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生和路垚裝作沒聽見白幼寧說話的樣子,一個故意看向天花板,一個自顧自地吃著早餐。
白幼寧憋不住了,開口說道:
白幼寧昨天,是陳廣之恩師的一周年忌日。陳廣之,現(xiàn)在滬上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師,一年前,繼承師父王老先生的衣缽。陳廣之相貌英俊、儀表堂堂,雖然刻瓷才能不及師父,但卻因其師父臨終前公開為其造勢鋪路,令他在一年來風(fēng)頭無量,作品市價甚至超越其師。
說到這里,白幼寧停下來喝了口茶,接著繼續(xù)說道:
白幼寧然而,獲得巨大成功的陳廣之很快就暴露了自己濫賭的毛病,屢欠賭債,靜心刻瓷的時間越來越少。
白幼寧惋惜地搖搖頭,繼續(xù)說道:
白幼寧行業(yè)內(nèi)的領(lǐng)軍人居然淪落至此,業(yè)內(nèi)人士對其頗有微詞。
喬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業(yè)內(nèi)人士干的?
白幼寧錯!我認為從犯罪手段上來看,這個案子充滿了怨氣。所以我認為......
路垚是他師父還魂,來懲罰不肖徒弟。
路垚一眼就看出來白幼寧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整日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鬼神傳說,偏偏她還自認為很有道理。
果然不出路垚所料,白幼寧興奮地回答:
白幼寧沒錯!你想,他師父在天有靈,看見徒弟如此作踐自己,敗壞師門名譽。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憤然還魂,給他來了一出亡師的懲戒!
喬楚生無奈地嘆了口氣。
路垚則故意說著反話逗她:
路垚標題都想好了,漂亮!
白幼寧得意地笑著說:
白幼寧這篇稿子,哈哈哈哈,報紙能多賣三萬份!
喬楚生那如果你在大公報的話,標題應(yīng)該怎么寫啊?
喬楚生面無表情地問。
白幼寧毫無壓力地回答:
白幼寧刻瓷師含恨歸天,國技面臨失傳境地,望政府加大力度,扶持傳統(tǒng)工藝。
路垚申報呢?
白幼寧長三堂屢發(fā)命案,租界治安嚴重惡化,呼吁有關(guān)當(dāng)局,盡快取締此類娛樂場所,還上海灘一片凈土。
看見面前的兩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白幼寧不解地問:
白幼寧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
喬楚生果然還是新月日報適合你,就在那兒待著吧。
喬楚生摸了摸鼻子,勉為其難地回答。
白幼寧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路垚又拿起尸體的照片開始研究。
路垚這個“孽”字刻得很工整,而且不是一刀劃成的,是點狀成線,一般的刀具很難做到。只有刻瓷師那種專用的鉆頭刻刀可以。
白幼寧你還懂刻瓷?。?/p>
路垚這么跟你說吧,只要是值錢而且沒有什么用的東西,在下都略知一二。
喬楚生覺得有點不爽,怎么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一樣,于是略帶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喬楚生上海的刻瓷師一共就那么十幾個,我現(xiàn)在就去查他們昨晚都干了什么。
路垚還有......
喬楚生還有什么啊?
喬楚生好奇地問。
路垚咬了一口包子,看向喬楚生說:
路垚這個包子味道不錯,再給我打包四兩。
喬楚生無奈又寵溺地看了眼路垚,讓老板打包了四兩包子。
白幼寧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抱怨道:
白幼寧哥,你就寵著他吧,遲早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