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妖氣作為媒介,用極快的速度橫掃過涂山的每一寸土地,這樣的話,即便暗中作祟者放出傀儡無數(shù),也不可能躲過涂山雅雅的搜查。
正如她所言,沒有人可以在她的視線內(nèi)自由活動。
“找到你了,小老鼠?!?/p>
潛藏在暗處的南國女子再次被發(fā)現(xiàn),相比起上一次的鎮(zhèn)定,這次她的行動就要快上許多,在發(fā)現(xiàn)涂山雅雅使用妖氣搜索的同時,就飛速掠了出去。
由此可以推斷,這一次應(yīng)該是真身無誤。
察覺到她的逃竄,涂山雅雅冷笑一聲:“逃得掉嗎?”
她清冷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了出去,落入了南國女子耳中,女子邊跑邊篤定的笑答:“絕對逃得掉啊,除非……你們不關(guān)心這個白月初?!?/p>
南國女子并沒有刻意放大音量,語氣甚至更接近于自言自語,但卻瞞不過涂山雅雅的耳朵。
聽出她話中未盡之意的涂山雅雅倏地的轉(zhuǎn)身看向趴在地上的少年。
白月初自打挨了一拳之后就一直沒能起身,涂山蘇蘇關(guān)切的守在一邊。
“道士哥哥,厄喙獸已經(jīng)不在你體內(nèi)了,你馬上就能好了?!?/p>
似乎是在忍耐著劇痛的少年不停的抽著氣,垂著頭緩緩站起身,他的左手攥在自己的發(fā)尾上,細(xì)長的小辮倏地散開,長及腰側(cè)的頭發(fā)漸漸轉(zhuǎn)紅。
涂山容容神情驟變:“不好!”
可涂山蘇蘇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還在高興白月初的恢復(fù),笑著搖了搖少年的胳膊:“道士哥哥沒事,真是太好了?!?/p>
涂山容容連忙喊道:“小妹快走開!白月初不對勁!”
“啊?”
可惜這個提醒還是稍微晚了一些,頭發(fā)已經(jīng)盡數(shù)轉(zhuǎn)紅的白月初掐住涂山蘇蘇的脖子,將其高高拋其,另一只手凝聚著妖力,重重的朝著懵懂的小狐妖砸了過去。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色老頭飛快的閃身上前接住涂山蘇蘇,右手掐訣豎起防護罩擋住白月初的拳勁。
涂山雅雅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妖氣搜索著跟上飛快在涂山境內(nèi)流竄的南國女子。
“膽子不小?!?/p>
聽到她的聲音,南國女子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輕笑道:“白月初能繼續(xù)為我服務(wù),可真虧了有你剛才那一拳啊。”
意有所指的話讓涂山雅雅的神色愈發(fā)冰冷,而白月初的狀況顯然要比之前被附身時更糟,不止是神智全失,這次的妖力強度也要比先前更勝一籌。
他的拳頭落在色老頭的防護罩上,不過片刻功夫,淺金色的防護罩就有了開裂的跡象,偏偏他還得同時護住涂山蘇蘇,頓時就有些兼顧不來,好在王家主迅速頂上,增加了防護罩的力度。
王家主的土豆臉上此時全是焦慮:“喂,你可是我們一氣道盟負(fù)責(zé)的,不能隨便出問題??!”
失了智的白月初再次召喚出純質(zhì)陽炎,騰燒的火光中,一只赤紅色的蛇形虛影在他身上若隱若現(xiàn),沖著王家主等幾人露出猙獰的獠牙。
涂山容容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氣息的異常,凝聲道:“姐姐的驅(qū)魔一式??硕蜞公F,沒理由會失敗的!”
而且剛剛的厄喙獸明明已經(jīng)被打出白月初體內(nèi)了,那現(xiàn)在的氣息又是怎么回事?
“這、這是怎么回事?”
通過白月初的眼睛將事態(tài)發(fā)展盡數(shù)掌控的南國女子笑了笑,步伐輕盈的走在涂山的街道上,如入無人之境,她不是沒有遇到過阻攔的守衛(wèi)禁軍,只是……不堪一擊罷了。
顯然眼下的情況讓她心情大好,甚至有了向涂山眾人解釋的興致:“涂山雅雅,我知道你聽得見,是不是很好奇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哦。”
她笑著沖眾人所在的方向豎起兩根手指:“答案當(dāng)然就是,白月初體內(nèi)的厄喙獸有兩只咯,王富貴體內(nèi)那一只是我為你們精心挑選的,完全符合你們的需要,和在醫(yī)院那只一模一樣的,并且很普通,而另一條,則是我為了小月初精心準(zhǔn)備的了,費了我不少心思才煉成的噬妖蠱呢,能成功送進小月初體內(nèi),還得感激那個抓兒子都不忘貪小便宜的猥瑣大叔啊,免費的包子……哪有那么好吃?”
