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國軍軍營之中。
“軍座!”丁宣快步入室,反手關(guān)上門,對楊鑫河道。
“什么事?”楊鑫河回過頭問道。
“吳克峰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怎么,難道你還沒聽說嗎?”丁宣有些不安道。
而楊鑫河卻是瞇了瞇眼,應(yīng)道:“自然聽說了,想不到他們幾個還真是命大啊。”
“可不是?。」烙嬒挛缇驮摰搅??!倍⌒倘坏?“怎么辦???要是被吳克峰、曹杰他們知道了是我們派人。。?!?/p>
“你慌什么!他們?nèi)硕紱]回來,你倒是先自亂陣腳,如此急躁,如何成事!”楊鑫河不滿地皺眉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誰知道是我們的人?那地方龍蛇混雜,再說了,那是在土匪窩附近。至多不過是懷疑罷了,我還不信他們能夠有什么直接證據(jù)。”
“那依軍座的意思?”丁宣問。
“先靜觀吧。再說了,曹杰身為軍中副司令,被土匪給擄了去,不僅運糧的任務(wù)沒有完成,還損失了不少人力財力。他曹杰既身為主要負責人,我倒是要先看看他們怎么來滅這把火。”楊鑫河一笑道。
傍晚時分。吳克峰、曹杰一行人終于回到了駐地。
眾人甫來到大門口,尚未下車下馬,便發(fā)現(xiàn)軍中士兵早已列隊在院門口,于夕陽的霞光中迎接眾人的歸來。
“敬禮!”一聲鏗鏘的號令下,身著軍服的士兵們整齊地抬臂而起,矚目于他們這些歷經(jīng)險阻而歸的軍中首領(lǐng)。
吳克峰、曹杰他們亦揚手回禮,眼眶濕潤了。
禮未畢,吳克峰靜靜地看著這些迎接他們的士兵:雖看到他們中的許多人視線從自己面上劃過,將更為熱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身側(cè)立著的副司令曹杰、郝斌等,但當他看到士兵們眼中流露出的最真誠的關(guān)切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時,吳克峰的心頭依然泛起了熱潮。
“總座!副總座!你們可算是都平安回來了!”楊鑫河上前兩步,一面將他們迎入了內(nèi)院,一面笑著說道:“你們沒回來,屬下和弟兄們可一直擔心呢。”
“有勞楊軍長掛心了。”吳克峰正往里行了兩步,聞言側(cè)目看向他片刻,面上一笑,但笑容卻未達眼底。
一個時辰后。天色漸暗,華燈初明。
軍中難得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來了不少人,大家齊聚于大廳中,為吳、曹等人接風洗塵。
“哎,這次咱們仰著脖子盼了這么久,終于把總座、副總座等都給平安地盼回來了,這算是老天庇佑吧。這第一杯酒,就讓我們一同敬總座、副總座他們,你們看如何???”座上有人提議道。
“對?!北娙撕魬?yīng)道。
“諸位,”聞言,吳克峰站起身來,伸手執(zhí)起酒壺,將自己面前的小盅斟滿,端起道:“諸位的好意,我吳某人心領(lǐng)了!但我吳某人在此有句話想說?!?/p>
眾人聞言都靜了下來,看向他。
吳克峰環(huán)顧眾人,端顏道:“此次我和曹副總座,還有軍中幾位將領(lǐng),我們能夠脫身狼穴平安歸來,除了得益于大家的支持配合,更得益于不少人危難關(guān)頭的舍生忘死。這一次出去咱們犧牲了不少弟兄,我吳克峰忝為軍中司令,沒能把他們都帶回來,是我吳某人對不住他們。我建議,咱們這第一杯水酒,敬他們。”
一旁在座的曹杰、郝斌等聽著吳克峰的話,回想起在外的那些日子,回想起那些因自己而亡的兵,不禁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曹杰亦持杯站起來,沉聲道:“總座說得不錯,這第一杯酒理應(yīng)敬他們?!?/p>
