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把頭探出去,這聲音就變得更大,借著慘淡的夜色,我看見墻根下居然有兩個重疊起來的人。
兩人都沒來得及脫衣服直接就……了,我在鄉(xiāng)野間,見過許多這種場面,按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可我和女鬼虞姬也有過兩次擦邊球一樣的親熱,突然間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看見這樣的場面,不自覺的臉紅心跳,渾身燥熱不安。
更何況這戰(zhàn)場就在窗戶下,想不看都不行。
這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伴隨著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的低喘聲,三種聲音在一起,就像是河里突然拍起來的巨浪一樣,把這個本來充滿悲傷和擔(dān)憂的夜晚,硬生生調(diào)劑出一種化不開的曖昧氣息。
“好哥哥,我愛死你了……!”隨著女人的一聲長嘆,男人突然像瘋牛一樣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大喊,各種聲音戛然而止,那個男人從身下女人的身上翻滾下去,仰面躺在地上。
我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這個男人不是黃海嗎?他家正在辦喪事,他還有閑情跑到這里做這種事?女人悉悉索索的在提褲子,慢吞吞的站起來,被黃海一把扯下按倒,兩人發(fā)出一陣咂咂的親嘴聲,我聽到那女人說:“海哥,我要快些回去,萬一林大勇回去了看見我不在家,又得打我了。
”我的天,這居然是林大勇的婆娘王金環(huán)。
這兩人真是賊心太大,敢跑到林大志家外面來偷腥。
這個女人是從外村嫁過來的,長得也不是很出眾,可就是一雙眼睛能勾魂,村里男人說,被那眼睛看上一眼,心里就癢酥酥的,非要弄得手才能消停。
黃海說:“他要是再打你,我就把他殺了,再把我家里的婆娘趕出去,你就跟我過日子。
”“真的嗎海哥?”王金環(huán)激動地說,“你不要哄我,讓我空指望著。
”“不哄你。
我可每晚都惦記你……”“嘻嘻……海哥你真壞!”兩人正準(zhǔn)備再戰(zhàn)一回,不遠(yuǎn)處響起了一陣經(jīng)久不息的鞭炮聲,黃海嘟嘟囔囔的站起來說,狗日的向瘋癲,非要深更半夜的下葬,不曉得在搞啥鬼,他要回去捧靈牌送他娘去墓地了。
“海哥,你要記得你說的話,我等著你。
”王金環(huán)在黃海離開的時候,幾步追上去,從身后抱住黃海。
“記得,記得!”黃海邊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忍不住對著王金環(huán)的身影啐了一口,這個女人的心腸也太毒辣了,讓野男人殺自己的男人,趕走別人的婆娘,這還算不算人?“是誰在那里?”王金環(huán)的聲音驚惶不安,我趕緊縮回來,悄悄的潛回床上去。
不到兩分鐘,外面的門開了。
一陣腳步聲走到了我的床前。
壞了!這個死女人找到了我,她不會把我殺了滅口吧?“浩子,快起來。
”是林大勇的聲音,他打開電燈,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我假裝睡眼惺忪,愣著神問他天都沒亮,要去哪兒?“我沒找到秦公和林明,又不放心你,怕你出事,就回來把你也帶上去找找,來,叔背著你。
”林大勇的背很寬闊很溫暖,我趴在他背上,差不多都有他高了。
“大勇叔,我是小大人了,不能讓你背著,我自己走。
”“那我扶著你。
”我心里酸酸的,這么好的男人,王金環(huán)怎么還出去偷人?剛才好險,大勇叔要是早一步回來,就能把這對狗男女給碰上,要是碰上鬧翻臉的話,那兩人說不定還真能殺了他。
“大勇叔……”我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講出來,林大志剛死了,明子還沒好起來,把這件事告訴他的話,大勇叔一定承受不了。
他說他去了小學(xué)校和后山以及公子墳,都沒有找到秦公和林明,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去了哪兒。
我安慰他說,秦公一定是帶明子去了能施展法術(shù)的地方,說不定明天早上就回來了。
村里的狗被黃坤家出喪隊伍燃放的鞭炮聲驚醒,整個村子的狗都在狂吠,有的狗還拖長了聲音在哭。
“草狗哭死四鄰,公狗哭死自家人。
”林大勇低啞著嗓子說,“我哥死的那幾天,他們家的狗就哭了好幾個晚上。
現(xiàn)在村里不安寧,我總覺得還會死人。
我家的公狗也在哭,我這幾天眼皮上下跳,該不會是我家也要出事。
”我差點就把剛才王金環(huán)和黃海合計的話告訴了林大勇,就在這時,送喪的隊伍往我們這邊來了。
林大勇拉著我避讓到小路上,他說送喪的隊伍煞氣重,我現(xiàn)在身子本來就不好,不能再出事。
“李翠芬要去火化?”林大勇說,“送喪的怎么不去后山墳地,還要出村?”一行二十多人的隊伍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黃海走在前面抱著李翠芬的靈牌,向師爺走在黃海的身后,雙手對著天空撒錢,口中念念有詞,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和林大勇。
這條路確實是通往村外,再走幾百米就出了村。
“不是去火化,叔你看他們拿著鋤頭鐵鍬,李翠芬還裝著棺材呢!”我記得我們村曾經(jīng)有一個麻風(fēng)病死去的人,被上頭要求送去火化,根本不用裝棺材,直接用擔(dān)架就抬走了。
果不其然,送喪的隊伍走到村口的時候停了。
他們在那里燃放了許久的鞭炮,將李翠芬的棺材抬到了村口的土包上。
“他們咋會讓李翠芬葬在那里!”林大勇不解的說,“不行!那地方葬下去,就和我哥陰陽相沖了!”“啥叫陰陽相沖,叔?”“浩子你看我們村的地形,像不像一把藤椅?”他指著被群山環(huán)抱的村子,“我們就住在椅面上,我哥葬的地方,是椅子的左端扶手,李翠芬要葬的地方,是椅子的右端扶手。
這兩個地方懸崖峭壁的,前無去路,后無所依,本來就不適合做墓地,影響后人發(fā)展,現(xiàn)在一男一女對著葬,李翠芬家比我哥家有錢有勢,他們定會使小動作,讓李翠芬壓著我哥,那樣的話,明子就更不會好了。
”“叔,你懂的真多,我聽不大懂。
不過要是影響了明子,那就真的不好。
”“走,我們?nèi)タ纯础?/p>
”我走在林大勇的身邊,突然想起女鬼虞姬告訴我,我們的村子被陣法包圍了,這個環(huán)形像椅子的地形,難道就是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