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華歌舞廳最近的醫(yī)院正巧是林姜所在的小醫(yī)院，今天恰好是她值班，她聽見大廳里吵吵鬧鬧的聲音，走出辦公室一看，居然是喬楚生抱著昏迷不醒的沈星沉。

林姜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安排了病床，給沈星沉做了細致的檢查。等她出了病房，喬楚生正靠在墻上，仰頭失神地看著走廊的吊燈，看見林姜出來，立刻問道，

喬楚生“她怎么樣了？”

林姜“沒什么外傷，就手背被劃了一道小傷口。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是因為……你知道她會做噩夢吧？”

喬楚生微微頷首。

林姜將病例遞給喬楚生，

林姜“因為長期高度緊張和焦慮，所以經(jīng)常做噩夢。我給她開了安眠藥，看來也沒什么效果。”

林姜“估計她是為了避免做噩夢選擇不睡覺，最終導致腦供血不足，又被人撞了下所以才會昏迷不醒?！?/p>

喬楚生“那她是只要好好睡一覺就會醒嗎？”

喬楚生松了口氣，又覺得有些荒唐。沒見過因為怕做噩夢而不睡覺的，難怪最近總是無精打采、精神不濟的樣子。

林姜“只要她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得著就行?！?/p>

在林姜的印象中，沈星沉是天資聰穎又有幾分傲氣的科學研究者，是她坐在講堂之下仰望的少年天才。沒想到天才也會有因為做噩夢，而不敢睡覺導致神經(jīng)衰弱的煩惱。

林姜走后，喬楚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的左腕，剛才被沈星沉身上粘的玻璃渣劃了深深的一道傷口。

他看了傷口一眼，不過是道小傷，隨便找了塊紗布裹了下，然后拖了把椅子過來，如釋重負地癱在椅子上。

當他看見沈星沉倒在玻璃碎片之中，全身像是沾滿鮮血的瞬間，他腦海中有瞬間是空白的。喬楚生已經(jīng)想不起來，他有多久沒有這種無法思考的感覺了，今天可算又領教到了。

路垚“老喬，人怎么樣了？”

路垚姍姍來遲，順勢坐在沈星沉隔壁的病床上。

喬楚生揉著鼻梁，沉聲道，

喬楚生“睡著了，林姜說沒什么事。”

路垚“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p>

路垚急著去見鄒靜一面，有些事想找她當面說清楚。

路垚走后沒多久，沈星沉悠悠然醒了過來，躺在病床上側(cè)著臉盯著喬楚生看了半晌，喬楚生才有意識地抬起頭來。

沈星沉眨了眨眼睛，有氣無力地道，

沈星沉“這世界上有那么多盲人，那個服務生就應該把自己不用的眼睛捐出去！”

喬楚生“你是怎么回事？”

喬楚生翹著腿靠在椅背上，久久才吐出這么一句話。

沈星沉“巡捕房對待受害者都是這樣態(tài)度嗎？”

喬楚生拿出了審問犯人的姿態(tài)，目光冷硬，

喬楚生“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林姜說你就算吃了安眠藥，也會睡不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沈星沉微微瞇起眼，沉默了半晌，琥珀色的瞳孔中漸漸地露出哀傷，

沈星沉“喬喬，你殺過人嗎？”

喬楚生“你應該聽巡捕房里的人說過，我是來巡捕房之前是混江湖的，哪個混江湖的人手上沒沾過血？”

沈星沉“尾巴頭好像確實說過，青龍幫的第四刀，她爸爸的……”

沈星沉故意頓了一下說出了“看門狗”三個字，立刻引來喬楚生不滿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