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三品中書令有三個女兒，嫡長女程煙柳、嫡次女程煙怡、嫡三女程煙雨。

家中最小，好處卻多。從來好的都讓給幼妹，兩位姐姐自是往心眼兒里疼。

家中最小，亦有壞處。長姐入宮，二姐出嫁，家中就只剩下一女獨自在閨房，整日習禮儀、學六藝，好不枯燥。

第一次進宮見到長姐，她已貴為靈貴嬪，且身懷有孕?？伤焐险f著過的無憂無慮，臉色卻出賣了她，而且，她笑容少了。

第二次見到長姐，她身居高位，已為靈妃。聽說皇上太后還是破例封她為第四位妃，我想著，姐夫當是很看重長姐的吧？

然而，非也。

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除教會自己許多的長姐外，還有皇帝的那位十二弟——玄鈺。

不記得第一次見玄鈺是什么時候了，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對他動心的，記得的只有那日出嫁前，長姐為我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刻，問道:“雨兒，你當真想清楚了......要嫁入帝王家嗎？”

我臉上露出兒時一樣的笑容，“有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而且......我好喜歡他?！?/p>

直到后來有一天晚上，大雨瓢潑，玄鈺淋了個滿身濕透，闖進我的房間，我聞到好大一股酒味兒，也清楚地聽到他嘴里喊的名字:煙柳。

我五雷轟頂，只覺得自己壞得透頂了——我搶了姐姐愛的人。

隔天我進了宮，同姐姐說了這件事，但見姐姐兩行清淚落下，只道:“好妹妹，皇上已經(jīng)懷疑他與我有私，加之朝廷上已對他有意見，你要想辦法......懷上他的孩子，皇上才會減少對他的疑心，你們才能安全一些！”

皇上將我們“驅逐”到江南時，我心中其實是高興的。

江南真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人也溫柔。我已懷上了玄鈺的孩子，生下她后，立刻給姐姐寫了信，她賜小女一名“燕歸”，我甚是歡喜。

終于能再啟程去見姐姐的那一天，下起了朦朧細雨，整個江南像籠罩在云霧之中的仙境一般，我平生第一次看見這樣美的情景。

玄鈺自云霧中向我走來，見我對著馬車窗外發(fā)呆，只問:“怎么了？”

我嘆道:“這樣美的景象，姐姐要是能在我身邊該多好。”

貴為德妃的長姐日子并沒有多快活，而我與玄鈺雖然已減少許多皇上對他私通之事的嫌疑，卻還是沒能敵過朝堂上的閑言碎語。

身為妻子，保護丈夫，身為妹妹，保護姐姐最愛的人，我想，我做的是對的。

只是可憐了我的燕歸......她還這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