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大師兄呢?”
“二師兄,大師兄呢?”
“三師兄,大師兄呢?”
“四師兄,五師兄,大師兄呢?”
“六師兄,七師兄,八師兄,九師兄,大師兄呢?”
一大早,昆侖墟便響起接二連三的‘大師兄呢’,問話的,無疑便是昆侖墟的‘小公主’,墨淵上神的女兒寄蓉仙子了。
‘一學(xué)芙蓉葉,初開映水幽。
雖經(jīng)小兒手,不稱老夫頭。
枕上眠常戴,風(fēng)前醉恐柔。
明年有閨閣,此樣必難求?!?/p>
寄蓉本是昆侖墟后山寒潭生長的一朵木芙蓉,得了昆侖墟龍氣滋養(yǎng),生了靈識,化為人形。
寄蓉初化人形時為一孩童,懵懂無知,彼時墨淵閉關(guān)之時忽聞嬰啼,心有所感,便出關(guān)一探究竟。
只此一眼,墨淵便心生憐愛之意,將這孩子抱了回來,后來因著折顏的打趣,心思一起便認(rèn)了女兒,彼時疊風(fēng)隨手翻書,正學(xué)了這么一首詩,便為小師妹取了寄蓉二字。
許是因著名字結(jié)了緣分,許是因著自小便是被疊風(fēng)帶著居多,昆侖墟上下十幾號人,寄蓉最喜歡的便是疊風(fēng),最粘著的也是疊風(fēng)。
“蓉蓉,過來”墨淵尾隨一路,見寄蓉幾乎是跑遍了昆侖墟,額上已經(jīng)冒了薄汗,卻還是不知疲倦的找著疊風(fēng),原本的逗弄心思歇了大半,反倒是涌起幾分醋意。
“爹爹,大師兄怎么不見了?”寄蓉顛顛地跑到墨淵身邊,抱著墨淵腰,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盈滿了晶瑩,似乎立刻就要哭出聲音來。
“疊風(fēng)回了西海,許是要過段時間才會回來?!蹦珳Y聲音溫柔又飄忽,有些心虛。
“大師兄回家了?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寄蓉一聽,兩頰馬上就氣鼓鼓的,跟個小松鼠似的,可愛極了。
寄蓉這下是真的生氣了,疊風(fēng)居然都不跟她說一聲就跑掉了,是不是大師兄覺得她很煩,真的沒有那么喜歡她。
想著想著,寄蓉真的委屈的哭了。
“蓉蓉怎么哭了?不做你大師兄的小跟屁蟲,反到要做小哭包了?”墨淵見小丫頭無聲的哭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不過片刻自己腰間的衣服就濕了大半。
無奈的蹲下身子,拿袖子給小丫頭擦眼淚,墨淵努力用溫柔的聲音哄著。
“爹爹壞,也取笑我,大師兄欺負(fù)人?!奔娜芈犃?,氣的更厲害了。
“我才不是小跟屁蟲,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歡大師兄了,男人都是壞家伙,騙子!”寄蓉哭的直打嗝,白嫩的小臉哭紅了,顯得可愛又可憐。
“你大師兄跟你說了呀,只是我們的小懶豬睡著了?!蹦珳Y覺得還是得給大徒弟正名一下的,西海水后來的急信,早上寄蓉又睡的太沉了,疊風(fēng)說完,這丫頭也是直接再次睡過去了。
“哼,爹爹壞”泄憤般拿墨淵的衣服擦鼻涕眼淚,寄蓉狠狠的哼了一聲。
小孩子,長得又可愛,不管做什么,墨淵也只覺得女兒可愛機(jī)靈,雖說嫌棄了點,但也只是廢了一件衣服而已。
讓偷窺的徒弟帶著寄蓉去洗漱用膳,墨淵自己回了房間重新洗漱更衣。
“好了,小師妹別氣了,看看,這是你十師兄下山帶回來的小衣服,好看吧!”令羽看著寄蓉找了一圈,身上都是汗,干脆抱著小師妹回房間。
“不好看”寄蓉還在生氣,也明白之前師兄們都是合起來逗她,真是討厭?。?!
“不好看啊?那這件呢?看看這如大海一般的藍(lán)色,上面還繡著白色的木芙蓉呢。”令羽也不氣餒,原本老十選的那套他也覺得不好看。
“不要,我現(xiàn)在特別特別討厭大海!”寄蓉頭也不回,她現(xiàn)在對逗她的幾位師兄都記仇了,真的!
