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爺爺!”凌鉞鄭重的點頭。
爺爺?shù)倪^去,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既然他老人家不細說,他也不會刨根問底,只要努力做到就行。
“為了不刺激老吳,你這段時間,還是……低姿態(tài)一點吧。”
“是……”
次日早上,當(dāng)陸希兒束起馬尾發(fā),踩著高跟鞋,面帶微笑,神采奕奕的登上昆侖天城前的臺階時,就知道周圍多少雙眼睛,都在詫異的窺視自己,有的人已忍不住怯怯議論。
沒錯,捅出那么大的緋聞,今天還敢大搖大擺的來上班,這女人該有多不要臉???
他們一定是這樣想的!
然而,姐不怕!
陸希兒漂亮的下頜,抬的更高的,盡管內(nèi)心并不像表面這么意氣飛揚。
大清早,她就趕往醫(yī)院,看望了龍淵,他依然沒有醒來,但看護告訴她,龍先生各項生命體征都很平穩(wěn),醫(yī)生說,再觀察幾天,或許就可以移出ICU,到加護病房,這樣親友方便探視,還可以敘述一些往事,刺激他意識的恢復(fù)。
這話讓陸希兒欣慰之中,又帶了些許無力。
她是非常愿意守著龍淵,跟他說話,來努力喚醒他的意識,然而自己記憶中,跟他相處的時間,不過就是這四五年,可值一提的“大事”,反反復(fù)復(fù)也就那幾件……
懷著這點憂慮,在各種古怪目光中,她走進了辦公室。
“哎喲,希兒!”一見到她,宋佳君就瞪大了眼睛,心直口快的嚷出來,“你,你怎么還敢來上班?”
陸希兒把包甩上電腦桌,略帶挑釁的給她瞪回去,“我干嘛不敢來?”
“你不是和,和他,那個……”宋佳君拼命的咽口水,“凌總”,“幽會”這種字樣,在昆侖的地盤,無論如何不敢說出來。
“我怎么樣???”陸希兒走到她面前,歪著腦袋,笑瞇瞇的問。
她心虛極了,害怕極了,但為了凌鉞的名譽,不得不裝出很坦然的樣子。
“不是,希兒——”轉(zhuǎn)頭向身后瞅了瞅,見張雅媛來沒來,宋佳君趕忙一把扯住她,咬著耳朵問,“那張照片,到底怎么回事?。课以趺闯蛑恪稽c不在乎的樣子?”
“哼哼,反正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至于怎樣,那是我的私事,恕不奉告!”陸希兒反而拔高的音量,戴著戒指的手背,往宋佳君面前一立,“姐快要結(jié)婚了,你們少說閑話,誰破壞我幸福,誰一輩子嫁不出去!”
被她一通搶白,饒是伶牙俐齒的宋佳君,一時也無言以對,辦公室里其他同事,都只剩下面面相覷的份。
她要真跟凌總有什么,怎么還敢來上班,還這么有底氣?
可要說沒什么,那張照片又太詭異了……
教訓(xùn)完了宋佳君,陸希兒嫣然一笑,在她發(fā)愣的臉上,親昵的拍了拍,翩然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位,旁若無人的整理桌面,打開電腦,接著起身走向門外。
“哎,希兒,你去哪?”恍然醒來的宋佳君大聲問。
“給凌總泡咖啡——”陸希兒清脆悠揚的聲音傳來時,高挑窈窕的背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哇,不是吧!
“凌總”二字,在一大早籠罩在總裁辦的低氣壓下,自己都不敢說,她倒吆喝的蠻順口!
宋佳君緩緩轉(zhuǎn)身,見眾人都脖子一縮,閉緊嘴巴,乖乖各就各位,開始一天的忙碌。
原本以為,今早總裁辦,甚至整個昆侖天城,必定會掀起陣陣八卦的暗流,想不到居然沒有?
是有點兒失望,不過也好,省的凌總裁郁悶,大家都跟著倒霉,干活!
陸希兒嘴上爽快,腳下豪氣,可一轉(zhuǎn)出辦公室大門,氣焰登時蔫了大半。
她剛才硬挺著,純粹是為了裝出一副坦然模樣,可到底心底有鬼,有愧,一想到要見凌鉞,腳底便像打了層膠水,邁不開步子了。
她勉強蹭到茶水間附近,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陸希兒?”
“???”她受驚似的轉(zhuǎn)頭,見幾步開外,站著沈昌麟。
走廊里分明很寬敞明亮,為什么他眼底仿佛有一閃而過的寒光?
是錯覺嗎?還是自己今早事事心虛,瞅誰都不對勁?
但沈助理平時,都是親切的稱呼自己“希兒”,突然加上姓氏,感覺好嚴肅……
“沈先生,早上好?!标懴号ψ屪约嚎瓷先ィ蠓阶匀?,一如尋常。
“嗯?!鄙虿胱叩疥懴好媲?,打量了她一眼。
這下看清楚了,沈先生臉上沒有笑容!
不僅這樣,甚至連這一眼,好像也帶著嫌棄!
也難怪他,昨晚的事,算是大丑聞吧,自己給凌總和昆侖傳媒,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作為公司的模范員工和道德榜樣,沈先生怎么可能不生氣。
見他抬腳要走,陸希兒只好乖乖讓到一邊,低著頭,眼看沈昌麟從自己身前走過,右拐進了總裁辦公室。
唉,沒什么好委屈的,本來就是“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既然連擔(dān)當(dāng)?shù)谋臼露紱]有,承受一點白眼和閑話,又算的了什么?
