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天已經完全黑了。唐宇洗完澡便到廚房吃飯,坐在他對面的白百蓮蹙眉看他:“你身上怎么沾染了桃花的味道?”
唐宇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扭動著腦袋在手臂上細嗅。的確有味道,白百蓮嗅覺好靈敏。
他有點慌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的確清白,雖然有心,可到底什么都沒有做。她會誤會嗎?
慶幸的是白百蓮沒有追問,只說了句快點吃飯,吃完飯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唐宇“哦”了一句。
臨睡前,他從西裝上衣中摸出那個香囊,從背后環(huán)抱著白百蓮說道:“老婆,這是今天路上有人做活動饋贈行人我拿的,送給你――”
“知道了?!卑装偕忁D過身,冷著臉接了下來。沒問一句。
唐宇還想說什么,卻一語未說。他想,或許白百蓮還在生氣。是的,她還在生氣。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生氣,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都對他冷淡。
一個月前,兩人因為一點小事開始激烈爭吵,白百蓮埋怨他工資低,他抱怨白百蓮不該這樣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
戰(zhàn)爭爆發(fā),以他離家出差告終。但,唐宇并未及時道歉。雖然他在一個星期后回家,并承認過錯誤,可依舊是徒勞無功的。
從那天開始,白百蓮就冷冷淡淡。唐宇想要在解釋,無奈嘴笨,不會哄女人,只能祈望她自己消氣。
可誰知白百蓮如此記仇,一記就是將近一個月。他只能隱忍,不愿再吵,免得禍害婚姻。
躺在床上,想著煩心事,他緩緩入睡。
唐宇入睡后,白百蓮悄悄起身摸到客廳,她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香囊,走到廚房。
洗手臺前,她用力扯破香囊,新鮮濕潤的桃花瓣散入洗手臺,她輕哼:“賤人――你這該死的賤人,竟然敢來破壞我的好事――”
幽冷的月光從窗戶滲進來,照在她臉上,少一份溫柔,多一份殺氣。
毀掉香囊,她回到臥室。唐宇睡得很熟,正在打鼾。她看著自己的丈夫,露出一個詭異駭人的笑容。
次日起床,唐宇前去上班。此時白百蓮還在沉睡,唐宇看著她的臉,露出一個笑容。忽而,白百蓮起來,側著身子看著唐宇:“我問你――昨天那個香囊是不是女孩子送你的?”
唐宇一顫,她怎么知道?
低頭不語,便是回答。白百蓮繼續(xù)說道:“是不是女孩子送給你的?”
“你……怎么想到問這個?”唐宇躲避著她的目光,不敢說實話,免得繼續(xù)戰(zhàn)爭――夫妻之間的戰(zhàn)爭,才是最殘酷的,所有的親情、愛情都可以在瞬間灰飛煙滅,無法挽回,哪怕道歉?!拔易蛲砭拖雴枺墒怯X得太晚,所以忍到今天――告訴我實話,是不是你厭棄我了?”
“沒有!”唐宇急忙回答:“我只是最近――最近比較煩,所以認識了一個異性朋友,覺得可以聊聊天,我……我不敢告訴你,怕你生氣。”
白百蓮沉默幾秒,低下頭,眼光亂看。后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或許吧,是我這段時間太任性了。我相信你,你們只是朋友。我也答應你,以后會溫柔一點,做一個好妻子。但是……作為女人我仍舊希望你可以不要和別的女孩子交朋友,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唐宇覺得心暖。他笑:“其實我和他只是投緣,見過幾面,都沒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好,我答應你,以后不再和她來往,好嗎?”
白百蓮微笑點頭。
唐宇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后離開。路上,他心情大好――或許每個男人都會動搖一次,為外面的顏色迷惑。但,家中的那一抹才是心頭最珍惜。所以,即便動搖,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因為白百蓮今天消氣,所以唐宇工作都十分賣力,本來三個小時才能做完的工作,他跟打仗似的只用了兩個小時,并且做得非常好。
因此,他沒有再加班?;厝r,特地在銀座買了一束花,想著討老婆歡心,待在地鐵站,全然不記得昨天聽到的那個駭人故事,亦掃除昔日驚恐,他吹著口哨,一只腳后跟抬起,前腳不住踢踏。
等車時,陶柒的聲音再次傳來:“唐先生,你今天心情看上去好好?!?/p>
唐宇轉過頭,見是她,仍舊是一身漢服。他答應過自己的妻子,不再和她聯(lián)系,本想著見面亦是緣分,今日未必遇到,卻不想還是遇到。
他有點想要逃離。卻始終不知怎么開口――他不討厭她,的確有點好感,但更愛自己的妻子。
后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陶柒看出唐宇的敷衍,臨下車時,陶柒對唐宇說:“我從明天起就要離開潯陽了――我今天認識了一個男朋友,是我們老家那個地方的。我爸媽也希望我回老家,他也有這個打算,所以可能明天就會離開潯陽?!?/p>
“哦,”唐宇既欣喜又失望:“這樣啊,真遺憾,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會的。”
地鐵剛好到站,唐宇下車。
車門關上,陶柒閉上眼睛。下一站陶柒也跟著下車,向著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