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出,場面陷入了長久的寂靜,連呼吸都能聽到的寂靜讓人感到不安。
李澄面色發(fā)青,怒目圓睜地看著伽羅和宇文邕毫無避諱的姿態(tài),腦海中想起曼陀前不久和他說的一些關(guān)于二人之間的傳言,衣袖下雙拳握緊,看著伽羅的眼神帶著輕蔑和嘲諷。
伽羅被這莫名其妙的怒吼弄得不知所云,又見李澄滿臉鄙夷的看著她,心里是既委屈又憤怒,剛想出聲質(zhì)問便聽見一道淡泊的女聲響起。
獨孤桫欏李世子喝多了酒,還不快帶他下去醒醒酒
此時正巧在庭院中侍奉的下人在心里直罵倒霉,恨不得現(xiàn)在誰也看不見他們,可這明顯只是幻想。
桫欏的聲音雖平靜無波卻有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的聽從她的命令。
龍?zhí)?/a>是,姑娘
聽到桫欏的聲音,,伽羅原本堅強(qiáng)的內(nèi)心瞬間破防,霎時間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鼻子一酸,眼眶泛紅的扯著桫欏的衣袖。
獨孤伽羅二姐……
桫欏安撫的拍了拍伽羅扯著她衣袖的手,心中滿是疼惜,獨孤家的家教雖然嚴(yán)厲,可家里的孩子卻也不曾受過什么委屈,更何況是這般被人當(dāng)面羞辱。
獨孤桫欏二姐是不會讓咱們的小伽羅白受委屈的
見到桫欏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李澄也是有些心虛的,可心里又想到了方才的場景,明明是獨孤伽羅不守婦道在先,他可才是苦主,便又覺得底氣十足。
李澄你們也別想顛倒黑白,她分明就是……
見李澄言之鑿鑿仿佛他才是受害者的模樣,桫欏心中惡意突起,眸底晦暗不明,嘴角雖帶著一抹淡笑卻是冷得滲人。
獨孤桫欏李世子如此行跡,隴西郡公可曾知曉,還是說……
停頓片刻桫欏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掀起眼簾幽幽的掃了一眼仍舊不滿的李澄。
獨孤桫欏這便是你們隴西郡公府的態(tài)度
李澄你!
話音落下,李澄只覺得心中一陣憋屈,看著神色平靜的桫欏,平靜得仿佛剛才說出那威脅之言的不是她。
到底是忌憚獨孤家勢大,李澄也沒敢將事情鬧大,最后也只得心氣不順的甩袖離去。
經(jīng)過今日之事,伽羅終是說出了憋在心里多日的想法,眉眼間甚至隱隱帶著抗拒。
獨孤伽羅二姐我不想嫁去隴西……
見伽羅氣呼呼地抹著眼淚,桫欏心里滿是憐惜,這小霸王本就不愿嫁到李家,如今又惹了這么一出,要是再逼著她嫁過去,只怕隴西郡日后都別想安寧了。
獨孤桫欏好,二姐去同阿爹說,咱們不嫁了
這廂桫欏還在庭院安慰著伽羅,此時的大堂里卻正發(fā)生著一件與她息息相關(guān)的事,而在這一刻,她與她身邊之人的命運都在悄然發(fā)生轉(zhuǎn)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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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獨孤丞相之嫡二女桫欏,年十有七,秀毓名門、德才兼?zhèn)?、品貌出眾,及適婚之齡。與太師宇文護(hù)堪稱天作之合,為成佳人之美,特與二人賜婚,于下月十八良辰吉日成婚。欽此?!?/p>
當(dāng)宣旨的內(nèi)侍扯著他那雌雄難辨的嗓子念完圣旨后,大堂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還有些緩不過神。
他們?nèi)绾我蚕氩坏?,在般若的回門之日圣上竟會頒出這樣一道圣旨,這不僅是打了寧都王的臉,也是在給他自己找麻煩啊。
龍?zhí)?/a>獨孤丞相還不快領(lǐng)旨謝恩
聽得圣旨內(nèi)容,恍若一道晴天霹靂讓獨孤信失神了一般地怔愣在原地,直到宣旨太監(jiān)的催促聲響起還有些回不過神,下意識的收回了手,可最終還是認(rèn)命般的接過了圣旨。
獨孤信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獨孤信眸中泛紅,雙手顫抖的拿著賜婚圣旨,心里仍不愿相信自家女兒竟如此毫無預(yù)兆的便被賜了婚,而這賜婚的對象還是那讓圣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宇文護(hù)。
獨孤信真是作孽啊……
對這無厘頭的賜婚圣旨般若的震驚不亞于獨孤信,心中仿佛有根緊繃的弦驟然崩斷,雖然心中極力想要求證什么,但此時她更擔(dān)心獨孤信的身體。
獨孤般若阿爹你沒事吧……
此時獨孤信的面上雖讓人看不出異樣,但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手中的圣旨如千鈞重負(fù),可他卻不能做出抗旨的舉動。
若是這賜婚的對象不是宇文護(hù)而是其他人,他雖不知自己是否會滿意,卻決不會像現(xiàn)在一般感到抗拒卻又無能為力。
獨孤信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