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房內(nèi),知鶴坐在床頭,就那么癡癡的看著,眼神中的愛戀再遮掩不住。
“十六”
“大師兄”
知鶴聽到疊風(fēng)的聲音,遲鈍的抬起頭,聲音沙啞。
“你該去休息了”疊風(fēng)被小師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如今的知鶴面白如紙,雙眼紅腫,眼底泛著烏青,嘴唇毫無血色,隨時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我不要,我要守著師父”知鶴拒絕,語調(diào)遲緩,好似多說一句,都能暈過去。
疊風(fēng)氣急,直接點(diǎn)暈了知鶴,把人打橫抱起,交給了門外候著的十四,至于墨淵這邊,剩余的師兄弟,兩個人一組,一日一換班守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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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要,師父,不要!”
“鶴兒,娘在這”
曼苑看著女兒驚慌的模樣,一把將人攬?jiān)趹牙铩?/p>
“墨淵上神那里有你師兄們,不用你守著”曼苑抓著女兒,她的孩子,她如何不心疼。
“可是娘,我擔(dān)心”
“你擔(dān)心又能做什么?”
曼苑打斷知鶴的話,她現(xiàn)在很后悔,后悔未能多關(guān)心女兒,讓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知鶴,你告訴母親,你是不是愛上墨淵了”雖是問句,曼苑卻已經(jīng)有了肯定的答案。
“......是,女兒愛上了師父”知鶴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回答了。
“墨淵他是你師父,你愛上他,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甭沸耐?。
“女兒本也未奢求什么結(jié)果,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本就是女兒自己的事情。
是否會有結(jié)果,女兒不在乎,只要能陪著他,守著他,女兒就滿足了?!敝Q慘然一笑,一句話帶了無盡心酸。
“你還小,只是你接觸的男子中,唯有墨淵不同,知鶴。”曼苑絞盡腦汁的想著說辭。
輩分什么的,在曼苑這些老神仙眼里不算什么,只是墨淵那是誰,是父神嫡子,天族戰(zhàn)神,幾十萬年來,追求他愛慕他的女仙女妖不計(jì)其數(shù),可又有哪個能入他眼,得他心。
墨淵待知鶴疼愛,那是因?yàn)橹Q是他的徒弟,曼苑不覺得有什么兒女私情,像墨淵這般的老神仙,女兒愛上了,不過是傷己。
“母親,女兒想的很清楚,我雖只有三萬歲,卻也能夠分辨了。
我不否認(rèn),我對師父的歡喜,一開始源于他不同于旁人。
拜師以來,師父總是讓我覺得他無所不能,好像沒有什么問題可以困擾他。
不論怎么樣,師父總是能讓我感覺到安心,好像只要在他身邊,任何顧忌都不存在了。”提起墨淵,知鶴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那份神采,讓曼苑知道,這份情,已經(jīng)無法斬?cái)啵瑹o法再去欺騙的說只是師徒,只是一時的辯駁不清。
“母親,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我擔(dān)心,我真的害怕。”知鶴說著,側(cè)頭猛咳,一口黑血自口中吐出。
“你這丫頭,還是先顧一顧自己。
你喜歡墨淵就喜歡,娘不在乎,可你不許拿自己的身子作賤?!甭纺樕幌戮妥兞?,聲音都帶了顫音。
知鶴趴在母親身上,只覺自小腹深處散發(fā)著一種刺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
‘大哥那邊好好的,你這丫頭就不能老實(shí)呆著嗎?
為什么你娘說你喜歡大哥是錯的,沒有結(jié)果?’夜華再次蘇醒就得知墨淵和知鶴受了重傷,去了墨淵那里,幫著補(bǔ)了一會兒元神,就跑來看知鶴,結(jié)果就聽到曼苑和知鶴的一番談話。
夜華歪頭,坐在知鶴床榻對面的椅子上,看著知鶴吐血,看著被曼苑叫來的十四替知鶴行針,臉上露出幾許擔(dān)憂,只可惜,如今的夜華除卻幫著捕捉墨淵四散破裂的元神,其他的都無能為力。
知鶴這回傷勢發(fā)作,可是將人嚇壞了,十四心一橫,直接給人扎暈了,讓知鶴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床上躺了半年。
“師父!”這日,輪到疊風(fēng)和子闌伺候照顧墨淵,兩個人轉(zhuǎn)身間,就見沉睡半年之久的墨淵醒了,頓時是喜笑顏開。
“知鶴如何?”墨淵緩了緩,腦海中全是知鶴的哭喊,他雖說沉睡著,卻不是毫無所覺。
“師妹傷勢頗重,仍在房間休養(yǎng)?!悲B風(fēng)斟酌著說道,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師父待知鶴不同了。
“我私庫之中,最西邊墻壁畫前,有一木盒,取了。
讓折顏來調(diào)配藥量?!蹦珳Y輕咳一聲,將自己私庫的鑰匙交給疊風(fēng)。
“是”疊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讓長衫去十里桃林請折顏上神來。
“你到是心疼你那個小徒弟?!闭垲伒昧讼?,很快便趕到了,待知道墨淵一醒來,先問知鶴傷情,又不惜把母神留下的血晶入藥給知鶴,便忍不住調(diào)侃了墨淵一句。
“你那小徒兒,對你也是情深義重,要不是你那大徒弟疊風(fēng)把人打暈了,估計(jì)得一直守在你身邊,把自己耗出個好歹來?!闭垲伹瞥瞿珳Y的心疼,搖搖頭,更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小十六的傷勢很重?”墨淵并不管折顏說什么,只他記得若水河畔那一擊,不是知鶴可以承受的。
“算是嚴(yán)重,不過你那小徒弟根基牢固,又有一大堆親人朋友不計(jì)成本的養(yǎng)護(hù),什么毛病都沒了。”折顏笑看墨淵,說到底折顏也是把墨淵當(dāng)親兄弟,當(dāng)初若水河,若不是知鶴不要命的一擊,墨淵傷的只會更重。
不管知鶴是為了師徒情分,還是男女之情,折顏對她,都是感激的,在救治知鶴這方面自然是毫不吝惜。
再加上知鶴還有一對寵女如命的父母,諸多師兄,這好藥材不缺。
便連極難取得的神芝草,雀陵都和曼苑一起取了,還留了一株在昆侖墟藥房沒動呢。
“師父”
“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著?”
