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際奪下霍非鳴手中的杯子,“別喝了,走了就走了,女人嘛,滿大街都是!”
醒娘給林天際一個如炬的眼神,“別喝了非鳴!”
霍非鳴仍然不語,舉起酒壺直接灌往嘴里。
“她是我醒娘最欣賞的女子,不單是她靚麗可愛的外表,和善的性格,還有她的聰明、她的善良。唯獨一件事不欣賞,就是在對待感情上!明明愛上某人卻不敢承認,承認了又顧忌太多,顧忌自己的身份,顧忌他的家族,顧忌他的前程!”醒娘冷冷一笑,“但是,非鳴,你卻從來沒有給過她信心!就連讓她看清楚你的心都沒有!我不知道你在顧忌什么?”
霍非鳴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拿著酒壺的手顫抖起來。
“對了,虞徵是誰?”林天際突然道,“翎兒離開時,似乎提到你喜歡的是虞徵!”
霍非鳴似乎沒有聽到。
醒娘吃驚不已,“打住!你說她真不是虞徵?”醒娘眉頭一皺,陷入沉思。
霍非鳴獨自走在大街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獨自感傷著‘對不起翎兒,你有你的顧忌,我何嘗不是。如今我還能做什么呢?我只能祝愿你幸福!不!我希望你回來!如果上蒼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fā)誓絕不會再放手!’一滴淚從他臉頰流下...
再次來到大漠,回憶如流水般趟過心田,星翎回想起第一次在大漠中與霍家軍的談笑風生,第二次獨自穿越大漠的心驚膽戰(zhàn),第三次與狼族一起的意馬心猿。
星翎不得不回想起那個堅毅的身影,那個為她擋箭的身影,那個將片體鱗傷的她擁入懷中的身影,那個帶她御馬馳騁的身影,那個為她披荊斬棘的身影...
星翎閉眼仰天,任思緒飛散在風沙之中,一切始于大漠就讓它終于大漠吧!
看到胡拉城墻時,星翎的心情開始忐忑不安。南王看出她的心思,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胡拉城與她離開時幾乎沒有變化,不過南王告訴她,如今胡拉的經(jīng)濟比以前好多了,主要還要歸功于她的毛衣,他們以毛衣打開了與周邊各國的交易。
對外貿(mào)易的同時也暴露了胡拉的位置,故胡拉受到圖賽的覬覦,戰(zhàn)爭將一觸即發(fā)。不過胡拉固若金湯的城池擋住了圖賽的步伐,如今的胡拉還在一片祥和之中。
洗塵晚宴設(shè)在東王府,晚宴也可以稱之為家宴,參加的人屈指可數(shù),除了圖王、王后、托婭及東王的妻妾們,還有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星翎覺得面善,見到托婭滿面幸福地挽著他的手,星翎才回想起他即是拉著托婭跳紅綢舞的男子。
星翎的出現(xiàn),最高興的莫過于托婭,她興奮地拉著星翎的手,說:“阿姊,你終于回來了!”托婭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
圖王對星翎微微點頭,似乎并不覺得驚訝。王后臉上有了一瞬的驚訝,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已看不出她的表情。星翎向他們行了一禮,不再多言。
晚宴后,托婭拉著星翎的手來到契拉湖畔,說道:“阿姊,你不知道當你離開后南哥哥過的是什么日子?用華國人的話說就叫‘行尸走肉’,夜夜醉酒,白天雖然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我能看出,他的笑容消失了,他完全不是以往的南哥哥了。還好你回來了!”
星翎心中一顫,南王你這又是何必呢?
“阿姊,看到南哥哥那副樣子,我才知道我錯了!我看低了他對你的感情,當我和阿莫相戀后我才知道,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阿姊,對不起!”托婭誠懇地看著星翎。
星翎搖搖頭,對托婭淺淺一笑。
托婭接著說:“還好阿姊回來了,南哥哥也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可有些事回得去么?星翎的心里如契拉湖的水般蕩起陣陣漣漪,一想到那抹白色身影坐提壺灌酒的情景,就讓人覺得心疼。
…
“你就住這里吧,我想你會更習慣些?!蹦贤鯗睾偷卣f。
同樣的布置,同樣的擺放,與她離開南王府時一模一樣。卻讓人不禁想起附日山的那間小木屋,星翎甩甩頭,甩開自己的思緒,回頭對身后的南王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謝謝!”
南王回以她一笑,笑中卻帶有些許心酸。
嗚爾將洗漱水端入房間時,星翎想起初來胡拉時,由于語言不通,與嗚爾比手畫腳,鬧了很多笑話。
她突然笑容止住,想起發(fā)生在這個房間的一些片段。
“喂,哭什么呢?這么大的人還哭!”
“喂,你這死丫頭,竟敢掐本少爺!”
“看我做什么?要不是十六他們不能進來,本少爺才不會照看你呢!”
…
“笨蛋?你說我笨蛋?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可以對我客氣點么?”
“我對你不客氣么?還有你這笨蛋,以后不要動不動就為別人擋劍了!”
“擋劍!我為你擋劍還錯了?你以為我想擋呀,我那是條件反射,沒反應過來而已!”
“沒反應過來?那還是說明笨嘛!”
“少爺,你這個裝束讓我想起一位偉大的神話人物!”
“誰?”
“豬悟能!”
“不認識!”
“如果你這樣就更像了?!?/p>
“你!”“原來笨也會傳染!”
…
星翎如鯁在喉,只能將心酸化為一個微笑,是該同從前說再見了...
日子過得很平淡,星翎多數(shù)時間都在學醫(yī),有時還能與南王討論一二。他們還是同以前一樣,一起吃早餐,一起撫琴,一起散步... 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兩人都刻意避而不談。
托婭三天兩頭來找星翎聊天,主要是聊她的阿莫,她還是那樣,像個孩子一樣,幸福的女子不用長大,看來阿莫待她也是極好。
清晨,太陽初升,南王對星翎說:“我今日恰好無事可做,隨我去契拉河邊走走可好?”
星翎微微點點頭,想起兩年前的那日清晨,他問了同樣的問題,自己當時爽朗答應“甚好!”
朝霞的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宛如閃耀的點點星光,微風徐來,帶著青草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星翎摸摸河邊的抽水器,望著南王會心一笑。南王上前拉住星翎的手,星翎身體一怔,南王裝作沒有看到。
他深情地看著星翎說道:“翎兒,還記得以前我?guī)銇磉@里嗎?你就在這里建造了抽水器,你陽光般的身影從那一刻起就烙進我的心里。你的微笑就像冬日里的暖陽照耀著我,是從母親離開以后的唯一一縷陽光,而我卻曾親手將這縷陽光拂去,這是我所做的最后悔的事情。翎兒,回到我身邊好嗎?”南王忐忑不安地看著星翎。
星翎的心里是苦澀的,南王總能給她一種心痛的感覺,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對他微微一笑...
之后的日子,南王從未提及過提親之事,星翎懂得他的小心謹慎是來自于自己的不確定。雖然她已經(jīng)很小心在掩飾自己,但聰明敏銳如南王,如何會看不穿她?也許南王在等,等她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