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沉“她的照片為什么換了?”
沈星沉指著墻上青鸞的照片問道。
蘭桂坊的東面墻上貼著這里姑娘的照片,越是頭牌照片越顯眼。青鸞的照片和其他的照片明顯不同,拍攝的風(fēng)格、背景都不一樣,而且從周圍的痕跡來看,這里之前的照片曾被取下來過。
扈三娘“那是她之前自己去拍的藝術(shù)照,她說覺得很好看,非要把之前拍的取下來,掛上新的?!?/p>
扈三娘輕輕一拍手,恍然道,
扈三娘“說起這個,她在去拍照片之后不久,曾經(jīng)說過馬上就會有人替她贖身了,之后就時不時地會出去?!?/p>
沈星沉對上喬楚生詢問的目光,攤開手輕一聳肩。
沈星沉“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喬楚生“知道是在哪家照相館嗎?”
扈三娘“好像叫什么孟還是什么瑞的,是個挺拗口的外文名字?!?/p>
上海的照相館雖多,但是是個外文名找起來還是容易。
喬楚生讓白幼寧留下來,繼續(xù)問問和青鸞相熟的姑娘有什么其他的線索,他帶著沈星沉去找扈三娘所說的照相館。
扈三娘把喬楚生他們送到門口,點(diǎn)了根煙夾在手上笑道,
扈三娘“阮七那個糊涂鬼,還以為誰都能動呢,難怪最后丟了命?!?/p>
阮七綁架沈星沉和路垚的事,道上或多或少都有耳聞。結(jié)果沒挨到新年,阮七就一命嗚呼,雖然對外宣稱是因病而亡,但是大家都在猜是喬楚生下得手。
現(xiàn)在再看沈星沉的背景,或許黃老大之所以在短短的幾個月內(nèi)諸事不順、家產(chǎn)散盡也少不了沈家的手筆。
沈星沉走出幾米,以手遮面仰頭看了眼和煦的陽光,轉(zhuǎn)身看喬楚生還和扈三娘站在門口,嘬起嘴角喊道,
沈星沉“喬楚生,快點(diǎn),太曬了!”
喬楚生看著沈星沉“故意找茬”,似深潭一樣的眼中泛起瀲滟笑意,
喬楚生“他自找的?!?/p>
他在上海灘的煙花柳巷混跡,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那些楚楚動人,天生帶著嬌媚勁的,走路都得一步三回頭,腰肢款款地勾著人的眼。
長三堂、蘭桂坊這些地方都是個大染缸,染出來的都是一水的天生媚骨,凡是里面的姑娘旗袍都恨不得叉到腰。
但沈星沉不一樣,精致純真得像是溪中的水清而透,讓人想親近卻又望而生畏,所以他當(dāng)時一眼就認(rèn)出來她不是長三堂的姑娘。
比起愛,人更想要的是偏愛,明明看誰都一臉淡漠的小姑娘,卻會對著他露出俏生生的笑,他就心不由己地情根深種了。
可惜這道光與他來說太奢侈了。
喬楚生稍微打聽一下,就找到了扈三娘所說的照相館。這個名叫孟特瑞爾的照相館,位于盧灣區(qū)法租界的白來尼蒙馬浪路。因?yàn)槭峭馕拿颐钟珠L,所以上海灘的人都把這里叫做馬浪蕩路。
這條路相當(dāng)繁華,來來往往不少人,尤其是很多外國人開著小轎車呼嘯著駛過。喬楚生走在外圍,把沈星沉與川流不息的街道隔開。
喬楚生“杜先生就住在這條街上?!?/p>
沈星沉“杜月笙?”
喬楚生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黃老大倒下了,他手下的勢力和產(chǎn)業(yè)很多都被杜月笙收歸麾下,所以近來也是如日中天。
報童“賣報賣報!百樂門附近發(fā)生慘案,巡捕房能否抓住兇手?”
稚嫩而嘹亮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穿著打補(bǔ)丁衣服的小報童像泥鰍一樣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和沈星沉迎面撞的時候,縮著身子從她側(cè)面擠了過去。
喬楚生轉(zhuǎn)身喊住小報童。
喬楚生“等下!”
小報童笑嘻嘻地問道,
報童“喬四爺,您買報紙嗎?”
喬楚生左手掐著腰,伸出右手來,小報童趕緊遞出一份報紙。
喬楚生“我說的是這個嗎?”
小報童一臉為難的表情,喬楚生嘆了口氣拿出錢包,掏出一塊大洋扔給小報童。
喬楚生“把你拿東西還來。”
沈星沉低頭一看,她用來別毛衣的紅紋石胸針不翼而飛,她揪掉撤掉胸針時被帶出的小線頭,抬眼道,
沈星沉“難怪非要從這邊擠過來?!?/p>
小報童從口袋里掏出胸針,小心翼翼地放在喬楚生手上,
報童“喬探長,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俊?/p>
喬楚生“你這點(diǎn)小伎倆能瞞得過誰的眼睛?”
喬楚生五指一攏,將胸針握在掌心,
喬楚生“下次別犯了,落在別人手里可就不會這么輕易饒過你了?!?/p>
小報童連連點(diǎn)頭,欣喜地攥著喬楚生給的大洋跑遠(yuǎn)。
沈星沉“就這樣放他走了?”
喬楚生“那你想怎么樣?”
喬楚生小時候也是吃過苦的,匍匐在這個城市的底層,當(dāng)過報童當(dāng)過童工,所以對這些小小年紀(jì)就出來掙錢養(yǎng)家的孩子格外憐憫。
沈星沉“那個小蘿卜頭至少要表達(dá)他真誠的歉意。”
喬楚生拉起沈星沉的手,把紅紋石別針扣在她的袖口,
喬楚生“我不是給你找回來了嗎?走,我們先去忙案子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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