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暖寶難得起了個大早,本以為終于可以踏點進班一次,誰知乘坐的那趟公交車半路出了故障,她只好一路小跑到校。
盡管如此,即使躲過了保安大爺,也沒能趕得上第一節(jié)課。
更狗血的是,她竟然在走廊碰見了八百年不露一面的主任。
梁暖寶披著長發(fā),發(fā)尾用染色劑染成了扎眼的原諒綠,配上一字肩加超短裙,這打扮即使在大學也顯得格格不入。
她咬咬牙,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跑,就已經(jīng)被主任點了名。
向她這樣的學生,即使在大學老師眼里,也是出了名的。
主任你看你還有個學生樣嗎?
主任清楚不清楚我們的校規(guī)?
主任不想學趁早退學!
主任不要敗壞了學校的風氣和名譽。
主任……
主任什么人都往學校里?
梁暖寶你說什么?什么什么人?
主任意識到自己被人頂撞,生出一出無名火。
主任說的就是你這種爛渣兒學生,大學里怎么有你這種敗類?
主任穿成這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主任真是敗類中的敗類。
沒等主任罵完,梁暖寶將自己手中的礦泉水扔了出去,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這個滿腹流油的中年老男人。
梁暖寶你才是敗類,惡心!
這件事的后果是,她被請到了校長辦公室。
梁暖寶背對著辦公室門口,她被罵的垂下了腦袋。
其實她早就習慣了這些,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一時沖動打了主任,這可關(guān)系到自己的未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還挺后悔。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涌遍全身,梁暖寶絕望地想著,她這輩子會不會腐爛在暗無天日的陰溝里。
沒有人能對她伸出一只手,把她從泥潭中拉出來。
她被罵得發(fā)懵,重重打了個噴嚏,突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裸漏的肩膀上。
抬頭瞥見男人好看的眉眼,她很快便側(cè)過臉,避開這個男人的目光。
她指甲深陷手心,從來沒有像此刻般,被羞恥包圍著,她意識到自己是有人在乎的。
千璽剛剛結(jié)束研討會,接到班主任的電話便匆匆趕過來,一如既往的清貴嬌矜,不帶一絲風塵。
千璽先生主任,你好。
千璽的臉上掛著彬彬有禮的笑容,完美的無懈可擊。
主任哎喲,沒想到是您來,明明通知的這孩子的班主任。
千璽先生班主任有事。
主任好好,您看看,您班上的學生可真難管教,學習不好就算了,還頂撞老師,滿嘴臟話,她遲到,我批評她,她還有理了?
男人笑意不減,緩聲回答。
千璽先生不好意思主任,這是我作為老師的失職,等我了解情況后,會給您一個滿意答復。
主任了解情況?事實已經(jīng)擺在這兒,還有什么可說的?
千璽先生了解情況,進行判斷,然后解決問題,這是我處理事情的一貫作風,還是說主任不相信我?
千璽的強勢很內(nèi)斂,卻輕輕松松讓人有壓迫感,面上又是一副謙謙君子般,實在迷人。
但不管是真是假,梁暖寶都很感激。
她覺得這位千老師,好像在這所學校有特權(quán)一般,不聲不響搬進了頂樓單人辦公室,布置內(nèi)斂卻不失貴氣……
梁暖寶亦步亦趨跟在男人身后。
他一路上不曾開過口,也沒有理會她……
進了門,梁暖寶終于受不了這壓抑的沉默,看著他的背影,堅定開口。
梁暖寶錯不在我。
千璽置若罔聞,自顧自松了松領帶,將衣袖上卷,露出結(jié)實的肩膀。
態(tài)度慵懶散漫,與剛才的嚴肅莊重截然不同。
千璽先生不用解釋,我沒說你有錯。
梁暖寶走到他面前,把衣服還給他。
梁暖寶千老師,謝謝您。
千璽先生怎么謝?
千璽心中不滿,明明已經(jīng)確定了關(guān)系,為什么對他還是這么疏遠?
難道是她根本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