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沈鈺才正正看清楚了人群中司音的模樣,不得不說人群中的女孩樣貌帶著清甜,那一身清砂裙更是襯著女孩的膚白皮膚更是添了幾分不真切的透白。
那是一雙怎樣的的眸子,沈鈺只覺得自己認識的詞匯里找不到適合去形容那雙清澈干凈的水眸,那微微抿著嘴,那無意識鼓起的腮幫子更是平白給女孩多了幾分活潑。
司音看著少年那因為被哭過的眼角微微泛紅,倒是為他那清秀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不合適的妖孽。
余角看到那牙婆子的小動作,司音心里嘖嘖了兩聲,看來這閑事她要管了,又看了眼沈鈺的模樣,心道沒事沒事這趟不虧不虧,恩,不虧。
“她們可收了錢?”司音收回放在沈鈺身上的視線,目光看向了盯著自己的牙婆子。
牙婆子瞟了一眼自己隨身帶著幾個粗大漢已經(jīng)走在了司音的后面四周,算是堵住了那小女娃的路線,心里想到這村里的人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即便她把那女娃擄走了也沒人敢出來阻止的,要怪就怪那不知誰家小姐出門都不帶人的,說不定是偷偷跑出來的,被她們逮到了也沒人敢聲張,這村里的人可不敢多管閑事,牙婆子心里早就有了定數(shù)。
即便被她抓了去賣個好價格,這女娃可是比這混小子值錢,想想要不是這戶人家好言相勸來看看這小子的貨色,這小子還跑在了門口跟幾個大漢打了起來,故意招惹這些村民來看,本就心里不悅的牙婆子正打算直接走人不要這小子時既然看到了司音這樣的貨色,心里的算盤早已咯咯響了起來。
“人都還未被帶走,哪來的收錢說法。”牙婆子笑起來時候,不難看出臉上堆積的胭脂水粉不少,司音微皺眉向前走了兩步看向門口的老婆子問道“他,你打算賣多少錢?”
老婆子一聽看了眼牙婆子回道“牙婆子說這小子價格二兩銀子。”
“我給你一百兩銀子,就當我買了這兩人,從此他兩與你們再無瓜葛如何”司音笑看著老婆子有些渾濁的的雙眼,心里感嘆這些老人的歲月無痕,有些忍不住想到了以后的母后,才讓司音語氣緩和了些。
青衣一聽這話覺得自家公主給多了,最主要的是他們今天本沒有花銀兩的打算,下山時荷包里只放了碎銀,最主要的是,公主明明知道身上錢不夠還這般說給一百兩銀子,雖然這些錢都是青衣放在荷包里的,此時的她心里苦但她不敢說。
青衣覺得可能是自家公主忘了,便好心走到司音的身旁附耳小聲說道“公主,我們帶的錢不夠”
“嗯,我知道。”青衣愣了,知道還說一百兩,公主想做什么,但主子的事下人哪里有權(quán)過問,青衣抿了抿嘴便不再說什么。
此時的司音也不管在場的一群人滿臉不置信的模樣,也不管老婆子一家人眼里放光的感覺,只是看向了疑惑看著自己的沈鈺問道“你可愿意?”
沈鈺并沒回答這句話,只是直直的盯著司音動了動干澀的唇角,閉了閉眼說道“快走吧…”
司音自然是聽懂了沈鈺這句讓她走的含義,淡笑看著沈鈺不在意的搖搖頭,故作把聲音加大說道“今兒個,我沒把銀票帶夠,可能我得需要找他人借支了。”
司音轉(zhuǎn)身看向人群問“你們幾個可有一百兩?”
眾人不明其意紛紛看看周圍的人,其中一人忍不住疑惑問道“我們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銀票哪來的給你借這個說法?!?/p>
青衣也覺得自家公主問這話真的是白問,正打算詢問時又見自家公主抬了抬眼笑道“怎的,要我請你們出來?”
待在暗處的暗衛(wèi)看見公主這笑忍不住抖擻了兩下,紛紛摸出自己揣在懷里的銀票,幾個暗衛(wèi)對視了一眼紛紛比出自己銀兩數(shù)字,嗯,還好有一百兩,他們這些暗衛(wèi)的沒事帶這么多錢作甚,很少花,還好有些湊齊了。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時,司音面前閃了幾個身影紛紛跪在了司音的面前,雙手都捧著自己身上所帶的銀兩。
而旁邊幾個村民心里都忍不住想到自家里經(jīng)常神出鬼沒的大黑耗子,真是違和的神似啊。
司音看了眼青衣,青衣領(lǐng)會到便走在了幾位暗衛(wèi)面前將銀兩接了過來,司音笑說著“回去時候,每人領(lǐng)一百兩便是?!?/p>
幾個暗衛(wèi)很是感動的心里點了點頭,垂手道“是!”