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齊齊看向了杵在旁邊的白裘恩。
南國女子口中的免費包子,顯然就是之前白裘恩抓白月初時放在陷阱里的那一個,想必是白裘恩為了貪便宜,從南國女子手中拿到了藏有噬妖蠱的包子,白月初中計之后,把帶有蠱蟲的包子吃下去。
可這樣說的話,又有其他疑點。
既然白月初早就已經(jīng)被附身,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才顯現(xiàn)出來?
約摸是猜出了她們的疑惑,南國女子又繼續(xù)說了下去:“此蠱除了聽命于我之外,還能吞噬外來的妖力強化自己,王富貴那條厄喙獸只是誘餌,為的就是引誘涂山雅雅你使出驅(qū)魔一式,驅(qū)魔一式乃是純妖力招數(shù),當(dāng)你攻擊它的時候,妖力就會被噬妖蠱吸收,而你的妖力就成為了它孵化的最佳養(yǎng)分,這樣,它也就有了足夠的妖力來控制白月初,怎么樣?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可是有你一份大功勞呢,涂山雅雅!”
她的話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勝利者的炫耀,南國女子笑著諷刺:“人人都怕的涂山狐妖,還不是照樣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嗎?”
此時的她已經(jīng)能看見涂山外圍的青山碧水,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南國女子就能徹底離開涂山,讓不可一世的涂山栽了這么大個跟頭,還毫發(fā)無傷,這讓她怎么能覺得不好笑?怎么能不感到暢快?
“說完了?”
涂山雅雅的聲音送入她的耳畔,南國女子冷笑一聲,飛身越出涂山。
“哼,虛張聲勢!”
身后陡然傳來破空之聲,女子雖未回頭,卻已被寒氣震懾,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心想要避開,卻終究晚了一步,銳利的冰錐擦著她的肩膀掠過,然后墜入碧水之中。
廣闊的湖面瞬間冰封,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南國女子被擦傷的手臂,也已經(jīng)被寒冰凍住了大半。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涂山雅雅,確實名不虛傳,果然有點本事?!?/p>
而始終沒有離開過半步的涂山雅雅慢悠悠的收回手,看似惋惜的嘆了口氣:“有點遠(yuǎn),沒命中,算了,那邊先放一放?!?/p>
美艷的狐妖轉(zhuǎn)過身看向正在蓄力的白月初。
“這邊可是有……更危險的東西。”“容容,讓不相干的人離開?!?/p>
白月初體內(nèi)屬于‘她’的妖力已經(jīng)完全被挖掘出來,再加上毫無理智可言,處理起來難免會動靜大了些,涂山雅雅這才難得的開口吩咐了一句。
涂山容容會意,沖眾人笑道:“你們還是快離開這里比較好,畢竟接下來,我可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哦?!?/p>
全程縮在她旁邊的白裘恩頓時一驚,扭頭就往遠(yuǎn)處溜去:“我立刻走!”
厲雪揚跟梵云飛看他們的戲演得差不多,也同時收了工,厲雪揚拱手道:“今日到此為止,他日再需要我們夫婦的地方,定當(dāng)義不容辭?!痹捖?,兩人沒有過多的逗留。
孟二飛見狀,趕忙向王富貴征詢道:“少、少爺,我們是不是……?”
之前白月初鬧出那么大的動靜,涂山狐妖都會驅(qū)散人群,現(xiàn)在刻意提前說了,要么是閑的,要么就是待會的情形可能會比之前危險百倍。
以那位狐妖大姐的脾氣,閑的肯定是不可能,那就只剩第二種了。
這個道理王富貴當(dāng)然也明白,可要讓他就這么逃跑,又有點拉不下來面子。
憑什么????
他被厄喙獸附身就只能靠法器砸人,白月初被附身就要讓涂山嚴(yán)陣以待??
大家都有前世,白月初格外優(yōu)秀還是怎么的?
王少爺對此表示不服。
但……
命還是要要的。
他瞥了眼身側(cè)的清瞳,雖說這只是個妖怪,但好歹也是個女的,在女人面前掉面子?
