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了解的第一件事便是這般的沉重,魏無羨險些當成暴走再次祭出他的法寶‘陰虎符’來。
魏無羨自己的臉皮他自己是知道。
可魏無羨頓時覺得,自己臉皮再厚也敵不過那金光善,他真是自愧不如。
如此作為,簡直厚顏無恥。
“魏嬰,冷靜!!”藍忘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將最近的情況這般完全的告知給魏無羨是不是一個錯誤了。
魏無羨才醒來,虛耗多度還未能補全,此番大動肝火心思憂慮更是不利于他的恢復(fù)。
但魏無羨怎么可能會在意這些,火氣一上來,簡直如同燎原一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藍忘機的冷靜,道像是又倒了一鍋油,登時便燃的更嚴重了。
“冷靜,這讓我怎么冷靜。溫氏一族當年作為確實喪盡天良,但那應(yīng)當歸結(jié)于溫若寒而并非溫氏所有人,相反,溫氏的很多人也深受其害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況且,射日之征中溫兄究竟做了多少難道就這樣視若無睹的一筆勾銷了?真是太令人心寒了。射日之征中沒見他這般積極,如今倒是落井下石的理所當然,簡直厚顏無恥?!蔽簾o羨憤怒不已,口無遮攔。
其實魏無羨所說的也都是事實,整個‘射日’當中金光瑤龜縮后方甚至連面都不曾露。
射日一完便是首個跳出,甚至不惜高調(diào)的認回自己的私生子還賜了新名:金光瑤。
這是何等作為下究竟想要搞什么名堂換做任何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看的明。
無非是想借著溫氏一族的事情大做文章提高自己在玄門中的地位罷了!
簡直無恥?。?/p>
“魏嬰,他畢竟是長輩!你不能····”不得不說,生活在被三千多條家規(guī)樣樣管束之下,魏無羨的話令藍忘機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但魏無羨卻是不以為然,氣焰更勝之前:“長輩?呵!他也配?青紅皂白還倚老賣老,他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自己品行不端倒是會義正言辭,真以為他的所作所為別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嗎?”不得不說,魏無羨現(xiàn)在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魏嬰,慎言!冷靜下來,你有些走火入魔了?!笨闯鑫簾o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藍忘機連忙出言勒止。
藍忘機極少會用語氣強硬的口吻和他人說話,如此一出口竟然頓時令魏無羨自憤怒之中轉(zhuǎn)醒過來。
自己方才,好像確實有些太過激動了。
想通了這一點,魏無羨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內(nèi)心之中的氣焰。
后才道:“我想知道那金光善這樣做,其他的世家就沒有什么反應(yīng)嗎?我?guī)煾杆先思夷兀克矝]有任何表態(tài)嗎?”
要知道,如今的溫氏一族已然不是溫若寒當家,而是溫程當家。
所有有關(guān)這位救命恩人,魏無羨都堅信自己的師父不可能做事不管。
“這自是不會的!”藍忘機輕輕搖了搖頭,“否則溫氏一族現(xiàn)如今必會大亂,怎么像現(xiàn)在這般的安穩(wěn)平靜?!?/p>
魏無羨聽后,隱隱松了一口氣。
卻聽藍忘機又開口,道:“魏嬰,我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你有些擔心過剩了,關(guān)心則亂,放心,金宗主那般的作為,我兄長和聶宗主也是極為反對的?!?/p>
聽了這一番話,魏無羨徹底的松下了那口氣:“呼~~那便好,是我有些沖動了,剛才真是對不起。”魏無羨抱歉道。
藍忘機足足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魏嬰,溫氏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一兩件事就能解決的了得,我知道你擔心,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雖說溫氏一族之前的所作所為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溫若寒,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豁達,因為他們都是溫氏一族的人?!?/p>
藍忘機此話的含義魏無羨自是不會聽不懂的。
溫氏一族曾經(jīng)的作為已然深刻的烙印在很多修士的靈魂之中。
想要改變顯然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回想起來,當初他知道蓮花塢被滅之時不也差不多如此嗎?