此二人話既已出,在座的眾人皆端著酒杯起立,隨著吳克峰手腕一翻,酒水流瀉而出,傾至地面上。
酒過一巡。曹杰側(cè)身舉杯看向吳克峰,正色道:“總座,這次若非是你親身帶人趕來相救,曹杰這條命現(xiàn)在還不知在哪里呢??傋半U救曹杰,還因此受傷帶病,在狼穴中還差點。。。幸而有人相助,否則我曹杰是萬死難辭其咎。今日聊此一杯水酒,實不足以表達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哎,曹副總座你言重了?!眳强朔鍞[手一笑,又道:“你既身為軍中副司令,此番因公陷入險境,我焉能不救。再者,咱們既身為同袍,危難之時援手相扶實為應(yīng)該。這件事你也不必太過牽念于心?!?/p>
“那好,我先干為敬?!辈芙芩灰恍Γ?。
兩盞相碰,一切盡在浮白之中。
當日晚間。友和茶莊后室之中。
“克峰同志!怎么才回來??!”一見面,老鄧便上前兩步,握住了吳克峰的雙手。
“老鄧,我這可是剛一回來,一天都沒敢耽擱就直接來你這兒了。”吳克峰笑道。
二人寒暄一番,在內(nèi)室皆落了座。
“我們聽說你此行甚是兇險啊?!崩相嚨?。
“呵呵,你這邊消息倒是靈通?!眳强朔迓勓該P眉一笑,順手端過桌上的茶盞,低頭啜飲了一口,抬眸隨口問道:“是那邊的同志匯報的消息嗎?”
“倒不是?!崩相嚀u頭,卻未再多言什么。
吳克峰便也沒多問,放下茶盞,轉(zhuǎn)言道:“這次還多虧了有那邊的同志配合我們,或者更應(yīng)該說是及時地支援了我們,若非如此,你恐怕現(xiàn)在還見不到我呢。說起來,他們還真是神算,居然沒有按照事先約定的地點接應(yīng),卻反而救了我?!?/p>
“哎,說起來,這段日子你不在,我們又不能及時了解到你在那邊的情況,可叫一個擔心的啊。我家那口子隔兩天就要叨上一回?!崩相嚨?。
“勞你們掛念了?!眳强朔蹇粗瑴仂愕?。
“哎,”老鄧擺擺手,為他續(xù)了一杯茶,又仔細看了看吳克峰,關(guān)切道:“我看你出去一趟好像消瘦了不少,臉色似乎也不太好。是不是回來的路上還出了什么事?算日子,好像稍晚了幾天?!?/p>
“沒事,可能就是沒休息好吧。”吳克峰卻是搖頭,淡然一笑道,對于此行所經(jīng)傷病只字未提。
“也對,你這是連日奔波、勞心勞力啊,好在有收獲。”老鄧道。
吳克峰笑著擺擺手,“這趟曹杰的人我是救回來了,只可惜沒能一舉除了焦原?!?/p>
“能把曹杰救回來,就算是個大收獲了。這也是你此行的最主要目的,不是嗎?其他的事,以后再想辦法吧?!崩相嚨?。
聞言,吳克峰點了點頭,亦是贊同道:“是啊,好在曹杰他們幾個軍中的要將總算都平安無損地回來了。經(jīng)次一役,曹杰、郝斌對我會有所感念和信任,這對我們以后的工作多少是個助力了?!?/p>
“是啊,希望咱們往后的工作能順利些?!?/p>
“對了,組織那邊最近有什么消息沒?可有什么新的指示?”吳克峰問道。
“暫時沒有。”老鄧應(yīng)道,想了想又對他道:“另外,克峰同志,組織上讓我代為轉(zhuǎn)告你:和當年在七十七軍不同,你如今是孤身一人蟄伏敵軍中。鑒于你一貫的經(jīng)驗以及你目前所處的特殊位置和發(fā)揮的重要作用,組織上給予了你充分的自主權(quán),而我們在此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配合你的工作?!?/p>
聞言,吳克峰肅顏,沉聲應(yīng)道:“感謝組織上對克峰的信任,還請代為轉(zhuǎn)告組織,克峰定不負使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