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小時,白幼寧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苦兮兮地拖著大包小包行李的路垚。
喬楚生“為了個珍珠耳環(huán),蜜月旅行都不去了?”
路垚“那可不!沒去蜜月旅行最多損失兩張船票,那對珍珠耳環(huán)找不到得損失小幾萬大洋?!?/p>
路垚精疲力竭地癱倒在沙發(fā)上,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但是腦袋卻還是很靈光,對損益還是算的相當清楚。
喬楚生“東西哪丟的?”
白幼寧“最詭異的就是這個,我一直戴在耳朵上的,結(jié)果上船的時候,三土說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不見了?!?/p>
路垚“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從她耳朵上摸走耳環(huán),那肯定是個偷竊的高手?!?/p>
喬楚生“阿斗,去把之前那個珠寶盜竊的卷宗搬過來?!?/p>
路垚稍稍抬起頭來,感興趣地問,
路垚“有一樣的案子?”
喬楚生“你自己看吧……”
沒多久阿斗就搬過來一個大紙箱,放在茶幾上時飄起了一片灰塵。
白幼寧揮揮手擋掉灰塵,驚訝地道,
白幼寧“怎么會這么多?”
喬楚生“兩年九個案子,偷的都是大戶人家的貴重寶石,沒過幾天又會把寶石還回去?!?/p>
喬楚生把箱子里的卷宗一份份拿出來扔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九份,
喬楚生“加上你們就是整整十樁了?!?/p>
路垚“偷了這么多珠寶???”
路垚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隨手翻了幾分卷宗,
路垚“這賊眼光不錯啊,盡是緊著最貴重的珠寶偷,這些加起來得有幾十萬大洋?!?/p>
喬楚生“最奇怪的她偷走珠寶之后,沒過多久又還回去了。”
路垚“什么?到手的肥肉又給還回去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白幼寧“她犯了這么多案子,你們就沒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嗎?而且我怎么也沒聽說有這么奇怪的珠寶大盜?!?/p>
丟了貴重珠寶這么大的事,白幼寧作為記者居然一點消息都知道,頓感錯失了頭條的機會。
喬楚生“這些珠寶平時都是鎖在盒子里,有些人家直到她把東西還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珠寶被偷了?!?/p>
喬楚生“但是既已經(jīng)還回來了,也就不想聲張,怕被這個小偷報復(fù)?!?/p>
喬楚生從一對卷宗里挑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遞給白幼寧,
喬楚生“之前抓到個嫌疑人,不過沒有證據(jù)又給放了,這是他的證詞和地址,你們自己去查查?!?/p>
白幼寧翻開一看,“咦”了一聲。
喬楚生“怎么?你認識?”
白幼寧“我的眼線之一,經(jīng)常幫我打探消息的?!?/p>
路垚“原來你還真有眼線啊?”
路垚一直以為白幼寧說自己眼線眾多不過是自我吹噓,其實都是找青龍幫的人幫她打探的消息。
白幼寧“我都說了我的眼線遍布上海灘,你要敢和楚生哥去喝花酒,我肯定知道!”
喬楚生“嘖,瞎說什么呢!”
喬楚生起身就準備走,
喬楚生“你們好好查查這個案子,記得回家和老爺子說一聲?!?/p>
白幼寧“唉,你不管了?”
喬楚生“你們這突然要走,又突然回來,我不得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去嗎?你們有什么事招呼阿斗就行?!?/p>
路垚和白幼寧之所以要離開上海去巴黎度蜜月,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搶婚事件惹了百姓眾怒。
所以工部局嚴辭要求他們倆暫時離開上海,也是為了避避風頭?,F(xiàn)在他們又跑回來,自然需要他去解釋。
喬楚生走到一半,突然又轉(zhuǎn)過身來,真誠地笑道,
喬楚生“歡迎回來!”
喬楚生去了工部局,剩下路垚和白幼寧一起大眼瞪小眼,
白幼寧“這下怎么辦?”
路垚“先去見見你的眼線嘍,江森是吧?干嘛的?”
白幼寧“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演員?!?/p>
路垚和白幼寧再回巡捕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一進喬楚生的辦公室都是一臉菜色。
喬楚生“怎么樣?”
路垚“我們跑了所有丟失珠寶的九戶人家,他們對自己丟珠寶的事情都是緘口不言,這里面一看就有蹊蹺?!?/p>
白幼寧“最可惡的就是那個江森,嘴里面沒一句真話,害得我們跟他耗了那么久!”
白幼寧說著就要去翻喬楚生的辦公桌抽屜。
喬楚生“干嘛呢!”
白幼寧“簽個通緝令,把他抓回來好好關(guān)幾天!”
喬楚生“你是嫌我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太安逸了是吧?之前就是因為無憑無據(jù)才把他放了的,現(xiàn)在拿什么理由給他再抓回來?”
白幼寧“給他現(xiàn)編一個唄?!?/p>
路垚“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坐在沙發(fā)上看卷宗的路垚突然開口道,
路垚“這些被偷的人家都有一個共同點?!?/p>
白幼寧急切地問道,
白幼寧“什么???別賣關(guān)子??!”
