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嚇了一大跳自不用說,就連青囊身側(cè)的伽羅也十分訝然的模樣,也忘了生曼陀的氣,呆呆看著胞姐,看著姐姐那雙指如春蔥的素白柔荑。
剛剛她已經(jīng)忍無可忍,青囊卻還要先她一步,一把推翻了屏風,激得碎屑塵煙。
從來沒有見三姐如此震怒過,伽羅想。也不是,當日她被宇文護手下擅作主張囚于別院,火焰狂舞的樓下她勒馬而至,也是如此怒不可遏而又滿面寒霜。
獨孤曼陀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她頓時意識到什么,猛地回頭,金紋紫袍的親王飲盡杯中茶,眉目沉穩(wěn),再不復方才作態(tài)。
獨孤曼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急又氣,被惱得厲害,再猛回頭來欲要指責姐妹做局毫不顧情誼時,發(fā)髻間釵環(huán)都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流蘇亂撞。
#獨孤曼陀好啊,你們?nèi)齻€串通起來,在這兒設(shè)局陷害我?!
伽羅也真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如此堪稱無恥,被撞破了這種事情,這種時候居然還有臉反過來質(zhì)問于她們,本來她一番信任被辜負,當即也是氣得不行,就要說話,被青囊攔了一下。
青囊眉目間已是山雨欲來,面上卻還淡淡問道:
獨孤青囊二姐問我們?yōu)楹卧谶@兒,我倒也好奇,二姐不是說不慎染了風寒,在府中養(yǎng)著嗎?
曼陀看著她,答不上來。
她對這個三妹妹,想法也是相當復雜,雖然是妹妹,平日里也不似長姐般若那么威風凌厲,倒比伽羅更加沉靜,也并不怎么嗆她,可她到底也不是太蠢,知道青囊不是伽羅,縱然沒有大姐那么狠,可她也絕對不似伽羅,青囊是絕對不吃她那套更不怕她那套的。
她答不了,便也只不管她這話,只占著個姐姐的長幼之分,咬牙道:
獨孤曼陀這件事不用你管!
青囊冷眼看著她,輕輕笑了聲,且不管她,款款走到宇文邕面前,道:
獨孤青囊阿邕,今日多謝了,家丑讓你見笑了,可是,
她折身向他行了個端重的禮。
#獨孤青囊素來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你我這么些年的交情,還請……
宇文邕舉杯,朝她淡淡一笑。聰明人說話就有這個好處,話不必說太盡,一切不言已喻。
宇文邕自然。
#獨孤青囊多謝。
她回身,看著姐姐妹妹,掃過曼陀時眼眸更是一沉。
但家丑不可外揚,青囊實在無心在外面就這么鬧起來,天香樓人多眼雜的,就曼陀能夠說出方才那些話的腦子,而依她的性子現(xiàn)在就追究懲治起來,她必然大鬧,介時一不小心把剛才那些話抖出去些什么讓人聽見,獨孤府承擔不起那樣的后果。
她在屏風后聽她說話時真是氣極惱極,恨其不爭至極,可好歹一整席話聽下來,反而快被磨沒了脾氣,方才推屏風也算是逞了口氣,便也先壓著情緒,仍如往日平心靜氣道:
獨孤青囊二姐,你是姐姐,我是不好管你的事,你只同我回去,向阿爹阿姐好好說清楚,你是有什么病,是為何在這兒,方才說那些話又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說到最后一句話,還是不免動氣,擲地有聲。
曼陀的臉色頓時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