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闖了宓秀宮,意禾回來便是時常坐著靜默。今日,陵容面帶慌張跑進來的時候,意禾都沒有反應過來。
“姐姐!”
陵容的聲音本是柔和,只是如今沾了幾分慌張:“我,我從棠梨宮來,我,我.....”
意禾回過神,陵容很少有這般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怎么了?”
蹙眉很是疑惑,良久意禾看著陵容定了神,她的嘴唇上下合動:“歡宜香有麝香?!?/p>
“啪嗒!”
手中的團扇本是玉柄,就直直的摔在地上。思桃忙蹲下?lián)炱鹚槠话延癖鷪F扇沒了。
“今日,我去了棠梨宮去看莞貴嬪。我擅長香料,她拿了歡宜香我,我分辨出來哪里有青藿香、甘松香、苜宿香、煎香……白檀香、丁子香、雞骨香……”
“還有......有一味麝香。”
陵容的話,讓意禾靜默不語,眼中的震驚毫不掩飾。她在懷疑,甄嬛即便不適,可是身子康健跪了半個時辰怎么會小產(chǎn),原來如此。
“娘娘......”思桃轉(zhuǎn)身,卻見意禾笑著竟留出眼淚。
陵容不解,忙走上前:“姐姐,你還有身子不可大喜大悲??!”
“哈哈哈哈哈......”笑聲感覺不出來任何笑意,陵容和思桃聽著竟覺得悲涼萬分。好像身處秋日的孤島一般,像一個困獸一般無助的迷茫。
夜晚,即便暑熱到底還是有清涼的夜風。思桃拿著披風,走到廊下給意禾披上:“娘娘還是不要著涼了?!?/p>
即便披風也無法掩住意禾的肚子,哪里有一個小生命。
陵容的消息,意禾好像明白了什么。慕容家男丁多,個個在戰(zhàn)場廝殺,前朝有官位。而她趙家,只剩趙郢一支,在朝不過是一等英國公,并無實權(quán)。
意禾撫著孕肚,立于皎潔的月下的廊下,輕聲道:“若是父親和大哥都在,怕是我與那慕容世蘭是一個下場吧?!?/p>
思桃張張嘴卻不知能說什么,因為無法解釋為何都是武將出身的女子,有寵意禾有生育,然而世蘭被剝奪了母親的權(quán)利,這一切都是源于大周的皇帝,他們的夫君——周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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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時候,意禾早產(chǎn)半個月。
然而此番生產(chǎn)并不順利,意禾抓著幔帳疼的直呼。玄凌和宜修就在殿外,高大明耀的艷陽,即便打著冰輪依舊居的酷熱難耐。
“啊——”
一聲嘶喊,宜修抓著帕子的手緊了又緊,若昭更是掐著一口氣直直盯著那殿門來回進出的清水和血水。
宮中連失兩子,就連太后都派了竹息親自候著。
日過正午,已經(jīng)一上午的功夫,宜修雙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玄凌坐不?。骸斑@次怎么這么長時間?”
“回稟皇上,太醫(yī)說娘娘這一胎吃力,是之前生二皇子的時候的后遺癥,怕是要受罪呢?!?/p>
李長正好回來,答道。
玄凌即便擔心,卻也只能來回的在廊下走來走去,彰顯他的不安。
竹息嘆了口氣,候著一上午不免蹙眉擔心。
敬妃、眉莊和陵容都捏著一口氣,心里仿佛被無形的手揪起來一般,對立面的情形擔心不已。
意禾時不時的痛呼,直到傍晚時分才聽的幼子的哭聲。
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宜修憂轉(zhuǎn)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乾元十四年七月,映祥宮趙淑妃誕下皇三子,帝大悅。當即三皇子賜名予澄,趙淑妃已經(jīng)是正一品淑妃,只在淑妃前賜封號“瑄”示以恩寵。
正一品貴淑賢德四妃,只有貴妃才可有封號,此番意禾被封為瑄淑妃風光無比。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