那不行。
王少爺神情凝重的沉思兩秒,扭頭離開:“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在這里耽誤時間了?!?/p>
面對自家少爺時閱讀理解滿分的孟二飛連忙跟了上去:“快走!”
王富貴都跑路了,清瞳必然也是要開溜的。
眨眼功夫過去,能走的基本上就全部走完了。
好不容易從白月初手底下逃出來的王家主腦門上流下一串冷汗:“呃……父親,我們……”
這都溜完了,要是他們再跑路,一氣道盟會不會有點太沒面子了?
顯然色老頭也有這個顧慮,他隔著面具抹了把冷汗:“哼!我還真想見識一下,涂山之主打算如何對付滅妖神火純質(zhì)陽炎呢?!?/p>
面子撐是撐住了,但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待著也是必須的,色老頭和王家主果斷帶著涂山蘇蘇找了個角落貓了起來。
于是峽谷空地中就只剩下了還在對峙的白月初和涂山雅雅。
長發(fā)赤紅似火的白月初大喝一聲率先出手,熊熊燃起的烈焰浪潮般朝著涂山雅雅卷去。
美艷高挑的涂山雅雅腳步不動,視線卻看向了未知的方向:“小老鼠,你還不逃嗎?”
她很清楚,表面上看來,與她對戰(zhàn)的人是白月初,從妖力到法術(shù)的使用都是來自于這個少年本人,可實際上,出手的時機和關(guān)竅卻都操控在那個南國女子的手里,若是沒有她的命令,白月初也不會搶先出手。
所以她才問……
不逃嗎?
這么有信心能與她一戰(zhàn)?
既然是這樣,若不給這只小老鼠長長記性,豈不是顯得涂山無人?
涂山雅雅腳步分毫未動,臉上極為少見的帶上了笑意:“這也配叫神火?”
她的話才剛剛說完,一汪碧水就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給燒的火紅火紅的白月初澆了個透心涼。
仿佛一拳打空的白.噬妖蠱.月初:“……”
信心滿滿準(zhǔn)備給涂山雅雅一個下馬威的南國女子:“……”
尼瑪,什么鬼?
涂山還能天降神水怎么的?
而且這可是純質(zhì)陽炎!如果真的容易就能被水澆滅,還叫什么滅妖神火??
可事實就是……
純質(zhì)陽炎,熄滅了。
還熄的一點都不拉風(fēng)。
“時代不同了呦?!睂γ娴纳綆p上,涂山容容手里提了個小瓷瓶,身邊杵著個大型噴水機,“在一百年前,我們涂山就研制出了這種九轉(zhuǎn)玄陰水,只要以千分之一的濃度加在水中,就可以撲滅你的純質(zhì)陽炎呢?!?/p>
尋找東方月初轉(zhuǎn)世的這幾百年,她們可不是什么都沒做啊。
被噬妖蠱附身的白月初雖然沒有自我意識,但顯然智商并沒有什么問題。
哦,不對。
應(yīng)該說操控他的南國女子智商沒什么毛病,見狀也不再無謂的使用純質(zhì)陽炎,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其他地方。
被附身之后就紅成紅燜蝦的白月初披散著頭發(fā),微微的聳動了幾下鼻頭,突然拔身跳起,沖向了山腳下的一個犄角旮旯里。
涂山容容一看他去的方向眉頭就皺了皺,那邊是她們在進行計劃時設(shè)置的零時換班點,畢竟持續(xù)使用狐念之術(shù),又是針對修真者,對狐妖本身的精力消耗也是極大的,為了狐妖們的身體和精力著想,從一開始涂山容容就把驅(qū)動狐念之術(shù)的狐妖分成了兩批,互相交替著來使用狐念之術(shù)。
而這個時間……換班點那邊應(yīng)該是正在吃午飯。
今天的菜色是——洋蔥燉牛肉。
思及此處,白月初的目的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涂山容容連忙提醒:“他的目標(biāo)是洋蔥!”
把東方月初生平研究了千百遍的王家父子一聽洋蔥這個詞就懂了,連躲都顧不上躲,急匆匆就從藏身的地方趕了過去:“千萬不能讓他召喚虛空之淚!”
作為世間最強法寶,虛空之淚有著足以震懾所有人的赫赫威名,否則色老頭也不會花上那么多時間去研究虛空之淚的落點。
而越是了解虛空之淚的人,就越清楚它的可怕。
色老頭背著手:“嗯,作為負(fù)責(zé)他的一氣道盟絕不能坐視不管,兒子你上,我來掩護?!?/p>
“嗯,說的沒錯。”王家主一臉正直,“父親您老法力高深,孩兒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您上吧,孩兒掩護您?!?/p>
“開什么玩笑啊你!”色老頭氣急,指著王家主跳腳道,“這可是虛空之淚?。廊说?!”
