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先不急?！背虌啥鸩[笑著，“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guī)矩，合作的事，咱們還是得先商議好才成。在談合作之前，我倒想跟您談?wù)勂渌??！?/p>

“什么事？”林夫人心“咯噔”一下，無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程嬌娥道：“不知林夫人你是否聽說過，前段時間，我們嬌顏苑出了一款名為蝶美人的香膏，沒多久，碎玉軒便出現(xiàn)了另一款和碟美人十分相像的香膏，叫什么——”

她看向青韻，青韻機靈地立馬答道：“蝶戀花！”

“對，就是蝶戀花。”

不知是暖手爐的溫度過高還是其他，林夫人手心里冒出細汗，她干笑道：“或許是巧合？”

“巧合？”程嬌娥冷笑一聲，“那碎玉軒的人公然拿著蝶戀花來我的嬌顏苑拉人，也是巧合了??？我呢，也不瞞你，我派人打聽過了，碎玉軒的東家似乎就是香盟里的管事之一，這事，林夫人您一點都不知道？”

林夫人掌中細汗更多，她繼續(xù)干笑，厚著臉皮道，“道聽途說的話，側(cè)妃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p>

“道聽途說？”青韻牙尖嘴利地接話道，“這位夫人，當初我們?nèi)深佋窌r，碎玉軒里的伙計拉客，可都拉到我家小姐身上來了！你若是不信，把碎玉軒的伙計全都叫出來，我們自能把那人指認出來！”

林夫人更加尷尬，她有心想要維護碎玉軒，可又不想得罪程嬌娥，只好干笑不做聲，期盼著程嬌娥或許會開口說話，打破僵局。

可她等了好一會兒，程嬌娥依舊是冷笑著，并不言語，她只能硬著頭皮道：“這事我確實不大清楚，或許是巧合誤會，如果真的確有其事，我保證，一定會給側(cè)妃您一個公道的。”

程嬌娥低眉垂眼，開始漫不經(jīng)心地玩弄手里的暖手爐，同時不在意地說道，“這事就不麻煩林夫人了，等到夫君凱旋歸來，他走的這段時間，我在京城受到的委屈，他自然會幫我討回?！鳖D了頓，她抬眼看林夫人。

她分明是笑的，可看的林夫人心底里無端生出冷意，“再不濟，我與七皇妃也是金蘭姐妹，于她又有救命之恩，再說了，嬌顏苑又在她的名下，我只要就此事向她開口求助，她必然也會討回公道?！?/p>

昨日見到程嬌娥時，林夫人見她年紀輕輕，又是從榮城小地方來的，并沒有把她放到心上，只覺得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丫頭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呢？

她甚至覺得，程嬌娥之前那些厲害手段，都是鐘離殤教的?，F(xiàn)在鐘離殤遠在邊關(guān)，無法替她出主意，自個兒只要許下好處，再循循善誘，程嬌娥自然會乖乖和自己合作。只要自己不是很虧待她，待鐘離殤回來時，木已成舟，又有兄長的顏面在那兒，他也說不出個什么來。

卻沒想到，這個程嬌娥，遠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她不由重視起來，笑容亦是在不自覺間變了幾分：“那依您之見？”

程嬌娥又抬眼瞥她一眼：“不止是這件事，就在前段時間，碎玉軒公然拉客被我拆穿后不久，京城里所有的花農(nóng)栽種的花草，一夜之間被一掃而空，我不得不懷疑此事亦是在針對我、針對嬌顏苑。”

林夫人變得慎重，她坦誠道：“不瞞您說，香盟雖然把眾多胭脂鋪聯(lián)合在了一起，但原料進貨等，依舊是各個商家自己的事。對此事，我不太清楚，不過您放心，此事我一定會幫您查清楚！如果真的有人惡意針對您過嬌顏苑，我絕不姑息！”

“如此最好。”程嬌娥皮笑肉不笑道，“林夫人您或許對我不太了解，我這個人呢，心眼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大。咱們?nèi)羰蔷环负铀?，自然可以各自安生，可貴盟的碎玉軒已然觸動到我的利益，我雖不說睚眥必報，但也沒法子和它合作。”

“您的意思是……？”

“我想，我說的很明白?！?/p>

林夫人額上冒出冷汗，她猜出，程嬌娥這是在逼著自己二選一。

想要嬌顏苑加入香盟，那么就要舍棄碎玉軒；而舍不得碎玉軒的話，就得丟到嬌顏苑這個香餑餑。

不論是理智還是情分，林夫人都認為自己應(yīng)該站在碎玉軒這一邊，畢竟作為京城最大的幾家胭脂鋪之一，碎玉軒帶給她的利潤，是嬌顏苑不能比的。

似乎看出她在糾結(jié)什么，程嬌娥體貼道：“林夫人你現(xiàn)在不必急著變態(tài)，你可以回去仔細考慮幾天，考慮清楚了，再給我答復(fù)?！?/p>

“好?！绷址蛉诵χ?，她僵硬地站起來告辭，“那我就先不叨擾了?！?/p>

“成?！背虌啥鹨嘈σ饕鞯馗酒饋?，“好意提醒”道，“林夫人你回去后可要好好想想，千萬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碎玉軒固然好，但它也要能繼續(xù)在京城坐穩(wěn)自己的位置才成?！?/p>

林夫人更覺渾身發(fā)冷，她應(yīng)著，轉(zhuǎn)身出了前廳。青韻把她送出去后，折身回來，好奇地問：

“小姐，你說她會選擇誰？”

“不知道?！背虌啥饝?yīng)著，冷漠道，“連英已經(jīng)查清了，把花農(nóng)手里所有的鮮花都收走的人，正是碎玉軒的人，而王霞云和碎玉軒的東家也有些恩怨，我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不管她選擇誰，咱們和碎玉軒，都得要有一個了結(jié)。”

青韻應(yīng)著，又提起昨天天黑后，食味居的伙計過來后，說的話。

原來張掌柜已經(jīng)按照程嬌娥說的，請了唱小曲兒的，每到飯點，食味居里就準時唱起小曲兒，再加上康廣茂研制出的幾道新菜也上了菜單，雙管齊下，食味居的生意果然再次紅火起來。

尤其是到了傍晚，人們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許多人都選擇邀二三好友，來食味居點上幾個酒菜，一邊吃酒一邊聽曲兒，愜意極了。

食味居的生意隱隱回到了剛開業(yè)事最紅火的時候，此長彼消，反觀聚仙樓，則開始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