又怯地望著他說:
張?jiān)迫?/i>“這路真的走錯(cuò)了,我家在……”
欒云平“帽兒胡同,張府,怎么會有錯(cuò)兒呢?”
欒云平笑了起來,手指在張?jiān)迫鸬谋羌鈨荷宵c(diǎn)了點(diǎn),說道:
欒云平“回門自然是得回你那正經(jīng)八百的家,哪兒能是回你爹置的外宅里去?”
欒云平“你現(xiàn)在是我欒某人的太太,得自重身份啊?!?/p>
原本還有些著急的張?jiān)迫饾u漸平息下來,握著他手臂的雙手也收了回來,捏著裙邊不住顫抖。她聽懂了,欒云平的話她聽明白了。
她現(xiàn)在是他欒云平的人了,自然應(yīng)該是富家的千金,怎么可能出身于那沒名沒分的外宅里?她張?jiān)迫鹂梢圆辉诤?,但欒云平是個(gè)有頭有臉兒的,不可能為了她避這個(gè)屈。
父親所在的那個(gè)“家”,她也曾去過幾次,都是有重要的事需要闔家小輩兒們都出席,她才會被叫回去,站在角落里充個(gè)人頭兒。
父親所在的那個(gè)“家”,她也曾去過幾次,都是有重要的事需要闔家小輩兒們都出席,她才會被叫回去,站在角落里充個(gè)人頭兒。
說實(shí)話,張?jiān)迫鸩幌矚g那個(gè)“家”,那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從未屬于過她!那是她父親的家,在那家中有她的父親,還有她父親的妻子、兒子、姨娘、仆傭……卻從來沒有她和她母親的一席之地。
可現(xiàn)在,她要回門,卻必須得回這個(gè)根本沒有屬于過她的“家”。
張?jiān)迫鸩辉敢?,可她沒辦法。
人的命運(yùn),有的時(shí)候,真的好像高筱貝開著的車子,張?jiān)迫鹣耄肋h(yuǎn)也不會知道那只操控著她命運(yùn)的手到底要把她引導(dǎo)哪條路上去!
車子?xùn)|拐西轉(zhuǎn),沒一會兒便停在了張府門口,父親該是早就知道消息,已在門前等候。一同站在門口的,還有那位正室夫人,和他們的兒子張九南。
車子剛停穩(wěn),父親便趕過來拉開了車門兒,笑容可掬地對欒云平說:
爸爸“我打從天不亮就在門口兒盼著,可把你們小兩口兒等回來了!”
爸爸“云平啊,快快快,快進(jìn)屋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