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找了附近的一家餐館吃晚飯,桌上話語權(quán)完全掌握在顧寶玲手里,就聽她滔滔不絕的說起,藝訓(xùn)班的導(dǎo)師們,不是大名鼎鼎的導(dǎo)演和演員,就是才華橫溢的藝術(shù)家,甚至還從國外請來造型大師,教他們服飾和化妝。
聽得幾名小伙計一愣一愣的,七嘴八舌的夸贊個不停,眼看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大明星看待了。
龍淵和陸希兒各懷心事,反而話不多,除了忍受耳邊聒噪,就是留心觀察對方。
晚間八九點才興盡散伙,龍淵照例叫住陸希兒。
“我送你。”
顧寶玲不依了,趁著幾分酒意,拉住龍淵的衣袖撒嬌,“龍哥,我也要你送?!?/p>
龍淵兩眼一瞪,“你從這里走回家,十五分鐘都不要,送什么送?真擺大明星的譜?”
他胳膊一甩,把袖子抽回去,顧寶玲手心空了,心里也覺得空蕩蕩的,眼看龍淵拉著陸希兒揚長而去的背影,鼻子一酸,想哭又哭不出來。
陸希兒被龍淵拉回車行,見他悶聲不響的打開車門,鉆進駕駛室,也不招呼自己一聲,便忍不住數(shù)落他。
“何苦呢?你對寶玲好一點,也不至于大家都難受。”
“我沒本事奉承女人!”龍淵一踩油門,車子野馬似的竄了出去。
“喂喂,這里可是鬧市區(qū)!”陸希兒趕忙系好安全帶。
龍淵只管開車,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風(fēng)馳電掣的直達長春花園外,又一個猛剎停下。
陸希兒解開安全帶,搖下車窗,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窒悶的胸口才緩過勁來。
“好歹這頓飯吃了姐四百多塊錢,你想讓我全吐出來呀!”
龍淵霍的轉(zhuǎn)頭,一雙不大的眼睛在昏暗的中湛湛發(fā)光。
陸希兒也不吃驚,嘿嘿一笑,“就知道你憋不出,有什么話,說吧?”
“你一定要去……美國嗎?”龍淵問的很突兀。
“當(dāng)然,這么好的機會,干嘛不去?”陸希兒似乎并不吃驚,盯著龍淵的目光中,還有些探究之意。
“我不贊同你去!”
“理由?”
“廢話!”龍淵有些焦躁起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一個小秘書,轉(zhuǎn)正還不到24小時,憑什么資格去?”
陸希兒一霎沉默,龍淵話是難聽,卻“符合”常理,只怕全公司上下,除了凌鉞和自己,全都是這樣想的。
“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憑本事吃飯不好嗎,硬要巴結(jié)人家大少爺!”
“等一下,等一下!”陸希兒一聽話風(fēng)不對,趕緊打斷龍淵,“什么大少爺?你說我巴結(jié)誰?”
“那個姓凌的,他弟弟是你們總裁吧?要不是攀上他,你能去美國?”
陸希兒直著脖子,眼睛連續(xù)眨巴了好幾下,才吐出一個“老天”,“龍淵,你以為,我靠的是凌鉞說好話?”
“難道不是嗎?”
“好吧,你要這樣想,也不錯……”
看來,張主任他們,多半也跟龍淵一個思路,這樣的確“不錯”,誤會自己走凌鉞的關(guān)系,總比懷疑自己跟凌鉞有什么來的好。
“總之,你別去了,多大腦袋戴多大帽子,省的讓人背后嚼舌根?!?/p>
“就這個理由,你才不讓我去的?”陸希兒問。
“廢話!你男朋友大學(xué)老師,你男女關(guān)系不清不楚,叫他臉往那里擱?”
如果是林逸峰,別說臉了,他就是死了,龍淵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為了阻止陸希兒的洛杉磯之行,他只能這樣胡說八道。
“什么不清不楚,我跟凌鉞就是普通朋友!”陸希兒忍不住叫嚷起來。
當(dāng)然,心里還有另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嘀咕,我跟他弟弟,才有那么點兒不清不楚……
“你跟我嚷嚷個屁,我相信,別人相信嗎?”龍淵嗓門比她更大,一拳敲在控制臺上。
陸希兒的氣焰,登時被他壓了下去了。
她習(xí)慣性的對龍淵十分信任,平日里時常斗嘴,卻不會真跟他吵架,況且她知道,龍淵想法雖然霸道又迂腐,卻是為了自己好。
“你相信就夠了,逸峰也會相信的?!?/p>
陸希兒說這句話時,眼神,語氣都溫柔而懇切,手掌輕輕覆上龍淵按在控制臺的拳頭。
龍淵胸口一窒,一股強大的暖流充塞在那里,又不敢恣意擴散。
“龍淵,我一定要去,除了真是一個歷練的好機會,我還有自己的理由……”
她要去驗證一下凌鉞的話,自己和“她”,和洛杉磯這個城市,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你——”
龍淵很想再說什么,或者直接發(fā)一通脾氣不準她去,然而他本就不擅口才,而且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他又怎發(fā)的出脾氣來?
是??!
讓希兒過著如此辛苦平凡的生活,已經(jīng)夠不公平了!
她原本就該過著比任何一個女孩,都更自由,更風(fēng)光的日子!
如果可以,龍淵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來,讓她揮霍,讓她任性!
可是,他不能……
“好了好了,安心等我從美國回來,再請你們吃頓大餐!”