在虛空之淚面前,父子情誼分分鐘崩成了渣。
王家主氣鼓鼓的指責(zé):“你也知道???!那你還讓我上?”
咳,所以說……
越是了解虛空之淚的人,就越清楚它的可怕。
怕的連一氣道盟的面子都忘記兜了。
就在父子倆互相推諉的時候,白月初已經(jīng)成功干掉了兩份盒飯,涂山雅雅姍姍來遲,見他還在往嘴里扒飯,不禁皺了皺眉:“竟然還在吃,這么不認(rèn)真?!?/p>
她俯下身,單手觸及地面,尖銳的冰凌從白月初身下冒出。
“真是讓我很生氣啊!”
實際上操縱著白月初的南國女子這會兒也挺生氣的,她確實是指揮著噬妖蠱去找洋蔥沒錯,可她的目的是讓白月初哭,是為了激發(fā)虛空之淚!
誰知道這人竟然會一直吃!
吃了一盒又一盒!
難道是噬妖蠱煉制的時候出了什么問題?
如果涂山蘇蘇有機會,她一定會認(rèn)真告訴南國女子。
深感自己受到蔑視的狐妖之主微微張開口,勁涼透骨的寒氣從她的唇齒間溢出,如有實質(zhì)的冰寒之力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冰刃,劈頭蓋臉的沖著白月初糊了過去。
好不容易放下盒飯的紅發(fā)少年瞬間被凍成了個冰疙瘩。
見白月初行動受限,王家父子對視一眼,飛快的從儲物法寶中掏出兩件防護服換上。
色老頭干笑兩聲:“剛才我們的軟弱完全是裝的?!?/p>
王家主接梗接的飛快:“對,沒錯?!?/p>
“我們早就有封住虛空之淚的計劃了?!?/p>
王家主眼睛一亮:“父親,您快說!”
“當(dāng)然,這個計劃最重要的是我的偉大發(fā)明。”色老頭從儲物法寶里翻出個瓷瓶,“虛空之淚再厲害也只是眼淚而已,只要用我特制的這瓶藥水封住他的淚腺就行了?!?/p>
“哈哈哈哈,父親你太厲害了!”
涂山雅雅冷眼看著兩人一個吹一個捧,演相聲演的不亦樂乎,卻也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
這兩個王家人看起來雖然不太著調(diào),但一氣道盟負(fù)責(zé)東方月初事宜多年,對虛空之淚必定早有研究,試試倒也無妨。
畢竟能少點事,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色老頭繞著冰疙瘩轉(zhuǎn)了幾圈才找準(zhǔn)白月初眼睛的位置,連忙將裝著藥水的瓷瓶湊了上去,可瓶口才剛剛觸及冰塊,還沒來得及傾倒,冰疙瘩內(nèi)就燒出了赤紅火焰,白月初眼睛周圍的冰塊迅速溶解,燒開的火勢也震飛了忙亂中的王家父子。
融開的冰塊中飛射出一道細(xì)小光柱,以肉眼難辯的速度沖向了山巔上的噴水機器。
光柱破開噴水機器的外壁,守在旁邊的涂山容容阻攔不及:“不好,是虛空之淚,玄陰水!”
玻璃制成的儲水部分被虛空之類打破,整個儲水罐從內(nèi)部炸開,龐大的水流如同山洪般朝著下方傾泄而出。
正正好好杵在下方的王家父子被嚇的渾身僵硬。
“呃,兒子,我們慘了?!?/p>
“快跑??!父親你快想想辦法!”
哪怕兩人拼盡全力飛奔也沒能拉開距離,反而被水流追的避無可避。
王家主邊跑邊感慨:“被那么大一桶水稀釋過的虛空之淚,居然……還這么厲害啊……”
“你還有功夫說話,沒看見……”水來了嗎?
