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兮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披上衣服到院子散步。
院子冷冷清清,變回拳頭大小的啾啾在一朵花里面打著瞌睡。
樂兮用食指輕輕碰了碰啾啾尖尖的嘴,啾啾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樂兮馬上帶笑說:“啾啾,打擾了打擾了。你知道北山去哪里了嗎? “
啾啾睡眼朦朧餓點點頭,表示知道。
“你帶我去找他好嗎?“
大荒山生長著許多數(shù)億年的巨大樹木。
靜湖邊的玉宇樹便是其中一顆。它樹高聳入云,常年開著半透明的白色花朵,延綿數(shù)里。白天從樹下望上去,橘色的天空透過半透明的花瓣,有一種奇異的美。晚上玉宇花發(fā)出淡淡的柔光,把樹下的一切事物涂了一層輕盈的熒光,如夢似幻。
樹下白玉石桌,一壺一杯,酒香悠遠,坐在桌邊喝酒之人,正是北山。
“哇,好香的酒??!“樂兮在石桌邊坐下來,打量周圍,北山全身被玉宇花涂上淡淡的光芒,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喝酒也不叫我!”樂兮抬手間,變化出了一個跟北山一模一樣的酒杯,斟滿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酒涼涼的,順著喉嚨流進身體,鉆進四肢百骸,樂兮整個人都舒爽通透。
“好酒!”樂兮忍不住贊嘆,再自斟了一杯,給北山也滿上,舉起酒杯:“干杯!”
北山也舉起酒杯,酒杯輕碰,各自干了。
樂兮繼續(xù)斟酒,幾杯酒下肚,樂兮微醺,舉著酒杯站起來轉(zhuǎn)了一圈:“這個地方如此夢幻,適合知心好友徹夜痛飲,恩愛情侶互訴衷腸,就是不適合一個人形單影只喝悶酒,以后來這邊喝酒,一定記得叫上我?!?/p>
北山轉(zhuǎn)著手中的酒杯,問樂兮:“你知道這酒,叫什么名字嗎?“
樂兮搖搖頭:“不知道。“
“斷魂酒?!氨鄙接质且槐葡露?,”是我和妙祝當年用玉宇花的花瓣釀造,總共釀了三壇,一壇我們大婚的時候喝,一壇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宴請賓客用,再一壇,等孩子結婚的時候再挖出來,當作女兒紅?!氨鄙酱蟾藕鹊糜悬c多了,話似乎也多了起來。
大婚,滿月酒,斷魂酒。樂兮看看石桌上的一壺兩杯,忽然覺得那酒在肚子里面百轉(zhuǎn)千回,磨蹭自己的腸胃,就如今天在茶社聽的那曲子,頗有讓人肝腸寸斷的勁頭。雖然覺得在大混蛋餓時候喝斷魂酒有些荒謬,樂兮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今天,茶社唱歌的妙祝嗎?“
“那不是妙祝,模仿妙祝的不少,她算是模仿得很像的了”北山一飲而盡,喃喃說道:“但依然是有其形無其神?!?/p>
北山和妙祝之間,有故事,而且這故事好像并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樂兮并非八卦之人,尤其是別人的私生活,若在平時,樂兮也許不會再追問下去。今天借著酒勁,樂兮大膽的問出了自己非常想知道的事情:“那真的妙祝呢?她現(xiàn)在在哪里呢?“她覺得自己一定要親自見一見這位妙祝,看一下是什么樣風華絕代的紅粉佳人,哪怕只是偷偷的看一眼。
北山哭過的眼眶瞬間又紅了,緊抿了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樂兮等了半響沒見回答,訕訕的找了一個臺階給自己:“真希望能聽她親自唱一曲?!?/p>
“在歧山?!毖壑袙暝税胩斓臏I水還是順著北山的臉頰滾了下來,“但是永遠也唱不了歌了。”
“她。。。。是嗓子壞了嗎?”也許不應該再問,也許是喝了酒,樂兮竟然試探的,繼續(xù)往下問了。
“她被封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