墨淵見知鶴被少辛扶了進(jìn)來,頓時臉色就不大好了。
“徒兒擔(dān)心師父,想親眼看著師父安好。”知鶴被訓(xùn)了,也不難過,只貪婪的看著墨淵。
“你師父就是醒這一會兒,不過看到你,他啊,怕是能好的更快?!闭垲亾u搖頭,把閑雜人等都帶了出去。
“胡鬧”墨淵一聲訓(xùn)斥,著實(shí)是半點(diǎn)兒威力都沒有。
摸著知鶴脈搏,墨淵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再看知鶴淚眼婆娑的,只能伸手抹掉知鶴臉上的淚痕。
感受到臉頰上冰涼的觸感,知鶴情不自禁的抓住墨淵的手,隨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受驚般松手,卻被墨淵反手緊緊握住。
“從前為師當(dāng)你年紀(jì)小,不曾言明,卻不想,為師的小十六早就長大了。”墨淵眼中含笑,又帶了幾許心疼,他的小十六,不該如此卑微彷徨。
“師父?”知鶴看著墨淵,不解他的意思。
墨淵微微低下身子,珍重緩慢的在知鶴額間印下一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對知鶴,墨淵不知何時起了心思,此后,再不能告訴自己那只是徒弟了。
墨淵何等人物,知鶴自以為掩藏極好的情愫,其實(shí)早就被墨淵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只是從前墨淵當(dāng)她年幼,不愿過早束縛,
如今,既是兩廂情愿,墨淵自然不會去做那彼此折磨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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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兒,你這是?”曼苑回了一趟西極,再回來就發(fā)現(xiàn)女兒的氣色大好,眼角眉梢都似春。
“師父醒了”知鶴兩手交握抵著下巴,露出個含羞帶怯的笑來。
“?”看著知鶴這副情態(tài),曼苑是不敢想也不能想,只思維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向跑。
“師父說,他的心思同女兒的一般,等他養(yǎng)好傷,我們便成婚,他會親自去西極,向爹爹娘親求娶。”知鶴話音剛落,就見曼苑捂著腦袋,似乎是被嚇到了。
“鶴兒,你是不是糊涂了?折顏上神是不是在昆侖墟?”曼苑心中大驚,只以為女兒是愛戀墨淵過頭,生了癔癥了,畢竟墨淵會動情,還是差了自己這么多的小徒弟,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議。
“娘!”知鶴又羞又惱。
“不必,這小丫頭沒什么,就是歡喜過頭了。”折顏恰好來送藥,看著曼苑不可置信的樣子,不由替墨淵尷尬。
講真,墨淵這老龍吃嫩孔雀,確實(shí)過分了些,現(xiàn)在知鶴小丫頭還沒墨淵歲數(shù)的零頭大。
曼苑緩了緩,從前知道女兒喜歡墨淵,她怕女兒不能得償所愿,現(xiàn)在女兒和墨淵情意相投,她卻突然想給墨淵來兩劍。
知鶴滿打滿算才三萬多一點(diǎn)兒,這要是十三萬歲,曼苑都不會這么刺激。
“娘”知鶴怯怯的喚了一句。
“吃藥”曼苑神思恍惚,端起藥碗就喂藥。
“???”知鶴看著曼苑,不敢說話,只能一口一口咽下苦的要死的湯藥,感覺自己的毛可能都要苦掉了。
喂了藥,曼苑抓了折顏去問情況。
不管折顏如何美化,在曼苑這兒說到底就是墨淵這個老不羞不知道什么時候看上自家年華正好,含苞待放的女兒,還一直不說,就等著自家傻女兒傻乎乎的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