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白山天池百十米遠(yuǎn)地方,一群大學(xué)生正在嬉戲打鬧,拍照留念。
江名盤腿坐在草地上,低頭把玩胸前吊墜,有些心不在焉。
“來一根?”
旁邊有人讓煙,他順手接過來叼上。
“你們知道不?前幾天那陣流星雨有隕石墜落到長白山山脈內(nèi),這次出來要是能看到多好,飽飽眼福。”
“這誰不知道,景區(qū)門口那么大橫幅,不過你別聽他們景區(qū)瞎宣傳,這山脈大的看不到邊,鬼知道掉哪去了,這要是都能被你碰見,回去可得趕緊買彩票?!?/p>
聽邊上幾人閑扯,江名來了興致。
笑道:“長白山山脈有一部分在俄羅斯和朝鮮境內(nèi),掉到國外也不稀罕,我看這么做也就是為了宣傳攬客罷了?!?/p>
“誰說不是呢。”
幾人席地而坐,說說笑笑,有了話題很快就聊成一團(tuán)。
他們一行四十多人來自同一所大學(xué),都是同班同學(xué)。
在幾人不遠(yuǎn)處,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男人被圍了起來,猶如眾星捧月,他不斷和周圍同學(xué)說笑,眼神乍一看挺溫和,但仔細(xì)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那男人叫蘇浩鵬,學(xué)校有名的花花公子富二代,至于為什么在風(fēng)和麗日空氣清新的天氣帶口罩,江名是最清楚了。
蘇浩鵬向江名那邊瞥了一眼,眼神中狠毒與果斷一閃而逝。
仿佛得到什么指示,江名身邊一胖子用他那公鴨嗓子叫喚起來:“走走,去天池邊上轉(zhuǎn)轉(zhuǎn),咱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可得看個夠?!?/p>
旁邊幾人拍拍屁股站起身,江名擺手示意自己不去,不過架不住兩雙手一直拉他,無奈之下,只能跟著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拉站起來太猛,他眼前突然一黑,緊接著有些暈乎乎。
用手揉揉太陽穴,這感覺有些像中暑,不過之后減輕了不少,他也就沒太在意。
“你也太沒公德心了,隨地亂丟垃圾?!敝罢f話的那個胖子又開口了,用刺耳難聽的聲音笑罵道:“我給你收起來,走吧?!?/p>
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煙頭。
江名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煙頭是他站起來時不小心掉的,不過黃胖子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愛環(huán)保了?
想不通,不過還是道了聲謝。
他沒走幾步,就感覺頭越來越暈,到最后腦袋昏沉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想張嘴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
但是從外面看去,江名卻沒什么異常,就是平靜的向天池走去。
“哎江名,別走了就在這看吧?!钡搅颂斐剡吷希腥撕暗?。
江名充耳不聞,實際上他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突然,他感覺腳下一空,身子一涼,意識清醒了一下又失去知覺……
“啊!快看有人跳湖自殺了!”
“快來人幫忙啊!”
“臥槽太勁爆了,趕緊拍個照片發(fā)微薄?!?/p>
“不玩微薄,我要發(fā)朋友圈?!?/p>
……
湖邊瞬間炸了鍋,尖叫,驚呼,混成一股巨大的噪音,讓游客像乳燕歸巢一樣,迅速往這里跑來。
到最后,這里變得像菜市場一樣鬧哄哄的。
“敢得罪蘇少,不讓你吃點苦頭還真對不起你!”看著自己走進(jìn)湖里的江名,黃胖子冷笑。
旋即摸了摸放置江名丟掉煙頭的口袋,暗自猥瑣道:“這迷藥還真好用,回頭的問蘇少要點,不知道用在女人身上怎么樣,嘿嘿嘿嘿。”
蘇浩鵬悠悠然來到天池邊,眼神輕蔑的看向湖中:“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黃胖子悄悄來到他身邊,耳語道:“蘇少,事情辦妥了,這個時候天池水溫最多兩三度,溺他個十幾秒再弄上來,保證能把他凍個半死,這樣既讓他丟臉,又教訓(xùn)了他,一舉兩得?!?/p>
“十幾秒?”
看看黃胖子,又看看天池,蘇浩鵬眼神有些玩味。
黃胖子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難道蘇少不是要教訓(xùn)這家伙一頓,而是要……
殺人?!
想到蘇浩鵬的手段,以及可能發(fā)生的結(jié)果,他臉色猛然一變,額頭上冷汗就像小溪一樣往下流,握了握口袋里煙頭,也不覺得是好東西了,就像握著一枚定時炸彈。
收拾人他沒問題,但要說殺人,借黃胖子個膽他也不敢。
黃胖子雙股戰(zhàn)戰(zhàn),擦一把頭上冷汗,磕磕巴巴道:“蘇、蘇少,還是別……別鬧太大吧,畢竟……”
蘇浩鵬輕飄飄瞥了他一眼,黃胖子立刻閉嘴。
“事情都是你辦得,你想要救他可以跳下去啊,沒人攔你?!?/p>
黃胖子頓時跟吃了死蒼蠅一樣,苦著個臉。
本來他以為蘇浩鵬只是要教訓(xùn)江名一下,誰想到對方這么狠,直接要弄出人命!
再者,別說他不會水性,就算會!他也不敢下去。
蘇浩鵬看上去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如果他真忤逆對方的意思,回頭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
“死人!是永遠(yuǎn)不會開口說話的!”
“只要你不多嘴,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早就垂涎藝術(shù)系那系花了么?以后她就是你的,回去隨便玩?!碧K浩鵬安撫兩句,便不再吭聲。
黃胖子也沉默下來,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名掉下去之后,只是剛開始撲騰一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這幾分鐘過去了,湖面風(fēng)平浪靜,連個水花都沒有,如果不是周圍站滿了人,湖面又有工作人員在搜救,誰也不知道這里剛剛有人墜湖。
……
這是一個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這里一切都充滿錯亂感。
江名感覺自己沒動,卻不停有下墜感,意識很清醒,但什么都想不起來,在這虛無中,自己仿佛存在了無數(shù)年,一回想,又仿佛只經(jīng)歷一瞬間,所有的所有都充滿矛盾,折磨的他想要發(fā)瘋!
終于,江名頭頂出現(xiàn)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