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辭習(xí)慣性地抬起左手看時間,卻發(fā)現(xiàn)左手手腕上的表不見了。一雙秀眉微微皺起,程卿辭翻遍提包和衣袋,都沒有發(fā)現(xiàn)手表。
不安感隱隱作祟,程卿辭快步向公園走去,心臟不安分地亂跳,她只愿是落在路上了,而不是……
她迅速找到了昨晚所躺的長椅,事與愿違,除了幾瓶青島啤酒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再沒有其他。程卿辭把啤酒瓶收拾好后,憑著模糊的記憶尋找昨天朱正廷回家的路線。
她拍了拍腦子,只恨自己馬大哈。
不知不覺,程卿辭走到了昨晚那棵老槐樹旁。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手表,程卿辭微微咬唇,一狠心隨著其他居民進了小區(qū)。
程卿辭有些不情不愿地挪步,想到可能要再進一次虎穴,就心虛,她昨晚騙了只老虎。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她可是導(dǎo)了出大戲。
奧斯卡小金人非她莫屬了吧。
程卿辭恍惚著,沒來得及吃早飯,胃酸似泛到胸口。她自己知道,跟吃沒吃早飯無關(guān)。
這場戲,不用眼藥水,不用劇本,只需要些許酒精。還有,真情流露。
盡管步伐再小,程卿辭還是站在了熟悉的門口。她側(cè)身,聽著里面的動靜,他能再睡一個回籠覺就好了。
她可以扭頭就走,可她沒把握他會不會因為一只表發(fā)現(xiàn)她的這出戲。她從來都要做掌握局勢的那方,一賭又何妨。
程卿辭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壓。沒有想到,門開了,看來他應(yīng)該還沒起床。
程卿辭脫了高跟鞋,輕手輕腳地在客廳里尋找著她的表。盡管她面色沉靜,可她的心跳出賣了她??蛷d沒有,那只可能是臥室……
臥室的哪里?是床,還是衣柜。
程卿辭用力地咽下口水,舌苔還有點發(fā)酸,自己都覺得做作地墊著腳尖走到主臥門口。
主臥里似乎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程卿辭輕輕推開了沒關(guān)緊的門,一聲不大不小的嘎吱聲響起。程卿辭僵硬地挺起了脊梁,像擰螺絲一樣慢慢扭過了頭,她似乎聽到了生銹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是從脖子里傳出的。
她此時此刻甚至想好了對付朱正廷的說辭。
似乎在這個空間里,除了她,再沒有人。
程卿辭看向右方的洗浴室,里面一片漆黑。相同的,盡管外面艷陽高照,在窗簾作用下臥室像浸泡在濃度不高的墨水中。
程卿辭一鼓作氣,在拐角處探出頭,看向一張大床。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大床上空空如也,只剩滿床皺痕。皺痕的遍布在宣告著這一張床在昨夜支撐起了兩個人。
提著的一口氣突然松了,程卿辭顧不得想其他,迅速翻找床的邊邊角角,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表。那只有一種可能,在衣柜里……
手剛碰到衣柜,程卿辭像被電到,驟然收回了手。
他人呢?
總不可能出門門都不關(guān)吧。
出于直覺,程卿辭眸色一暗。
她入了圈套。
利落地拉開衣柜,果不其然,在幾件黑西裝下找到了手表。
指針不緊不慢地轉(zhuǎn)動,程卿辭一雙眼緊鎖門口。秒針轉(zhuǎn)了一圈,一切沒有任何變化。
手心出了汗,程卿辭發(fā)現(xiàn)她真的看不透他。也許,只是她想多了呢……
深呼吸后,程卿辭朝臥室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