陸希兒巴掌移到龍淵腦門上,把他的頭發(fā)一通亂揉后,嘿嘿一笑,翩然下車。
望著她輕盈高挑的背影遠去,龍淵用力握緊方向盤,內(nèi)心卻無力得很。
他不能強行阻止她赴美,否則只會引來懷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求助陸先生了……
電話接通后,聽筒傳來的聲音,依舊是平和之中,帶著一點點的激動。
“龍淵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陸先生,希兒下周二要去洛杉磯……”
“哦,為什么?”低沉渾厚的聲音,明顯變的不安。
“昆侖傳媒要參加北美電視節(jié),她是團隊成員?!?/p>
“是這樣……”
“對不起,我嘗試過阻止,但是她不聽?!?/p>
聽筒里沉默了,龍淵靜靜的等候,不敢打斷那人的思考,過了許久,終于又聽見他說話。
“不用阻止,讓她來吧……”
“???”龍淵震驚極了,“可是,您不擔(dān)心希兒她,她想起什么嗎?”
“龍淵,這么多年了,我更想見一見她啊……”
“凌總,您叫我?”沈昌麟走進總裁辦公室。
凌鉞仍在低頭書寫,順手一指桌邊的請柬,“這個你抽時間送給吳曉箴小姐,她最近應(yīng)該都在籌備中的事務(wù)所?!?/p>
“我?”沈昌麟感到詫異。
“嗯,邀請開幕典禮的嘉賓,還是正式一點,辛苦你跑一趟吧。”
凌鉞的意思是,派一名普通員工送請柬的話,未免分量太輕,禮儀上不夠周全。
但沈昌麟?yún)s不是這樣理解的,“凌總,我認為,最好還是……”
聽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凌鉞終于擱筆抬頭,眉心微蹙,似有不滿,“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其他幾位嘉賓的請柬,可以由我去送,但吳小姐的這一份,我認為,還是凌總您親自交付比較好……”沈昌麟說完這句話,眼皮不自然的垂下去,不敢直視凌鉞的眼睛。
他的想法很簡單,吳小姐是凌總的未婚妻,怎么可以等同其他嘉賓看待呢?再說,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在凌總出國前,吳小姐一定也很想再見他一見吧。
他同情吳曉箴,怨恨凌鉞對她的不忠,尤其看到此行名單里,居然又陸希兒的名字,更加確認到了這一點,但始終還存著一點希冀,凌總跟那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他端端正正擺在心里的,還是吳小姐!
凌鉞考慮了一下,終于還是搖頭,“算了,時間比較緊,我就不另約她了,還是你跑一趟吧。”
“好……吧!”沈昌麟幾乎是咬著牙關(guān)說出來的。
可惜,凌鉞并沒有注意到,只是如往常那樣揮了揮手,“行了,你去忙吧?!?/p>
沈昌麟離開總裁辦公室后,在走廊上,正好遇見到綜合部送資料回來的陸希兒,一看見他,便熱情甜美的打招呼,“沈先生早!”
“嗯?!鄙虿朊鎾逗?,昂然走過。
“呀……”陸希兒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從第一次見面起,沈先生什么時候都是笑容可掬,和煦待人的啊,今天怎么臉色這么可怕?
看他應(yīng)該是剛從凌總辦公室出來,莫非挨總裁訓(xùn)斥了?
而沈昌麟背向而行了一段,納悶的陸希兒又忍不住回頭,沒料到會迎上兩道冰寒刺骨的目光,登時唬的她一個激靈,倒退了兩大步。
“凌總,您叫我?”沈昌麟走進總裁辦公室。
凌鉞仍在低頭書寫,順手一指桌邊的請柬,“這個你抽時間送給吳曉箴小姐,她最近應(yīng)該都在籌備中的事務(wù)所?!?/p>
“我?”沈昌麟感到詫異。
“嗯,邀請開幕典禮的嘉賓,還是正式一點,辛苦你跑一趟吧?!?/p>
凌鉞的意思是,派一名普通員工送請柬的話,未免分量太輕,禮儀上不夠周全。
但沈昌麟?yún)s不是這樣理解的,“凌總,我認為,最好還是……”
聽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凌鉞終于擱筆抬頭,眉心微蹙,似有不滿,“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其他幾位嘉賓的請柬,可以由我去送,但吳小姐的這一份,我認為,還是凌總您親自交付比較好……”沈昌麟說完這句話,眼皮不自然的垂下去,不敢直視凌鉞的眼睛。
他的想法很簡單,吳小姐是凌總的未婚妻,怎么可以等同其他嘉賓看待呢?再說,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在凌總出國前,吳小姐一定也很想再見他一見吧。
他同情吳曉箴,怨恨凌鉞對她的不忠,尤其看到此行名單里,居然又陸希兒的名字,更加確認到了這一點,但始終還存著一點希冀,凌總跟那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他端端正正擺在心里的,還是吳小姐!
凌鉞考慮了一下,終于還是搖頭,“算了,時間比較緊,我就不另約她了,還是你跑一趟吧。”
“好……吧!”沈昌麟幾乎是咬著牙關(guān)說出來的。
可惜,凌鉞并沒有注意到,只是如往常那樣揮了揮手,“行了,你去忙吧?!?/p>
沈昌麟離開總裁辦公室后,在走廊上,正好遇見到綜合部送資料回來的陸希兒,一看見他,便熱情甜美的打招呼,“沈先生早!”
“嗯?!鄙虿朊鎾逗?,昂然走過。
“呀……”陸希兒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從第一次見面起,沈先生什么時候都是笑容可掬,和煦待人的啊,今天怎么臉色這么可怕?
看他應(yīng)該是剛從凌總辦公室出來,莫非挨總裁訓(xùn)斥了?
而沈昌麟背向而行了一段,納悶的陸希兒又忍不住回頭,沒料到會迎上兩道冰寒刺骨的目光,登時唬的她一個激靈,倒退了兩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