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胖子一早就出去了，悶油瓶也不知道去哪。我起得稍微晚一點，桌上的早餐已經(jīng)涼了一些。以往他們總會有一個留下來，努力不讓我變成孤寡老人。他們就像我的兩兒子，胖子雖然頭上長了幾根白發(fā)，但氣質(zhì)依然不減當年，相當有活力。悶油瓶就不用說了再過個十幾年，叫我聲爺爺都不過分。

我端著暖水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今天的氣溫還算怡人，現(xiàn)在太陽正好能照到我坐的地方。我閉上眼睛，能感覺到被陽光照射的地方溫度慢慢升高，這感覺很舒服，跟我第一次泡腳的感覺差不多，但是腳可以多泡，太陽不能多曬，曬多了對皮膚不好。

他們兩個都不在，我一個人也懶得睜眼，就這么瞇著瞇著，就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只有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一條都是枯葉的小道上，走了一段之后我意識到這里是吳家的墓園，再走過去五十米就是潘子的墓碑，這里我在熟悉不過了。在我步步為謀的十年里，潘子就像我的定心丸，哪怕在他墓前什么話都不說，我都可以把自己沉淀下來，然后開始投身下一場戰(zhàn)斗。潘子的墓碑前好像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我心想，不應(yīng)該啊，只要吳家有一個人在，都不會放置不管。我?guī)е苫笸白吡藥撞?，發(fā)現(xiàn)潘子墓前多了一個墓碑，繞到前面看了一眼，我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定在了那！這個墓碑是我的？！不可能??！那現(xiàn)在的我是誰？我快速的看了周圍的墓碑。潘子之墓、吳邪之墓、吳三省之墓、王胖子之墓……我的手是冰涼的，我抹了一把臉，突然發(fā)現(xiàn)，很不對勁！全都不對勁！這雙手不是我的手，我把手舉到眼前……

奇長二指?。?！

突然我感覺靈魂像被剝離了一樣，眼前一陣眩暈，再次看清的時候，我看到了悶油瓶，他站在我剛才站的地方。我明白了，我剛剛是悶油瓶！悶油瓶是我？

我的頭很痛，視線越來越模糊……這時悶油瓶轉(zhuǎn)過來了，他的嘴型像是在說什么，但是我聽不到。我努力的讀了一下他的唇語，好像在說:吳邪，我想你了……

"吳邪"

"嘿！天真！天真！醒醒！"

我一下被胖子晃醒了，睜眼看到的是悶油瓶和胖子擔憂的表情。

"你們什么表情？哭喪呢？"我感覺鼻子里涌出一股液體，用手擦了一下，是血。

"你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在外面睡，你這破身體還想造??？"胖子難得的嚴厲語氣。

悶油瓶皺著眉，在把我的脈。

"我沒事"我想起來，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房間了，又繼續(xù)躺回去。

"他沒事。"悶油瓶說完就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里端了一碗藥。

胖子叨叨叨個沒完。我看著有點想笑，我現(xiàn)在沒他們兩個可能真的不行。

喝了小哥給我的那碗藥，感覺一身輕松。之后的幾天，也沒有什么大事。一日三餐，加葛優(yōu)躺。一切又回到了平靜。那個夢一直在

我腦子里轉(zhuǎn)，感覺太真實了。但夢里發(fā)生的事又很不真實，我怎么可能是悶油瓶。

而且悶油瓶對我說的那句話和看我的眼神，怎么想都不對勁。我要不要跟他說‘嘿，悶油瓶聽說你想我了’？不合適，大老爺們的，不合適。

悶油瓶在喂雞，我披上衣服走到他旁邊

"小哥，我那天夢到你了"我也學著他，抓了一把糙米撒過去。

"我知道"

我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記得我沒有說啊

"你那時臉色很難看，一直叫我名字"他放下籃子，抬起頭看我。他坐著，我站著。我看著有些出神，悶油瓶的眼神里少了一些淡漠，多了一些溫柔。"你夢到什么了？"他問

我搬了一個板凳過來，坐在他旁邊。悶油瓶眼睛一直跟著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

"我夢到我和胖子都走了，你在我們的墓碑前站著……"說著，我想到了那個為兒子報仇的老釣王，真沒想到悶油瓶緬懷我的這一幕是在夢里看到。"我在夢里看到你給我和胖子燒香，貢品都沒有。小哥你要學會勤儉持家??！"我學著胖子打了一個哈哈。顯然悶油瓶不想回應(yīng)我后面這句。

悶油瓶沒有說話，微微嘆了口氣，對我有些無奈。

"天真！小哥！吃飯啦！"胖子伸著脖子喊了一聲。

悶油瓶站了起來，我以為他要拋棄我奔向飯桌的時候，卻對我伸出手，說了一聲"吃飯了"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悶油瓶沒有要松開我的意思，就這么領(lǐng)著我，走進客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