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下午,外面早就下雪,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我從露臺下看到傲天和鈴鐺觀望著室內(nèi)瀑布,不禁想起,我之前養(yǎng)傷的幾年內(nèi),哥哥為了逗我開心,特意置辦了這個度假村。自從他死后,我小心翼翼地護著它,卻不想,有幾個不怕死的非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鬼卿伴在我的身旁,心里有種痛,不知道為什么,只有他看著主上愣神時才會痛。平行盯著外面的動靜,怕會再有不好的消息傳進來。
我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告訴他倆:“出去,我要洗澡?!逼叫泻凸砬潼c頭致意,輕輕關(guān)上了門。
可我知道,哪是什么洗澡,只不過為另一個脆弱的我開脫罷了。我脫下衣服,看著腰間的族紋,仍然存在,哥哥死去的事實,也改變不了。
還有三家等著我管,還有冷淵玄等著我護,一切的一切,是另一個我要逃避責(zé)任么?
不,我絕不允許!
想到這里,猩紅的殺氣歸于平淡,我又恢復(fù)到不動聲色的三家少主。至于“我”,重新被打入我心中的煉獄。
這時顧北來敲門,問我:“冷千雪,來度假的人都審?fù)炅?,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意見?”
我盯著他,難得露出淡雅的笑:“就這樣吧,外面下雪了,叫他們都回去吧,我會處理好他們的補償。還沒到飯點,你們可以隨處轉(zhuǎn)轉(zhuǎn)?!?/p>
顧北被這一笑驚住了,她從來沒有這么笑過,或者說,她沒這樣對他笑;顧北點點頭,趁我不注意,用手機拍下了這一時刻。
回房后,顧北琢磨著案子,沒有什么進展。閑來無事,看到書架上放著律法,翻看起來;一直到七點多,才下樓吃飯。
餐桌上放著豐盛的大餐,但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傲天他們坐下,看著遲遲不動筷的隨行天乩,一臉懵。我洗了手,喝了口水,準備動筷。
顧北看著我,再回憶起書的內(nèi)容,不禁打了個冷顫;鈴鐺發(fā)覺到他的反應(yīng),湊過來問:“頭兒,怎么了?冷???”
顧北幸虧見識多,沒掉下椅子:“大半本法啊......”鈴鐺更懵了:“什么大半本?”
我盯著顧北,嘴邊蕩起淺笑,看他怎么回下去。顧北咽了口氣:“沒事。我魔怔了?!?/p>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他向著我的方向看去。我咬咬手指,對他危險的笑。
看到這,他立即起來,拽著我往外走。天乩想攔,我卻擺擺手,看他想耍什么花樣。
顧北呼了口氣,瞪著我:“冷千雪,你自己知道犯了多少法么?”
我無所謂:“啊,知道??晌液苁强鄲溃趺礇]人來抓我?”
顧北被我氣笑了:“冷千雪,我知道你很聰明,但太聰明也不好。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p>
我抬抬眉頭:“你沒有資格與老子做交易?!鳖櫛眳s要咬牙:“不,我有。”
他從兜里拿出我做臥底時的照片:“這是你的夢魔,對嗎?回畔給我的。你幫我,我自然會燒掉?!?/p>
我笑了幾聲:“顧北,你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倒有點像我呢。你知道,老子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用尸體鋪成的路,一步一步接近想要的,再慢慢拿走?!?/p>
顧北深深地意識到,她已經(jīng)無法無天了,軍事法庭也奈何不了她,畢竟她是軍界的領(lǐng)導(dǎo)人。
我清清嗓子,終于問他:“你要我?guī)湍闶裁矗俊?/p>
他回過神來:“幫我查個人?!?/p>
真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
我點點頭:“誰?”顧北咬緊牙關(guān),眼里冒出火焰:“我的舅舅,淮辰。”
我有些驚訝,也開始認真:“你查家里人?我還以為只有我能做出來呢?;闯剑窟@名有點熟悉?!?/p>
顧北看著我:“淮林集團創(chuàng)始人,也是我的舅舅?!?/p>
我恍然大悟:“哦,對,想不到你還有這身世。行吧,我?guī)湍悴?,但你要撤出一切我當臥底的證據(jù)。”
他點頭,算作答應(yīng)。
我淺笑,這名,不僅僅是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