“唉,小蓉蓉原來現(xiàn)在這么挑剔了,真令人難過?!绷钣鹜犷^,故意拉長聲音,陰陽頓挫的說道。
瞧著小丫頭微微顫動的身子,令羽越發(fā)自憐起來。
“哎呀,九師兄,你能不能正常說話,好嚇人?!奔娜仉p手抱胸,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感覺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聞聞,好像都不香了呢,小蓉蓉真的不要換衣服嗎?”令羽見小丫頭終于恢復(fù)了活力,這才安心了。
準(zhǔn)備好了熱水,令羽便退了出去,師妹再小,那也是師妹,嬰兒時期貼身照顧也就算了,現(xiàn)在可不行。
寄蓉給自己跑了個熱水澡,便換了新衣服,十師兄給她帶了好幾件,但是只有一件淺紫色繡著小蝴蝶的裙子她還覺得能看,其他的不是大紅就是大紫,最可氣就是她一個木芙蓉,十師兄居然還買了繡牡丹芍藥的衣服給她,簡直要氣死木芙蓉了。
寄蓉覺得,她十師兄絕對是那種注孤生,娶媳婦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種的人設(shè)。
“九師兄,我餓了”
“九師兄去找?guī)煾噶耍熋酶襾戆??!?/p>
掌管昆侖墟廚房的十四抱起寄蓉就走。
“小師妹今年也五千歲了,師父說男女有別,小師妹不能再跟我們混跡一個院子,寄蓉有想給自己怎么布置新院子嗎?”十四見寄蓉刷刷刷干掉兩盤子點心,生怕她噎著,趕忙盛了牛乳給她。
令羽便是被墨淵叫去給寄蓉準(zhǔn)備新院子的。
寄蓉的新院子就在弟子房和墨淵的房間之間,卻也是獨立的,開了個小門。
寄蓉到底是個女孩子,墨淵雖說沒有姐妹,也是個萬年單身狗,可他仍記得母神在時,吃穿用度跟他和父神的要求絕對不一樣,那些母神座下的女仙,也都是個個嬌養(yǎng)著的。
寄蓉雖非墨淵親生,卻也與親女無異,墨淵自然不愿虧了這孩子。
為了不擾昆侖墟清凈,又可以照顧好寄蓉,墨淵已經(jīng)尋摸了許久,選定了昔日部屬家的小輩兩個,就等過段日子來侍候寄蓉。
這回疊風(fēng)回西海,也是準(zhǔn)備再帶幾個廚娘回昆侖墟,沒辦法,誰讓他們昆侖墟的‘小公主’是個小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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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這次法會帶上我好不好?”
書房里,墨淵正準(zhǔn)備讓弟子回絕,結(jié)果便聽到‘碰’的一聲,書房大門搖搖欲墜,一身雪白的小團(tuán)子直接穩(wěn)準(zhǔn)狠的投入他懷里。
墨淵被壓的悶哼一聲,揉了揉胸口,壓下原本的話,讓長衫準(zhǔn)備出行。
“爹爹最好了”寄蓉聞言,對著墨淵下巴來了一口。
“小丫頭,不是你大師兄最好嗎?”嫌棄的擦掉口水,點了點小丫頭,墨淵眼中盈滿了笑。
“誰喜歡大師兄了,我現(xiàn)在最討厭,最討厭大師兄了!”寄蓉哼了一聲,原本的喜悅頓時是蕩然一空。
還沒出去的長衫瞧見小師妹變臉的一幕,好笑不已。
疊風(fēng)回了西海兩個月,中間雖說讓人送了信和許多禮品回來,卻也不能讓寄蓉消氣。
尤其是知道疊風(fēng)回去是為了相親以后,寄蓉那真就是氣炸了。
而被母親以生病為由騙過去的疊風(fēng)也是真委屈,偏偏他還不想說,說了非被師弟們笑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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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頭暈”從來沒有試過御空飛行幾個時辰的寄蓉很快便面色蒼白,整個人都極為不舒服。
墨淵眉頭微皺,作為一個天然學(xué)霸,一個戰(zhàn)神,他是不能理解寄蓉的高空反應(yīng),卻也不妨礙他心疼。
右手抱著寄蓉,左手掌心運轉(zhuǎn)法力貼在寄蓉背心,墨淵在身邊設(shè)下屏障,盡快的往九重天趕。
“睡一覺就好了”墨淵只能這么說著。
原本跟著的長衫很快便被師父甩在身后,拼命的追趕,一時只覺得自己好沒用。
“墨淵上神”
“靈寶天尊,小女身體不適,還請準(zhǔn)備個房間,讓蓉蓉小睡片刻?!?/p>
“上神嚴(yán)重了,清風(fēng)”
