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酒與郎君,朝朝暮暮,白首不相離。”
這等癡情的話語是從一女子口中迸發(fā)而出,竟是向著他戴雨浩出的口,當(dāng)即,滿眼皆是震驚。
“不思量,自相難忘?!?/p>
世人皆知他戴雨浩整日沉淪在燈紅酒綠之中,江南最大的酒樓無論何時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就那樣提著酒壺,搖搖晃晃地跨步邁進(jìn)了這是非之地。
雖說他戴雨浩不同于昏庸的宦官俗臣,和街頭搶掠民女無惡不作的街頭惡霸,甚至有時碰著了,也會出手相救。但是由于花花綠綠的世界里仍然留著他花花公子的“美名”,似乎做再多的好事,也止不住美名的傳播之快,他也沒能落得過一個好名聲。
為此他的兄長至親都曾找過他,星羅皇室就屬他戴雨浩最為顯眼,或許是怕壞了自己的好名聲,又或者是給星羅皇室丟了臉面。
問一句,世間真情,可有其美名之實?
不得,也不可。
只能說太過虛無縹緲,世間的女子敢問哪一個不是跌在了皇權(quán)富貴的路上,再也沒能爬的起來,墮落的徹徹底底,貞潔何在?
敢問女兒家的尊嚴(yán)何在?
世俗的本質(zhì),就是欲望。
戴雨浩可不管這流言蜚語的傳播,任憑他臭名昭著。
甚至在父親來探訪時,都會笑著說,名氣又大了。
酒樓中,戴雨浩最愛的,就是最頂層南邊的一個狹小的角落里,他喜歡坐在那里喝酒,就著肉,旁邊還會時不時的放上一卷竹冊,至于這竹冊上刻的什么,民間仍舊流傳甚廣,更多的是“春宮圖”一說更為廣泛,似乎他戴雨浩輕屑好色的名頭已經(jīng)坐的實實的了。
然而他戴雨浩依舊不管不顧,喝著美酒賞著美人,卻總有人說戴三公子一張妖孽的臉龐和完美的身材是天下佳人共有的。
似是有理,卻又是無稽之談罷了。
直到有一天,酒樓新進(jìn)了一女子,世稱猶如天仙下凡,傾國傾城之絕色也。
這等流言被不斷擴(kuò)大,很快穿進(jìn)了戴雨浩的耳朵里。
他戴雨浩其實并非好色之人,他至今仍未破身,只不過單純的懶散些罷了,許是他兒時的陰影過大,導(dǎo)致成人過后雖然才華橫溢,但依舊選擇了墮落。并非如百姓們所傳的不理朝政,只不過并未提名,罷了。
但此等稱名……還是勾起了戴雨浩的興致。
傾國傾城之絕色……?
戴雨浩笑笑,一如既往的提起酒瓶向外走去,雖是懶散墮落,但他的完美身材依舊沒有變,依舊那么引人矚目。
但那天……露天臺上的她那么耀眼,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動人的光暈,勾人心魄。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靈動,飄逸,清雅 。
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輕高曼舞 載歌載舞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xì)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云般慢移,旋風(fēng)般疾轉(zhuǎn),舞蹈出詩句里的離合悲歡。
她的指尖劃出令人癡迷的弧度,旋轉(zhuǎn)在寂寞的邊緣。發(fā)與裙角在午后微弱卻依舊溫暖的斜陽中飄散,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韻律中,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因你的舞動。
如癡如醉,戴雨浩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迷的魂不守舍
這就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嗎?戴雨浩心中暗笑自己越來越?jīng)]出息了,但她是真的美,美的令人窒息。
她的肌膚似剝開的蛋殼一般,光滑柔亮,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珍珠般的色澤,長長的青絲灑在她的身下,如同鋪開了一襲粉藍(lán)色的錦緞。
合起來的水眸長睫濃密,形成一條粉藍(lán)色的弧線,和粉嘟嘟的嘴唇一起,仿若睡的時候還帶著笑意。
那日,戴雨浩走近了她。
她粉粉的臉頰因為餛飩散發(fā)出來的熱氣熏了一層胭脂般的紅,在那清麗嬌美的五官增添了一份桃花瓣似的嬌艷,帶著孩子氣的眼神透著一股別樣的誘惑力。
自那以后,懵懂清純的她被他帶在了身邊,戴雨浩扣心自問,自是對她可謂是愛不釋手,一刻也不想放開
“鴛鴦自是多情甚,雨雨風(fēng)風(fēng)一處棲?!?/p>
經(jīng)歷了歲月的滄桑,戰(zhàn)爭的摧殘,亡國的痛楚和分離的苦澀后,戴雨浩終于迎來了他人生中最期盼的一次小小的婚禮。
這或許稱不上是婚禮,但他很滿足了,自那以后帶著她,就像當(dāng)年一樣,但不同的是,星羅又再次崛起了。
戴雨浩一改從前的懶散怠慢,帶領(lǐng)著百萬大軍攻入日月的主城,推翻了他們的統(tǒng)治,為亡國之恨做了一個了斷,也帶著人民崛起在了歷史的巔峰時期。
愛的力量。
自那以后,戴雨浩坐上了他從未正眼看過的龍鳳之椅上,高高的王座下,是自己的國家,大大小小的房子,高高的城墻,還有腳下嚴(yán)實的土地。
但他卻一點(diǎn)也開心不起來,每次上朝之時,眼睛都是紅紅的。
在那段時間里,幾乎是一片黑暗,他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別說希望了,活下去的支撐都沒有。
……
眼看日月就要反殺而來,他抱著王冬兒的嬌軀,久久不能自已。
自古男兒只為兩者而拼,一是腳下土地,二是懷中女人,戴雨浩兩者盡失,生亦何歡呢?
但,仗,還是要打的,不論死活。
為冬兒,為還她一個公道。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日月,敗了。
然而如今戴雨浩望著一望無痕的疆土,卻覺得心里空空的。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難道不應(yīng)該有一個摯愛自己的妻子,陪在自己身邊,摟著他的肩膀,靠在他的懷里,再說幾句夸贊他的話語么?
可是,冬兒呢?
她躺在了他腳下的地里。
她再也沒能抬眼看見他為她打下的江山。
……
他踩著她。
踩著她走在自己的國土上。
又矣,生亦何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