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七年九月,天降暴雨,連綿數(shù)十日不歇,京師如浸在大水中一般,百姓寒苦無依。
已是入秋時節(jié),依舊有雷暴天氣,一日間數(shù)度見雪亮閃...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乾元二十七年九月,天降暴雨,連綿數(shù)十日不歇,京師如浸在大水中一般,百姓寒苦無依。
已是入秋時節(jié),依舊有雷暴天氣,一日間數(shù)度見雪亮閃電橫刺暗沉天空,雷聲如鼓如潮。天象之變,人心莫不惶惶。民間相士夜觀天象之變,皆云是禍。民間卜亂紛紛,最后的矛頭竟指向紫奧城——東方多雨,鉤弋女禍。
彼時,已是欽天監(jiān)司儀的季惟生垂手恭立于儀元殿內(nèi),不假思索地加以肯定,“民間相士之言并未有誤,帝都位于東方,連日多雨雷暴,主女陰之禍。至于鉤弋女禍之言,微臣所知,鉤弋夫人乃漢武帝寵妃。恕微臣大膽,應(yīng)指皇上身邊的地位極尊貴寵妃,又與玉有關(guān)。此女蒙蔽上蒼,故而天象大變加以怒譴?!?/p>
皇上正為天災(zāi)煩惱不已,不覺揮手道:“蒙蔽上蒼?朕乃天子,蒙蔽上蒼便是蒙蔽朕。試問朕的后宮,會有誰敢蒙蔽朕呢?胡言而已。”
胡蘊蓉道:“那也未必?!?/p>
季惟生這數(shù)月來與胡蘊蓉走得很近,曾屢言蘊蓉有凌云之像,胡蘊蓉為他維護,也是情理之中。
夜已涼,甄嬛與我牽著潤兒的手佇立于儀元殿外,大雨如注,雨水沿著殿檐的瓦鐺激流而下,李長滿面為難,搓著手向我倆道:“皇上囑咐了,與季司儀有要事商談,誰也不得見?!?/p>
“誰也不得見么?”我悄然一笑,目光幽幽如一息燭火,“那么莊敏夫人呢?”
李長示意我悄聲,苦笑道:“莊敏夫人如今得皇上專寵,自然非比尋常?!?/p>
是了。自甄嬛被冊封為皇貴妃,榮耀無極,掌六宮之事,可出入儀元殿,卻是胡蘊蓉漸漸做得熟慣之事了。
甄嬛淡淡一笑,“那么本宮再耐心等候?!?/p>
豆大雨珠濺在漢白玉臺階上,劈啪作響,像一個個爆栗的聲音,激起無數(shù)雪白水花。潤兒看著甄嬛,輕輕道:“母妃,我冷?!?/p>
甄嬛溫文地笑,愈加握緊他冰冷的小手,彎腰緊緊擁住他,“是母妃不好,出來時不及為你多添件衣裳,等下回去母妃就親手幫你穿上,好不好?”
聽聞胡蘊蓉已數(shù)次向皇上提出,“和睦年幼無伴,而皇貴妃多事辛勞,想把予潤接到身邊撫養(yǎng)”。
皇上未置可否,然而胡蘊蓉眼下最得皇上信任,再多求幾次,皇上未必不允。
蘊蓉從未想過要撫養(yǎng)潤兒,最近時常提起,不過是志在后位而已。無子的蘊蓉一旦撫養(yǎng)皇子,便是登上后座的有力一舉。
潤兒年幼,尚不懂得這些曲折心事,只是乖巧地點點頭,“好。母妃天天給潤兒穿衣服,可是很少給涵哥哥穿衣服?!?/p>
甄嬛俯首吻一吻他光潔的小額頭,微笑道:“因為母妃最喜歡潤兒,是不是?”
他極高興,很響亮地答了聲:“是!”
幾乎在同一瞬間,殿門豁然打開,蘊蓉在看見潤兒的一瞬間,她的眸色驟然一亮,含了滿面笑意,彎腰拉住潤兒的手,“潤兒怎么在這里?等了許久了么?”
潤兒按著禮儀,極恭謹(jǐn)?shù)貑玖寺暎骸扒f敏娘娘。”
胡蘊蓉笑道:“喚我母妃就好。潤兒可要去母妃宮中玩會兒,母妃宮里有許多新鮮玩意兒,你喜歡玩什么?七巧板、木麒麟、蹴鞠球還是風(fēng)鈴塔?或者你可以和和睦帝姬一起玩耍?!?/p>
潤兒低了頭,仰頭向我道:“德母妃,我甚是想念爾沁妹妹,德母妃帶我去瞧她吧?!?/p>
我溫和道:“好。咱們見過你父皇就早些回去?!?/p>
蘊蓉似是才發(fā)覺我與甄嬛的存在,笑容輕輕一漾,“皇貴妃和德妃也在,方才沒瞧見真是失禮了。四殿下越來越可愛,難怪皇貴妃鐘愛異常,何時去我宮中長住便好了?!?/p>
甄嬛只是和婉一笑,“潤兒自幼長在柔儀殿,只怕不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