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初夏來的格外得早,壓城的烏云悶得人透不過氣來,眼見著就要下起雷雨來。
沈鏡清“姑姑,快點啊,馬上要下雨了。”
沈鏡清仰著頭看著昏暗的天空,催著站在甜點店前的沈星沉。
沈星沉不為所動,
沈星沉“我們不是帶傘了嗎?”
清墨“沈小姐,想要點什么?”
甜點店的店主清墨非常熱絡(luò)地給沈星沉推薦新品甜點,
清墨“你看我們這個草莓布丁,是不是像不像羅斯利夫斯星光紅寶石一樣完美?!?/p>
沈星沉摸著下巴沉吟良久,豪爽地指著一排布丁、馬卡龍等甜心,
沈星沉“我都要了,回去再嘗嘗味道?!?/p>
清墨“呀,沈小姐,你看起來真的像是泡在甜點里長大的。”
清墨手癢地捏了一下沈星沉瓷白細(xì)嫩的臉頰,露出老母親一樣的笑容。
自從沈星沉第一次來店里買甜點后,她就特別喜歡沈星沉這張臉,特別想摸摸是不是和布丁一樣手感。
沈星沉捂著臉,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沈星沉“哦嚯,你這個蛋糕裙在搞什么鬼?”
清墨迅速地收回手,若無其事地笑道,
清墨“我看見漂亮的東西總是想忍不住摸摸。”
沈鏡清“姑姑,快來快來!”
站在門口的沈鏡清突然沖進來,拉著沈星沉就要往外拽。
沈星沉剛接過清墨遞過來的點心盒,就被沈鏡清拉到了外面,他指著對面的百樂門門口喊道,
沈鏡清“你看喬叔叔!”
喬楚生站在百樂門門口,身后跟著個兄弟,他對面站著個身材微胖,灰白頭發(fā)的外國人,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是有過節(jié)。
喬楚生對面的外國人,沈星沉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一次,是個叫雷德蒙的英國人。
他一直在上海做生意,和沙遜銀行等都有往來,頗有幾分地位。
之前曾經(jīng)牽扯到一起案件中,不過后來被路垚證實沒有嫌疑也就放了。
沈鏡清拽著沈星沉的衣角搖晃著哀求,
沈鏡清“姑姑,我們過去找喬叔叔,他之前答應(yīng)了帶我去參觀巡捕房的?!?/p>
沈星沉“你都不看場合的嗎?看起來是要動手的樣子,你也要去?”
沈星沉把手里的點心盒遞給沈鏡清,沈鏡清哭喪著臉接了過去。
喬楚生和雷德蒙一直都有過節(jié),前幾天雷德蒙手下的人狗仗人勢,平白無故還傷了青龍幫的兄弟,他一直憋著口氣在心里面。
今天和他狹路相逢,差點就要起了沖突。
喬楚生“總有一天,咱們巡捕房見?!?/p>
雷蒙德“你!我們以后走著瞧!”
雷德蒙撂下狠話,轉(zhuǎn)身帶著他的人離開了,迎面正好和沈星沉擦肩而過。
夏時“四哥,那不是小四嫂嗎?”
跟在喬楚生后面的夏時眼尖地發(fā)現(xiàn)對面的沈星沉,湊近喬楚生耳邊小聲道。
喬楚生“瞎喊什么呢!”
夏時難以置信地?fù)u搖頭,
夏時“喲,四哥,還沒搞到手啊?你結(jié)婚的份子錢,我都攢了好幾年了,我還以為就這個了呢!”
喬楚生“去!到時候少不你的!”
沈星沉感覺有雨水滴落在她的臉上,指揮沈鏡清道,
沈星沉“沈鏡清下雨了,傘呢?”
沈鏡清把另外一只手上的傘遞給她,沈星沉撐開傘一看,
沈星沉“你怎么帶的是你的傘?”
沈鏡清自己的傘是把特意給他定做的小傘,他們兩個人打就有些勉強了。
沈鏡清“我?guī)уe了……喬叔叔,那你帶我姑姑打一下傘唄,我的傘太小了?!?/p>
沈星沉一轉(zhuǎn)身,喬楚生正舉著把黑傘站在她身后,略偏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喬楚生“你怎么老是欺負(fù)你小侄子?東西是他拎,傘也是他帶?!?/p>
沈星沉氣呼呼地一瞟沈鏡清,
沈星沉“誰讓他把我熬了一整個晚上寫的模擬計算稿紙當(dāng)成廢紙,折成紙飛機全都報廢了,所以活該被沈聽白罰當(dāng)我小跟班一天?!?/p>
喬楚生覺得又荒唐又好笑,
喬楚生“既然這樣,就走吧?!?/p>
喬楚生換了只手舉傘,伸手把沈星沉拉了過來,推著她朝前走了兩步,用拿著傘的手臂把她整個人攏在傘下。
喬楚生“沈星沉?!?/p>
喬楚生低沉醇厚的聲音從沈星沉的頭頂飄來。
沈星沉“嗯?”
沈星沉微微揚起頭,臉頰到頸肩的線條溫和優(yōu)美,喬楚生握著傘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喬楚生“你又吃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