路垚“都是出了名的慈善家!”
喬楚生“確實,上一個受害者是永合煙草公司的簡老板,去年黃河發(fā)大水淹了不少人家,他還捐幾千袋大米?!?/p>
白幼寧“專揀好人偷?那她干嘛偷我的耳環(huán)???”
路垚“你不是把我的東西都給賣了,用我的錢做了慈善了嗎?”
說起陪伴自己那么長時間的寶貝們,路垚還覺得心有不甘。
喬楚生“幼寧,你也別急了。這個賊估計過兩天也就把東西還回來了,保不準到時候能抓到她?!?/p>
喬楚生老爺子喊你倆晚上回去吃飯,時候也不早了,快點走吧!”
李嫂聽見外面的敲門聲,趕忙去開門,一見是喬楚生,笑著迎了進來,“喬少爺,里面請!”
沈星沉坐在沙發(fā)上看賬本,頭也沒抬地喊了聲“喬喬”。
喬楚生“你送幼寧的珍珠耳環(huán)被偷了,所以他倆蜜月也沒去,直接又回來了?!?/p>
喬楚生接過李嫂遞來的杯子道了聲謝,嘗了口才發(fā)現(xiàn)是冰鎮(zhèn)的酸梅汁。
沈星沉“嗯……”
沈星沉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
喬楚生“這些數(shù)字就比我好看?”
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沈星沉連眼都沒抬起一下,喬楚生頓感不是滋味。
喬楚生抽走了賬本,沈星沉側(cè)臉神色古怪地一瞟,喬楚生跟著笑道,
喬楚生“我明天要和三土去個拍賣會,你去不去?”
沈星沉“我的實驗要收尾了,沒空去?!?/p>
喬楚生“我怎么覺著你比我還忙?”
喬楚生把杯子里的酸梅汁一飲而盡,腹腔里一片清涼。
沈星沉“對于天才來說,忙碌是和呼吸一樣必不可缺的東西?!?/p>
沈星沉交疊著修長的腿坐在沙發(fā)上,流蘇裙堪堪蓋住渾圓的膝蓋,米白色的涼皮鞋俏皮地搭在腳尖,凹出一個慵懶迷人的姿態(tài)。她晃蕩了兩下腳踝,涼皮鞋啪地掉在地上。
喬楚生“晚上吃個飯的功夫總有吧?三土說要請你吃飯。”
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情,沈星沉頓時就有了興趣,轉(zhuǎn)過身拉著喬楚生的衣領(lǐng),仰臉問道,
沈星沉“竹竿精一夜暴富了?”
喬楚生“路家的聘禮和老爺子的嫁妝加起來,夠他們倆揮霍半輩子了?!?/p>
說是這么說,但是按路垚那個只進不出的性格,他很懷疑到最后還是得忽悠他來付賬。
沈星沉“那我是一定要去的。”
好歹得把她的天文望遠鏡的錢吃回來萬分之一。
喬楚生握住沈星沉拽他衣領(lǐng)的手,順勢把她的手帶下來。沈星沉的手握在他粗糲的手中,更顯得手骨纖細修長,肌膚瑩瑩如玉,手背上紅色的腫塊也分外明顯。
喬楚生“手怎么了?”
沈星沉“上海的天氣又熱又濕,蚊子太多了,咬一口就腫這么大的包?!?/p>
沈星沉指指脖子上的蚊子包。
喬楚生“可能是你的血太甜了?!?/p>
喬楚生輕啄著她的脖子低聲細語,溫潤熾熱的呼吸透過細薄的皮膚,讓沈星沉整個人都怔住。
喬楚生的吻就和他的人一樣,雖然沉穩(wěn)但是侵略感十足,瞬間就讓沈星沉如同陷入無邊的沼澤之中,放棄一切掙扎,只剩下劇烈的心跳。
電話鈴驟然響起,喬楚生微一皺眉,捂住沈星沉的耳朵。最后實在被契而不舍的響鈴聲鬧得不耐煩,他半撐著身子貼著沈星沉泛紅的耳邊道,
喬楚生“要不要接電話?”
沈星沉偷偷睜開左眼,右邊的睫毛輕輕顫抖,讓喬楚生不禁一笑,翻身而起先幫她拿起電話。
沈君山“星沉。”
沈君山穩(wěn)重地喊了聲沈星沉的名字。
沈星沉又甜又膩地喊了聲“二哥”,沈君山原本看著行軍地圖的目光立刻落到了聽筒上,
沈君山“怎么這么高興?”
沈星沉“唔……”
沈星沉瞟了眼一旁幫著她拿聽筒的喬楚生,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沈星沉“可能是沒看見什么討厭的人。你們到江西了?”
沈君山“南昌不好啃下來,暫時駐扎在贛南這塊。要是能攻下江西,下一步就是南京和上海,你雖然在租界里,戰(zhàn)場不會正面波及,但也要小心?!?/p>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些家長里短的事情,足足講了十來分鐘才掛電話。
喬楚生“你二哥?”
沈星沉“對啊。”
難怪笑容明媚得都恍了他的眼,看得他分外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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