靈寶天尊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墨淵這么‘生動’的形象了,這抱著孩子的形象,還真是慈父。
“睡吧,爹爹在”墨淵把寄蓉放在床上,開了藥方子讓領(lǐng)路的小童子去熬。
“爹爹,為什么以前在昆侖墟飛,我就不難受???”寄蓉眼珠掛在眼角,看著可憐極了。
“昆侖墟龍氣聚集,清氣鼎盛,你習(xí)慣了昆侖墟的環(huán)境,猛然離開的太遠(yuǎn),自然會不舒服?!蹦珳Y摸了摸寄蓉的額頭,竟是有些熱,不免有些憂心。
原本是想帶寄蓉出來玩耍,也是長見識,倒是忘了寄蓉本體是木芙蓉,嬌嫩的花朵,這些年墨淵也沒特別強硬的要寄蓉修煉,寄蓉的法力不低,可體質(zhì)卻是不行,長到這么大,走路都少。
“往后每日多加一刻的揮劍,一刻的馬步,你的體質(zhì)太弱了?!蹦珳Y想了想,看著寄蓉嬌嫩的皮膚,如是說道,跟昆侖墟弟子剛開始的幾個時辰的馬步,論萬次的揮劍,這個訓(xùn)練量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好,那以后練完劍,可不可以多吃一盤點心。”寄蓉委委屈屈的看著墨淵。
“可以”長嘆一口氣,墨淵點了點頭。
寄蓉這么一病,原本的打算自然成空,等到寄蓉稍微好一點了,法會也開始了,墨淵便干脆帶著寄蓉在九重天閑逛。
“爹爹,人家都是瑤池仙境,瑤池的芙蕖很漂亮嗎?”寄蓉瞧著墨淵。
“不及我們?nèi)厝亍蹦珳Y一眼就看出小丫頭的暗語,十分上道的滿足小丫頭。
墨淵本也不是愛花之人,只是眼前這朵木芙蓉是他仙芝靈露一點點喂大的,自然是不一樣的。
得了墨淵的話,寄蓉滿意的笑了,得意的一仰頭,走路都是充滿了得意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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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聽聞墨淵上神極為疼愛寄蓉仙子,原道是謠傳,畢竟只是上神撿回去的木芙蓉,沒想到啊,上神是真的當(dāng)親生女兒養(yǎng)。”
“是啊,你看看今日,上神可是一路抱著那寄蓉仙子的?!?/p>
“這墨淵上神一直沒有娶妻,也就門下十五個弟子,外加這么個養(yǎng)女,日后誰要是娶了這寄蓉仙子,豈不是能得了,嘿嘿”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這寄蓉仙子一看就是被墨淵上神放在手心里護(hù)著的,正是眼珠子,那墨淵上神十五個弟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寄蓉仙子怕是看不上你?!?/p>
“看不上我,那也看不上你啊……”
“那寄蓉仙子真可愛,墨淵上神今日也是溫柔極了。”
“是啊,是啊,往日不曾得見上神真容,如今得見,真是終身難忘?!?/p>
“說起來這寄蓉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這法會上神來了,卻沒參加,真是讓人失望?!?/p>
三日法會一結(jié)束,墨淵便也帶著寄蓉回了昆侖墟,這九重天霎時間便充斥著各種流言蜚語,其中心莫不是墨淵上神如何疼愛自己的養(yǎng)女寄蓉,當(dāng)然這也不乏一些心思骯臟的,或是想著日后借著寄蓉與昆侖墟攀關(guān)系,或是想著寄蓉莫不是墨淵私生女之類的,總之或真或假,流言蜚語墨淵也不在意,也沒人敢放到明面上議論。
從九重天回去,寄蓉的反應(yīng)便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也是難掩不適,好在回到了昆侖墟,一切癥狀便也消失了。
成了仙的木芙蓉到底還是堅強的,回到了熟悉的環(huán)境,美美的泡了澡,曬了太陽,寄蓉便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再不能更舒服了。
而墨淵也在第一時間把寄蓉的訓(xùn)練表發(fā)給了所有弟子,大家輪番監(jiān)督。
寄蓉太會撒嬌,昆侖墟也就這一個女娃娃,若是一個人長期盯著,只怕早晚心軟。
而墨淵則是打算給寄蓉做一兩件防身法器,準(zhǔn)備閉關(guān)一段時間,這基本功,他原也沒必要跟著,寄蓉如今的水平,誰都能教導(dǎo)她。
對于墨淵的想法,旁人無從得知,只眾弟子原以為監(jiān)督師妹修煉很容易,可越到最后便越發(fā)覺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