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打開的時候,一股涼氣撲面而來,北境的冬天寒冷,地牢更是寒涼。
一盞小油燈,一副草席一個半新不舊的被子。
廣袖藍衫,宸王的面色有些蒼白,只是坐得依舊挺直,茂林修竹,君子如蘭。
哪怕是敗落,他也是堂堂正正得君子。
顧小喬“王爺……我來帶你回家了”
北堂墨染聞聲抬頭,鼻尖一酸。他的小姑娘回來找他了……
可是他不能連累他的小姑娘啊,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帶著喬喬,又跑不到哪里去。四處都是北堂奕的兵馬,再北上就是獵戶國的地界了。
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是動動手就能讓京城天翻地覆的宸王了,他只是一個庶人。八千里雪山,山迢水遠,此次一貶,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歸來。
他不愿意要她吃這個苦頭,更沒能力護著她。
北堂墨染“喬喬,我不能和你走?!?/p>
顧小喬“守衛(wèi),守衛(wèi)都已經(jīng)被砸暈了,我們走,現(xiàn)在就走來得及?!?/p>
她去拉他的手,他平日里溫和骨節(jié)分明的手,如今卻冰涼。
北堂墨染“我有話和你說?!?/p>
顧小喬“大哥,你有什么話咱們出去再說。”
起身垂眸,看著身邊兒的小人兒,嬌嬌小小的……沒有他可怎么辦啊。
可是他沒辦法,要想保住喬喬,只能這么做。
北堂墨染“我們合離吧?!?/p>
宸王聲音不大,卻宛如驚雷炸在了喬喬心上,她險些站不穩(wěn),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
顧小喬“我……王爺說什么?”
她身上總是這樣香香的,糯糯的,像夏日的荷花蕊,聲音總是那樣得軟,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一番,又忍不住想寵著慣著。
顧小喬“你要?你要休了我?”
北堂墨染“不是休妻,是合離?!?/p>
他輕輕松開她的手,忍著不去看她的表情,攤開桌子上宣紙。
北堂墨染“我還你自由身,你可以去你想去的江湖?!?/p>
喬喬咬咬唇,沉默著看著北堂墨染平靜得落筆,寫下那封合離書。
北堂墨染“我已經(jīng)不是宸王,你也不是宸王的顧小娘子,你自由了,從今往……”
話還沒說全,喬喬就從背后抱住了他,她身上軟熱,弄得他險些心軟。
顧小喬“我哪也不去,我陪著你,我要跟你回家,你要是庶人,我就是庶人的娘子,你是江湖草寇,我就是江湖草寇的娘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們不分開?!?/p>
饒是換作從前,宸王定然歡喜,只是如今,他卻不想連累她,若是他不肯休妻,那喬喬就是罪臣之婦,后半生都不會有好下場……深吸一口氣緩緩掰開她的手指。
她胡亂的摸著淚不肯松開。
北堂墨染“松手。”
顧小喬“不松?!?/p>
北堂墨染“快松手?!?/p>
顧小喬“我不。”
正爭執(zhí)著,門就打開了,先進來的是被五花大綁捆了的尚羽,推推搡搡的。
顧小喬“尚羽。”
尚羽掙扎幾下,被人摁在了地上。
尚羽“顧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