強烈的恨意占據(jù)了他的靈魂,那時的他甚至想著以后只要讓他見到溫氏一族的人,就要毫不留情的趕盡殺絕。
連他當時都會涌出這般的念頭,他人自是不用多想。
但:
“血債血償,憑什么要將他人的罪過強行壓在另外的無辜之人的頭上,這···這就有些····,況且溫兄在‘射日之征’中做了那么多,救了那么多的人,這些作為就完全視若無睹毫無意義嗎?金光善他真是好意思,別忘了,溫兄當時也沒少救他們金氏的人。”魏無羨悶悶道,心情不由的沉寂了不少。
這個問題又是讓藍忘機沉默了許久,整理思索了片刻之后,藍忘機沉聲道:“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我的兄長,但是兄長說這便是人心,人性,且現(xiàn)在和金光善相同想法的不光有一二個,很多小家的門派也站在了金光善一面,要討個合理的公道?!?/p>
“呵??!”魏無羨聽后一陣冷笑,“小門派嗎?我看只不過是想要巴結(jié)金氏罷了!”
藍忘機聞言略略的沉默,隨后一陣的嘆氣:“若是溫程公子在的話,事情或許還不會到這般的地步,偏偏最有說話權(quán)利的溫程公子此刻不知所蹤,所以····。不過我等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輩,定是會給溫氏一個交代,若非你們江氏那邊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恐怕江宗主也和兄長、聶宗主一般依舊留在溫氏!”藍忘機沉聲道。
對于金光善這等做法,藍忘機也是深感厭惡的。
“也是!”魏無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澤蕪君姣姣明珠、正人君子,赤鋒尊剛正不阿、一派正氣。相信兩人必定會秉公處理,保全溫氏一族?!?/p>
對于藍曦臣和聶明玦,魏無羨還是非常信任和放心的。
“只是溫兄他怎么會突然消失了呢?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哎!~~”這不得不讓魏無羨嘆息。
若是溫兄在的話,事情又怎么會弄成這個地步。
魏無羨不由想到。
“不過,我突然發(fā)現(xiàn)藍湛你今天真的說了好多的話,還是第一次聽你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蔽簾o羨轉(zhuǎn)而笑盈盈的看向藍忘機,頗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藍忘機沉默,臉色明顯有些隱隱的發(fā)黑。
但倒是并無動怒。
魏無羨不以為意,轉(zhuǎn)而將話題移向其他方面:“但說真的,若不是還有人頭腦清醒,恐怕金光善那家伙的奸計必然會得逞,屆時溫氏一族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這種作為和溫若寒又是什么區(qū)別,枉他不住的提醒自己名門正派,卻做得這般骯臟的事情,真是···”魏無羨說罷,苦笑的搖了搖頭。
同時心中卻又生出了一股迷茫來,關(guān)乎正與邪,黑與白之間究竟該如何分辨的無助迷茫與不解。
“魏嬰!”藍忘機蹙眉。
他生怕魏無羨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來。
比如說和金光善正面交鋒什么的。
看出藍忘機的顧慮,魏無羨只是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會做什么的?!?/p>
藍忘機卸下一口氣。
“但是若是金光善當真是要用強硬的武力手段對溫氏不利的話,屆時我就不保證我會不會無動于衷了。那些眼高于頂?shù)慕鹗弦蛔?,我早就看不下去了?!蔽簾o羨冷哼一聲道。
“····”藍忘機沉默不語。
看來只能寄希望于那不知所蹤的溫三公子了。
否則,說不定玄門接下來又是會變得不太平起來。
要不提醒一下兄長,讓兄長多拍些人手擴大搜尋范圍。
而與此同時,岐山不夜天上某座廢棄許久的院落之中,一身著紅白長袍的女子正盤膝在一廢舊的床榻上。
這房間顯然是許久不曾用過,到處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灰簌簌的,令人看了便不由的便有種鼻癢的感覺。
然而,對于床榻上的女子來說,這周圍的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
因為女子此時正經(jīng)受著莫大的痛苦。
這女子自然是溫洛了,那天的決戰(zhàn)過后溫洛便避開了所有的人只身來到了這里。
溫洛維持這般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多長時間了連她自己都不甚曉得,腦海之中除了疼痛灼熱兩詞之外便再無其他雜念。
溫洛只覺得全身上下都仿若置身于烈烈火海中一般,又好像身體當中有什么奇怪的氣流由內(nèi)到外,無限脹大,肆意侵虐,仿若要沖破皮膚而出。
這些氣流均是自丹田之中不受控制的盈溢而出,極難壓住。
這幾天下來之后,溫洛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汗水幾乎將她浸沒了。
但是幾下來那種感覺不減反增,令溫洛痛苦萬分。
如此,連溫洛都不曉得自己究竟能撐到什么時候,甚至于究竟能不能撐到過去,也是一個不可而知的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