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數(shù)目,魏祁明顯也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難以相信地問:“怎么會這么貴?成衣鋪的衣裳,不最高也就一二十兩嗎?”
“說什么都是上好的師傅花了大把功夫做出來,我看就是一黑心商,我就是說了一句他們的衣裳賣的貴,就被瞧不起。”
想到自己剛剛在織羅裳里窘迫尷尬的樣子,魏瑩瑩哭得更兇,緊跟著抱怨道:“都怪你,你要是有用,把程嬌娥拴住,別說了一千二百兩了,就是一萬兩千兩,咱也拿得出來!”
提起程嬌娥,魏祁也后悔極了。
如果他和程家的婚事沒解除的話,現(xiàn)在程家一家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偌大個家產(chǎn),就算他不能全部收入囊中,憑靠著七皇子的關(guān)系,多少也能分一羹杯不是?
只要分上一杯羹,他何至于此時寄人籬下,做起門客來?
但很快,魏祁便從遺憾中走出來,他給魏瑩瑩遞了一塊手帕過去,讓她擦淚:“行了,現(xiàn)在咱們不馬上就搭上高陽公主這根高枝了嗎。等我高中狀元,馬上就可以成為駙馬,到時候高陽公主帶給我的好處,不比程嬌娥多?”
“這說的倒也是?!蔽含摤摽蘼暆u弱,“可現(xiàn)在咱們連討好她的東西都買不起。”
“此言差矣,誰說討好人一定要用到東西了!”想到高陽公主現(xiàn)在對自己的態(tài)度,魏祁得意道,“等著吧,在科舉之前,我一定能把高陽公主拿下。”
魏瑩瑩自然相信魏祁的本事,想到往后自己也是皇親國戚了,身份往上翻一大翻,勉強(qiáng)也可以夠得上鐘離殤這根高枝,就不由高興。
但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哥,你就那么確定你能高中狀元嗎?”
“自然。”魏祁自信地挺直腰桿。
論文采,他有些真才實學(xué),不然也不會被七皇子看中?,F(xiàn)在的他,完全就是七皇子身邊最為忠誠的一條狗,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七皇子自然會想辦法幫他在科舉上拔得頭籌。
且不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和商洛發(fā)展到一種曖昧不清的地步,倆人之間就差一層沒捅破的窗戶紙。
和程嬌娥相處了那么多年,魏祁自認(rèn)自己再清楚女人不過。
這女人啊,在陷入愛河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傻子,你讓她做什么,她就得乖乖做什么?,F(xiàn)在的商洛,就像是當(dāng)初的程嬌娥。
不同的是,魏祁敢為了讓自己爬得更高,對程嬌娥始亂終棄,他雖然利用商洛,但因為商洛的身份,哪怕倆人往后真的走到一起,也不敢拋棄她。
魏祁敢斷定,只要自己以婚姻作為誘餌,哄騙商洛在科舉上幫自己作弊,,商洛就必定會竭力而為。
有商澈和商洛相助,他何愁不能高中?
兄妹倆不約而同地開始幻想等到魏祁高中狀元后,自己春風(fēng)得意的生活,尤其是魏瑩瑩,已經(jīng)開始冷笑說道:
“等你高中狀元,成了駙馬,且等著,我一定要再去一趟織羅裳,拿銀子狠狠地砸在她們臉上,再讓她們瞧不起我!”
“何必等我中狀元之后呢。”魏祁把書合起來,“后天高陽公主就會過來,到時候你讓她帶著你去那家成衣鋪里走上一圈,她們皇子皇孫都有錢得很,立馬就可以給你出這個惡氣!”
“真的?”魏瑩瑩喜得眉尾一挑,不過很快她就不確定地問,“公主她能替我出這口氣嗎?”
“你直接說當(dāng)然不成,咱們得講究下策略。”
魏祁沉思片刻,勾勾手指示意魏瑩瑩附耳上前,嘰里咕嚕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串話,話都說完了,不放心地問:“明白了嗎?”
“明白了!”魏瑩瑩一拍胸脯,“哥,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
......
時近正午,人們大多都回家去吃中飯,清晨還熱鬧的大街冷冷清清的,偶爾有兩頂轎子、馬車路過,也不帶停的。
成衣鋪后院有一廚房,那是人伙計們做飯的地方。但因為今天來往店鋪里的人實在太多了些,誰也沒功夫去做飯,程嬌娥干脆大方地讓青韻去食味居叫兩個菜來。
青韻離開后,程嬌娥蒙著面紗,和伙計們一起勤快地收拾著被顧客翻亂的衣裳,就在此時,連英一聲“殿下”,聽得她渾身一僵。
能被連英稱之為殿下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鐘離殤,沒有第二個人了。
細(xì)算下來,倆人已經(jīng)有小半月沒見面了,程嬌娥還想躲著他,但今天是成衣鋪開業(yè)大吉,他親自上門,自己如果再回避,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些,于是只好硬著頭皮扭頭沖鐘離殤擠出笑:
“您怎么過來了?”
鐘離殤從懷里抽出一個紅包來,親自交到程嬌娥手上:“成衣鋪開張,我怎么能不過來看看。”
“讓您破費了?!背虌啥鹕瓒蜌獾亟舆^紅包,始終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面,腦子里想著下面該說什么才適宜,不會讓場面過于尷尬。
鐘離殤見她連看自己都不肯,受傷地垂著眼睛,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喜悅:“今天你可謂是雙喜臨門呢?!?/p>
“雙喜臨門?”程嬌娥不解地看他,“哪來的第二喜?”
見他呆愣,她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松開手,耳根卻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不自然地再次問:“我娘真的有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