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葉一朵愣住了,從小她的反應(yīng)就比較慢一些,易曉生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可在她面前一旦說起道理來從來不輸任何人。
而且易曉生一直是一個高度“低智商歧視癥”患者,和葉一朵講道理本身,就讓易曉生覺得自己很低智商。
等到葉一朵理順了易曉生的話,易曉生已經(jīng)又躺在沙發(fā)上了,她只好丟了一個靠枕過去。
易曉生看都不看,抬手接住丟來的靠枕,隨手壓在脖子后頭繼續(xù)刷手機,看著手機屏幕道
“你倆這次又是怎么啦?”
作為和葉一朵從小一起長大的易曉生來說,她的戀情是在他的注視下生根發(fā)芽開枝散葉……最后凋零的。
葉一朵沒有像往常那樣痛斥程然,空氣中能聽見她抽泣的聲音,她說:
“曉生,他不要我了,他去美國了,我們分手了?!?/p>
易曉生有些意外地問道:“你才知道?”
葉一朵換了個姿勢,索性跪在地板上,隔著沙發(fā)背一把拽住易曉生的衣領(lǐng)道:
“你早就知道啦?為什么不告訴我?!”
說罷眼淚又掉了出來,在承受失戀的痛苦時,又一次嘗到了友情背叛的滋味。
易曉生頓了頓,冷靜地掰開了葉一朵攥著自己衣襟的手,流露出些許心虛:“我……我以為你是知道的?!?/p>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在遭受愛情和友情的雙重背叛后,她的智商也明顯地被人碾壓了一次,道:
“我我我知道個屁呀!”
易曉生似乎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習(xí)以為常,平靜地說道:“繁蒼樓,我?guī)闳コ??!?/p>
繁蒼樓是葉一朵最喜歡的飯店,因為太貴,兩人倒是不常吃,所以每次易曉生得罪了她都會選擇那里賠罪,一賠一個準(zhǔn)兒。
葉一朵深吸一口氣,覺得易曉生完全不把自己的智商放在眼里,又氣又傷心地質(zhì)問道:
“你當(dāng)我是傻的嗎?你當(dāng)我很蠢對嗎?”
見易曉生一副“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補充道——“繁蒼樓是要預(yù)訂的呀!”
易曉生嘆了口氣,將手機塞進(jìn)褲袋,走到玄關(guān)處,一邊穿鞋,一邊道:
“我剛剛手機訂了。”
看見葉一朵從地板上起身走來,便將葉一朵的鞋子并攏又轉(zhuǎn)了個向,使得鞋尖對著自己方向。
葉一朵點點頭,覺得易曉生做事還算周到,把腳塞進(jìn)鞋子里,一邊哽咽道:
“那個,對了,叫上你的女朋友吧?!?/p>
易曉生拿起玄關(guān)柜子上貝殼里的車鑰匙,漫不經(jīng)心道:
“分手了?!?/p>
葉一朵嘴巴有些合不攏,驚訝地看著易曉生,油然而生一股子敬意。
雖然這位還從未謀面的女生已經(jīng)從易曉生的人生舞臺離開,但是易曉生竟然能如此的云談風(fēng)輕。
相比較自己剛剛的一系列所以她麻利地擦了擦眼淚,道:
“我還沒抹BB霜。”
易曉生頭也不回道:“沒必要,你是條漢子?!?/p>
葉一朵覺得哪里不大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于是訥訥地跟在易曉生后頭。
在前往易曉生車子地路上,她還在習(xí)慣性地抽泣著。
因葉家和易家是鄰居同住一小區(qū),兩家又挨著,住了這些年,小區(qū)里的鄰居之間都很熟悉,所以出門遛狗的張大媽看見這倆孩子——
易曉生一手拿著車鑰匙一手插在灰色休閑褲的褲袋里,葉一朵咬著嘴唇不大樂意地跟著,嘴里還念叨著別人聽不清的話。
活脫脫一個哥哥帶著正在傲嬌著的妹妹,而這種情形又十分常見,因此張大媽在看見臉上淚痕未干的葉一朵的時候,笑著道:
“朵朵啊,你又和小易吵架啦?哎呀呀,讓他請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