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巨響,新宇又一次摔門而去,新宇的怒火還未消散,另一個更加沖動的靈魂懟在了門上,本就單薄的破舊木門一次又一次止不住地發(fā)出痛苦又悲壯的呻吟,半倚靠在門上的新宇皺皺眉,咬緊了嘴,兩頰也因過分用力不自然地鼓了起來。他有些昏了,用盡最后一絲氣力鎖上了門,雖然可能并沒有什么用,但也有些心理作用,但愿吧,新宇這樣想著,然后癱坐在冰涼的地上,望著地板,眼神空蕩蕩的。啪嗒,一滴淚水從他未曾注意的角落緩緩落下,空白的地板泛起層層漣漪。新宇的意識逐漸模糊,眼睛有些失真了,門外的敲門聲仍在繼續(xù),但似乎越來越遠,他抿了抿嘴,雙手扶著額頭,又無力地倒下,臉上似笑一樣的搖搖頭。他再也撐不住了,頭像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地板,“咚”的一聲,世界安靜了。
新宇此時感覺意識好像有些混亂,又格外的清醒,好像靈魂出竅一樣。環(huán)顧四周,還是那個充滿霉味的潮濕房子,或者說地下室,他向下一瞥,自己正倒在地上,門還在顫著,不同的是,多了些詢問,少了些責(zé)問,雖然同樣急切就是了??粗鴰缀跷丛b修過的房間,桌子上也只有書本、筆墨以及手機、電腦等些許“必備”的電子產(chǎn)品,偶爾還可見臟亂的課本里夾著幾張小紙條,或是驚鴻一瞥的游戲機閃著誘惑的微光,其上還有大男孩的體溫,隱約看見幾枚指紋印記。
他試著摸了摸游戲機,似乎回味著什么,但手穿過,沒有感受到熟悉的質(zhì)感,新宇有些迷惑,一連幾次嘗試,不得終,又有些不耐煩地甩甩手,賭氣一樣砸了上去。
無果,穿過房門,看見滿臉焦急的母親,眼神有些凝重了。他徑直朝母親的房間飄去,空蕩蕩的,只有一張雙人床突兀地擺在毛坯墻中間,讓本來狹小的房間競有些空蕩。
一張合影立在床頭,那是他父母的結(jié)婚照,父母穿著便裝,也未見有什么排場——這本是一張民政局的證件照。合照旁是一張小小的灰白照片,父親早年的青春永遠封在了里面,照片有些褪色,尤其是右下角的那一部分,雖然是黑白的,卻異常醒目。
雙人床朝一邊塌陷,床邊的一雙粉色的拖鞋好似暗示著什么,新宇一眼未看,但直勾勾地盯著那張灰白的幾近看不出的照片。
良久,新宇移開視線,啪嗒一聲,“眼淚”落下母親也好像聽到了什么,回頭望去,似乎有些期待和害羞,二人視線相對,母親臉上的潮紅立即褪去,她知道他回不來了,但他也要回來了。
新宇回到房間,他單手摸著“下巴”,一滴滴淚珠落下,抹去淚水,打開門。
世界又一次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