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四年秋,淞滬警察廳戶政科科長沈大志在辦公室離奇死亡。
案件報到喬楚生這里,正巧這淞滬警察廳廳長是白老爺子門生。白老爺子擔心自家門生仕途,便催著喬楚生趕緊破案。
喬楚生無奈之下,硬是被路垚敲了好幾次竹杠,才催著路垚找到了幾條線索。
他們沿著劊子手連環(huán)殺人案的線索,查到了最后一名被害者的情人婉清的消息。
跟著兩人就來到了長三堂,長三堂的姑娘都長袖善舞,軟硬不吃,問話的路垚愣是吃了個閉門羹。
他心有不甘地摸著鼻子出了門,椅在二樓走廊的窗框邊,看著長三堂后花園的景致,等著喬楚生套出話來。
喬楚生“路三土?路三土?”
喬楚生走出門,連著喊了兩聲,路垚回了他一個噤聲的手勢,
路垚“你聽!”
庭院中甘醇含蓄的小提琴聲像秋千一樣飄蕩而來,像是情人長吁短嘆般,既有悲痛的情調,又含著甜美的余韻。
路垚“這首曲子沒有個十幾年的功力,絕對拉不出來,是個高手啊?!?/p>
路垚是世家子弟,從小接受的就是西方古典藝術的熏陶,品鑒的能力絕對一流。
喬楚生“長三堂什么時候多了個會洋玩意的女孩子了?!?/p>
喬楚生摸著唇線笑道,轉身順著路垚的視線看向樓下院中。
只見院中,午后熹微的秋光透過稀稀疏疏的銀杏葉,灑出一片朦朧的光,光暈里站著的少女正抬頭看向他。
她微微翹起的唇角邊有淺淺的梨渦,像是陽光融入其中化成一泓清酒。
喬楚生拉著路垚就走,
喬楚生“這肯定不是長三堂的女孩子。”
路垚掙扎了幾下,
路垚“等等啊,人家說不定還要再拉一曲呢,免費的音樂會不聽白不聽?!?/p>
多年后,喬楚生問起沈星沉見到自己的第一印象時,沈星沉歪著頭看著喬楚生半晌,伸手點了下他額心道,
沈星沉“我記得你的眼睛,笑眼彎彎。”
淞滬警察廳的案子了結之后,喬楚生挨了白老爺子一頓訓,有些喪氣地去長三堂散心。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幾杯,出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不巧就撞上了人。
沈星沉抱著帕蘭朵西餐廳剛剛出爐的白糖面包走向長三堂的方向,暖甜的味道熏得她心情甚好。
沒想到一個沒留神,就眼睜睜地看著圓滾滾的白糖面包幾個轱轆滾到了路邊。
沈星沉“眼睛沒有需要可以捐出去,能不能不要禍害我的面包,你這個笨蛋!”
沈星沉緊咬一口銀牙,眼神兇狠地罵道。
喬楚生三分醉意被一頓劈頭蓋臉全都沖散了,低頭瞇著眼看著眼前的沈星沉。
她有一雙灼人的琥珀色眼眸,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倒影。
方格貝雷帽下純黑色的長發(fā)發(fā)尾微微卷曲,膚色蒼白得像是精致的骨瓷,仿佛是擺放在展覽櫥柜中的精致人偶。
喬楚生“不就是幾個面包嘛?!?/p>
沈星沉“你給我閉嘴!這是全上海市今天賣出的最后一份面包!最后一份!”
喬楚生“你一個小姑娘怎么這么兇啊?!?/p>
喬楚生這么多年了,還第一次遇見敢在他面前這么氣勢十足的人。
沈星沉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現(xiàn)在的位置上,還要仰著頭看喬楚生,于是退后兩步,雙手抱胸道,
沈星沉“喬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轉移話題?!?/p>
喬楚生“你認識我?”
沈星沉“我怎么會認識你?”
喬楚生“那你怎么知道我姓喬?”
沈星沉“嘖”了一聲,搖搖頭,
沈星沉“長三堂的姑娘送你出門的時候,一聲喬四爺叫得那么響,我在馬路對面都聽到了。”
喬楚生被沈星沉的表情逗笑,
喬楚生“耳朵挺好?。 ?/p>
遠處上海鐘樓傳來悠遠的九聲鐘響,沈星沉明亮的眼珠一轉,皺著眉小聲道,
沈星沉“遲到了!”
說著就從喬楚生旁邊跑了過去,
沈星沉“下次再見,記得把面包賠給我!”
喬楚生看著沈星沉小跑著進了長三堂,回過身自言自語道,
喬楚生“好好的姑娘家沒事總往長三堂跑什么?”
ps:女主皮相是無心法師里的岳綺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