努力工作,將功補過吧!
考慮到沈昌麟在凌鉞的辦公室里,可能會呆上一段時間,她特地泡了兩杯咖啡,并在茶水間里等候幾分鐘,才去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绷桡X的語氣,仍舊聽不出任何異樣。
“凌總,咖啡?!?/p>
她把咖啡放到凌鉞手邊,眼皮一抬,算是符合“笑面直視”的禮儀,可目光卻是虛浮的,根本不敢真看他,且馬上轉(zhuǎn)到茶幾前,為沈昌麟奉上咖啡。
“沈先生,咖啡?!?/p>
她倒是怯怯的翻起眼皮,偷看了沈昌麟的臉色。
還好,雖然只是淡淡一點頭,至少沒有任何不悅,看來剛才果然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
“凌總,我出去了?”陸希兒就站在茶幾這邊,向凌鉞欠了欠身。
她滿以為在這風(fēng)口浪尖,凌鉞也會刻意“避嫌”,盡量少跟她做日常工作以外的接觸,沒想到腳尖才轉(zhuǎn)了個方向,就聽見他說:“等一下,我還有事問你?!?/p>
“凌總是叫……我嗎?”陸希兒胸口突的一記猛跳,不太敢確定。
“對?!绷桡X肯定之后,又對沈昌麟說,“剛才討論的程序,就照你的意思定了,明天開會公布?!?/p>
他這么一總結(jié),沈昌麟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了,只好起身告辭,“我明白了,回頭寫成正式公告,再給您過目?!?/p>
“嗯?!?/p>
“再見,凌總?!?/p>
“再見?!?/p>
沈昌麟走后,陸希兒忐忑不安的呆在原地,不敢挪位,更不敢正視凌鉞,為了速戰(zhàn)速決,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您有……什么吩咐么?”
先是椅子推開的聲音,跟著視野中的光線暗了,她知道凌鉞走到了面前,而且距離很近,加速的心跳越發(fā)緩不下來了。
凌鉞的視線慢慢拉低,最后停留在陸希兒的胸口,不動聲色的說:“脫衣服?!?/p>
“什么?”陸希兒駭然抬頭。
他語氣淡然,目光沉靜,以至于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脫衣服?!绷桡X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陸希兒終于羞了,惱了,抓緊胸前的衣襟,退后兩大步,氣呼呼的瞪著凌鉞。
昨晚,她不是和逸峰談好了嗎?這會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光天化日,就在總裁辦公室,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代勞?”凌鉞往前跨出一大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歸零了。
“你不要太過分!”陸希兒忍無可忍,壓著嗓子,怒叱了一句,立馬掉頭走人。
“站??!”凌鉞的手掌按上她的肩頭,而且使上了力氣,“別想歪了,只是想確認一件重要的事?!?/p>
“重要的事?”她不認為他會騙他,于是駐足了,卻又不明白話里的意思,“什么事要,要……”
“脫衣服”三字,在她舌尖含糊的打了個轉(zhuǎn),熱熱的紅暈,已是從面頰透進了脖子根。
“你這里。”凌鉞直指陸希兒左胸,又把她嚇的一個瑟縮,“是不是有個傷痕?”
“你怎么知道!”被人道出隱私,陸希兒直接的反應(yīng),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連凌鉞都沒按住。
不會吧……那兩次,一次黑燈瞎火,一次在暗摸摸的房間,那么小的傷痕,他怎么可能看見?
難不成……他又摸又舔的,居然發(fā)現(xiàn)了……臥槽!
若是腳下有個坑,陸希兒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自己給埋了。
“這么說,是真有了?”
為了快快結(jié)束話題走人,陸希兒忍著羞窘,點頭之后就再沒敢抬起來。
“給我看看!”偏偏凌鉞竟不依不饒。
“不行!”陸希兒大聲反抗,這種事怎么可以妥協(xié)。
“我給你一分鐘時間,一分鐘過后,你不動手,我就親自來!”
凌鉞還真不是嚇唬她,畢竟確認一下,她能對自己傷害到什么程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的語氣中,多了一點狠勁,一點不耐煩,但的確沒有情.色的意味,甚至連曖昧都聽不出來。
陸希兒有些動搖了。
盡管不明白凌鉞的用意,但應(yīng)該不是無聊的調(diào)戲,況且他一貫言出踐行,自己不肯脫,他真敢用強的,萬一鬧起來,靠,那真是一點收拾的余地都沒有了!
“好,你就站在那里,不許再前進半步!”
陸希兒一咬牙,敞開風(fēng)衣,解開襯衫的三粒紐扣,當(dāng)內(nèi)衣的蕾絲花邊露出來時,她自己的手都在打顫。
這遭瘟的傷痕,逸峰說是車禍留下的,偏弄的不是地方,就在乳.暈上方的位置!
陸希兒盯著凌鉞的皮鞋,果然原地沒動,這才按住內(nèi)衣,把罩杯上緣掀起來一點,露出那片比周圍肌膚,略蒼白一點的舊傷痕。
“給你三秒,快看,我可不想凍死!”辦公室里有暖氣,她不會凍死,可眼看快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