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皇上已扯過瑃嬪擋在身前,豹子盯著她看了兩眼,隨即伸出一爪拍在她肩頭,將她整條臂膀扯落下來,那豹子并不罷休,另一爪已掃到皇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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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轉(zhuǎn)眼的空隙,近身的羽林軍早顧不得豹子背上的滟嬪,齊齊持弓箭對準那豹子。無數(shù)利箭同時發(fā)出,好似一陣亂雨,密密麻麻直射向那金錢豹身上,箭無虛發(fā),立時中的,那豹子垂死掙扎,利爪向皇上的脖頸到胸口無力劃過,裘衣底下的龍袍亦隨之一起破裂,有鮮紅的血液漫出。豹子被射得像只刺猬一般,狂吼數(shù)聲,聲動云霄,終于漸漸無力,抽搐幾下,氣絕而亡。
葉瀾依身負數(shù)箭,使她奄奄一息,她皺眉,聲音清楚而斷續(xù),“真遺憾,殺不得你!”
皇上伸手撫上疼痛欲裂的胸口,隨即引回手,看看滿是鮮血的手心,厲聲道:“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謀害朕!”
“六王這樣好的人,你也要趕盡殺絕,十二王亦是你的兄弟,那十二王妃是你的弟媳啊,還是因為你才死!還要偽飾兄弟情深,當真連畜牲也不如!”她恨恨吐出口中不斷涌出的血沫,“自六王暴斃,我早存殺你之心。你這樣的人連手足之情也不顧,只配我使喚畜牲來殺你。”
皇上傷勢不輕,他伸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她,“放肆,你竟敢對他有私情,竟敢為他謀逆行刺朕!”
她難掩眸中鄙夷神色,“不妨告訴你,在你身邊每一刻,與你每一次接觸,都讓我無比惡心,厭惡難當。這世上唯有他真心對我好。他一死,我再無可戀。”
皇上傷后動怒,鮮血不斷從他指縫中涌出,他咳喘連連,終于身子一仰,不知人事。
妃嬪們亂作一團,一壁呼太醫(yī)前來,一壁忙著扶皇上入內(nèi)。
甄嬛鎮(zhèn)靜地吩咐宮人入內(nèi)服侍重傷的皇上,又命人抬走侍衛(wèi)尸首,照料已經(jīng)失去一臂痛昏過去的瑃嬪,隨后疾步入內(nèi)室看顧皇上。
葉瀾依倒在漢白玉階上,唇角含著最后一縷柔和淺笑,眼波癡戀地投向殿外一株迎風蕭蕭的合歡樹,終于停止了最后一絲氣息。
皇上的千秋節(jié)因此事而倉促停止。因著他的重傷未醒,合宮驚慌,妃嬪愁眉相對,唯有垂泣不止。宮中愁云慘霧,持續(xù)十數(shù)日不絕。
終于在回宮后第十六天的黎明時分,皇上身邊的宮女來報他傷口的出血已經(jīng)止住,傷勢亦有可救之像,性命終究是無礙的了。
而慘死的瀾依雖然已經(jīng)被埋葬并且尸身開始腐壞,仍被清醒后依舊暴怒的皇上下旨碎尸萬段,棄尸荒野之中。
而被皇上拉來擋在身前的瑃嬪則因所謂的“護駕有功”而被追贈為妃,只是失去一臂,形同廢人,別宮安置,并封賞她父兄族人。
甄嬛下令,皇上重傷,嬪妃皆要前往探望,連禁足的胡才人也不例外。
自永巷陰暗破舊宮室中疾奔而來的才人胡蘊蓉面有驚惶悲戚之色,大約是聞訊后匆忙趕來。
甄嬛含著一縷冷笑看她奔近,她看清是甄嬛,不由勃然大怒,“賤人!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xiàn)!”
甄嬛悠然望著樹梢敷云凝霞道:“為何不可?說起來胡才人尚未賀喜本宮解除禁足呢?”
她被怒火燒得滿面赤紅,狠狠道:“我從未用厭勝之術詛咒你,也從未埋下那些木偶,你為何要污蔑于我?”
我不覺失笑,“當時姐姐已在你慫恿之下被皇上禁足,險險被廢,怎還會有時間心力來設你圈套,才人未免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