這時司音才轉(zhuǎn)過身看向了老婆子道“青衣,把銀票給這位老人家吧?!?/p>
牙婆子看這形式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暗喜剛剛沒有直接上前把這官達小姐給扣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趕緊悄悄給還壓制著沈鈺的大漢一個眼神,大漢麻利的放開了手。
沈鈺因為剛剛的打斗,有些地方還隱隱作痛,特別是剛剛被那些個大漢踢了肚子,被人放開的他 撐不住力氣軟趴在了地上。
“呵呵,既然今天沒我牙婆子的事,那們就走了?!彼疽艨戳艘谎勰茄榔抛有χ鴮ι砗蟮陌敌l(wèi)道“帶走吧,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便容不得別人欺負了,最主要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幾個暗衛(wèi)明了,剛剛他們在暗處里早就看到了那幾個圖謀不軌的大漢,這會自然是知道意思的。
一路回到寺廟不知不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空氣中緩緩彌漫著淡淡的泥土氣息倒是添了幾分難得的安然。
也不知是這細雨打在了睫毛上讓視線變得不真切還是怎的,司音默默看著面前一步步走著階梯,背上著自己哥哥遺體的沈鈺,少年的步伐一步步無形中給人一種沉重的氣息,本是讓暗衛(wèi)抬走,沈鈺執(zhí)意搖搖頭說他想自己埋葬兄長,司音默然了也不再多說什么。
快到寺廟門口時這雨也下的大了起來,青衣連忙為司音用袖子遮雨,司音搖了搖頭意思這是遮不住雨的。
“公主我們快些進院子吧,這夏雨最是容易染上風寒?!彼疽酎c點頭便快步走向了院子,她知道她的身體天生帶著缺陷,身子總是比常人差了些許。
司音在青衣侍候下又換了一套衣服,微微側(cè)頭看向身邊為她栓腰帶的青衣問道;“沈鈺呢?”
“回公主,剛剛青衣出去見他去了后山?!彼疽酎c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待穿戴整齊時司音隨手拿了一把門口的傘走向了后山。
司音的傘是與其他的傘不一樣的,那是司音專屬傘也是照應(yīng)著身份的象征,傘柄上用金邊刻了音字,司音的傘并非其他大家小姐那般五彩斑斕或者是很艷麗的顏色,司音的傘是青灰色的,沒有其他顏色的夾雜,除了三邊上那幾朵暗沉并不好看出的梨花,是很少有人關(guān)注卻很平凡的花,也不過是司音喜歡梨花自帶清香,沒人能模仿它的花香做胭脂水粉。
待她撐著傘來到后山時,雨也緩緩小了些,只見那山崖邊少年早已濕透的衣裳還在滴著水,雙手將剛剛挖出來的泥土又往那小山堆丟去,少年此時的樣子很是狼狽不堪,司音沒聽見他的哭聲,但司音知道,他應(yīng)該是哭了。
沈鈺此時的心里已經(jīng)從最初的慌亂痛苦慢慢平復(fù)了下來,他跟他兄長從小相依為命,兄長說這世上只剩他跟他了,他也曾問過為什么別人有爹娘他們沒有,當時兄長總是看著遠方笑的很是勉強道“鈺兒,我們生來本就與別人不同的,記得,現(xiàn)在受的苦都是我們該受的,因為只有人上人才能吃得苦中苦?!?/p>
他那個時候并沒有聽懂兄長的話,但他后來從那次不小心聽到林伯伯跟兄長的對話才明白。
感覺身旁多了一道身影,沈鈺抬起了頭看著為自己打傘的司音,面前的人沈鈺大概知道身份定是不一般的,心里是很感激她救了他和兄長,不然兄長可能都不能好好落土為安,沈鈺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這些他從小就知道,但他還是很感謝面前的小女孩,但他知道他沒什么能報答她,但她這恩情他會記上的。
“沈鈺,我不會白幫一個人,你知道嗎”清脆委婉的聲音在這冰冷的雨里似乎是唯一的溫存,沈鈺扯了扯嘴角笑道“公主需要沈鈺做什么?!?/p>
那天沈鈺的笑莫名讓司音覺得有些不一樣,但哪里不一樣,司音說不上來想不通便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