兜頭涌來的水流在堪堪觸及兩人時化作了寒氣四溢的冰柱,王家父子抱著頭松了口氣。
“幸、幸好,冰住了?!?/p>
“啊,得救啦?!?/p>
涂山雅雅放下掐訣的雙手:“哼,還真是沒用啊你們。”
早該知道一氣道盟的人永遠(yuǎn)指望不上,還盡給她添麻煩。
危機暫時過去,涂山容容看著下方的景象輕聲說道:“好久不見姐姐需要雙手捏出法訣了呢,可是,現(xiàn)在不僅沒封住虛空之淚,滅火用的水也沒了?!?/p>
身處火焰之中的赤發(fā)少年右眼涌動著瑩藍(lán)色水霧,顯然虛空之淚已出。
涂山雅雅錯開一步,左手上提著個碩大的酒葫蘆:“那就使用——計劃二?!?/p>
她拔開葫蘆口上的木塞,仰著頭將葫蘆中的美酒灌入口中,淺色壺身上斗大的‘雅’字異常醒目,最上面的點還被畫成了個紅色桃心。
總之……
這字的風(fēng)格與涂山雅雅的大姐大氣質(zhì),完全不搭??!
涂山容容見狀輕笑:“我都不記得姐姐多年沒喝過酒了。”
她們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遇到,需要涂山雅雅喝酒來應(yīng)付的對手了。
涂山雅雅用指尖抹了抹嘴邊的酒水,斜了白月初一眼:“還記得嗎?酒壺上寫的那個挫死了的字,還是你題的!”
這話里的怨氣實在是有點深了,涂山雅雅放下酒壺,身后浮現(xiàn)出一只巨大的狐貍虛影,哪怕只是略略看上一眼,都帶著讓人想要臣服的威懾。
整個涂山上空開始刮起狂風(fēng),冰與雪混雜在風(fēng)里在天空上劃出一道道明亮的流光。
涂山的狐妖們關(guān)窗的關(guān)窗,裹衣服的裹衣服,全當(dāng)自己入了冬。
古小貝扶著門框,疑惑的問自家爺爺:“爺爺,這季節(jié)怎么會下雪呢?”
“呃……關(guān)好門窗,把暖爐拿出來,過會兒,應(yīng)該會更冷的。”古寶齋的長胡子老者心說,只要涂山有雅雅大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隨時都可能下雪,想啥時候下就啥時候下!偶爾還能下個冰雹,又冷又致命!
遠(yuǎn)在涂山外圍的南國女子屹立在寒風(fēng)之中,腳下的湖水已經(jīng)完全結(jié)冰,連兩岸的綠樹上都掛滿了冰凌,鋪天蓋地的寒氣卻還是源源不斷的涌出,而這樣的妖力,僅僅只是來自于一只狐妖,僅憑一妖之力,就似乎有些改天換地之能。
她垂下手,狠狠地攥緊拳頭:“好可怕,這就是她真正的實力嗎?九尾天狐——涂山雅雅?!?/p>
而處于風(fēng)暴中心的涂山雅雅終于放下了酒壺,動作大氣至極的一甩廣袖:“十兩就夠了,對這種半吊子的小子,只需要開一尾足矣!”
毛絨的巨大尾巴在涂山雅雅的身后出現(xiàn),雪白中透著淡淡的藍(lán)光,看上去如同是將冰霜之力融入其中了一般。
站在的對面的白月初承受的威壓遠(yuǎn)比別處要大上千百倍,他扯著嗓子嘶吼一聲,掙脫似的調(diào)動起渾身妖力。
涂山雅雅勾了勾嘴角:“你這是害怕了么?妖道?!?/p>
赤發(fā)少年將虛空之淚凝聚成盾狀擋在身前,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就逼近到了涂山雅雅身前三尺處,盾狀虛空之淚飛速變化形態(tài),朝著她包覆了上去。
“利用虛空之淚瞬間移動縮短射程嗎?”
從身后傳來的女聲讓紅發(fā)少年驀的瞪大了雙眼,怎么可能?明明應(yīng)該被虛空之淚包住了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它身后?
美艷的狐妖身姿輕盈的落下,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諷刺和嘲弄:“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覺得正常發(fā)射打不中我?是吧?小老鼠?!?/p>
涂山雅雅信手一揮,來勢洶洶的少年就如同遭受重?fù)羲频模刂氐淖蚕蚺赃叺纳綆n。
躲在角落里的王家父子看的目瞪口呆,冷汗噌噌噌的往外冒。
王家主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父、父親,一氣道盟之中,會有人能與她匹敵嗎?”
色老頭聽見這話沉思了一會兒,然后看向了塵軒凡,說道“或許只有小凡成長起來我們一氣道盟才有可能有人和匹敵?!?/p>
“是啊,不過,父親,你還記得小凡身上的妖力嗎?人身上是不可能有妖力的,除非……”王家主說道,他們兩個在塵軒凡第一次,鞏固修為回憶起一些記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塵軒凡的身體里有一股很恐怖的妖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