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沉頓了一會兒,忽然道:
楊堅青囊妹妹,你同我來一下好嗎?
青囊抬眼。
獨孤伽羅干什么?楊堅你……。
是青囊按手止住了她。
寶藍服飾的少年長立于門前,銀冠收束長發(fā),面容沉默地逆著光,一雙眉目定定地望著她,雖不似宇文護那般鋒利逼人俊美無儔,卻也有一番世府少年的逸態(tài)。
自進京以來,楊堅種種作為,自污裝拙,看似無為,實則有作,又兼之出生世交門庭,又是這般年少風(fēng)采,也知風(fēng)雅,在一眾世家子里,確是極出眾的了。
阿爹為她擇婿,實是用心良苦。
可是再好的人,終歸不是我心上人。不是我心上人,于我又怎能比得我心上人?
她大概知道他是想說些什么的了。
青囊和他對視幾許,緩緩一笑。
獨孤青囊好——
“四姑娘——!”
一個“好”字才脫口,話音未落,三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婢子匆匆而來,朝兩位小姐福了福身。
“三姑娘,四姑娘?!?/p>
青囊示意免禮。
獨孤青囊起來回話,怎么了?
“老爺讓四姑娘出去拜見幾位世叔世伯,還特意吩咐,收拾得齊整點兒。”
收拾得……齊整點兒?青囊怔了怔,面色不由一動。
伽羅心性猶稚,只聽聞得可以出去,頓時大喜。
獨孤伽羅好!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那婢子傳完了話,福身告退。伽羅拉著青囊,喜笑道:
獨孤伽羅太好了!
青囊握著她的手,心中雖未反憂,卻也不如何喜。
這一則嘛,她不由看了一眼楊堅。
有些事如何做,有些話如何說,都是需要時機的。眼下時機已失,楊堅一時站在原地,迎上她眼神,兩人均是一默。
復(fù)是楊堅低了低頭,拱手做了個禮。
楊堅既是獨孤伯父吩咐,青囊妹妹便緊著幫著伽羅妹妹弄著吧……本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話……這大喜的日子露個面,伽羅妹妹要裝扮,我這外男不方便,恰這前廳之宴還要赴,這便告辭了。
青囊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
倒是楊堅,已告了退禮,又回首瞧了她一眼。
楊堅青囊妹妹……
青囊望著他。
楊堅我是想說,只要你……我……我不會……哎!
楊堅躇了幾晌,一些話說得囫圇又斷續(xù),罷了也無話,似嘆似的了一聲,又揖了次退禮,轉(zhuǎn)身而去了。
其一暫此作罷,這其二,青囊轉(zhuǎn)回目來,眼瞧著小妹。
獨孤伽羅三姐?這楊堅這是……怎么了?你們這什么意思呀?打啞謎似的,瞧得我迷糊。
青囊嘆了嘆。
獨孤青囊就從他說的,我和他也不是多什么的,倒是你,你……
一時她也躊躇住了。
青囊拉著手,細瞧瞧小妹。獨孤信曾有“側(cè)帽”之風(fēng)流美談,她們母親崔氏年輕時也是世家之中頂頂出挑的美人,青囊與伽羅乃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仔細算起來,伽羅比青囊,其實還差不得一歲滿。
獨孤三女公子的美貌是京華有名的,這四姑娘,卻因為慣作男兒打扮,頗多英氣,倒少有人會仔細瞧一瞧,這才會發(fā)現(xiàn),伽羅生得,其俏麗精致毫不讓人。
她也確到婚嫁的年紀了。
這時夏歌已按那婢子傳話的吩咐取了時新的衣裙美飾來,在內(nèi)室里頭,隔著簾子招呼。
青囊思緒百轉(zhuǎn)過后,最終歸于一笑。
獨孤伽羅三姐?
青囊挽她入室。
獨孤青囊大宴露面,確得精心打扮打扮。
三姐親手替妹妹取下作男兒打扮的玉冠子,一頭青絲流瀉,青囊看著鏡中少女姣好的面容,伽羅的眼神還懵懂著。她摸著她的發(fā),對鏡笑嘆。
獨孤青囊長大啦,不可再像個假小子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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