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是滿面愁容,道:“臣妾問過昨晚隨侍那些宮人了,也說是見有鬼影從車前掠過,還在麗貴嬪身邊轉(zhuǎn)了個圈兒。難怪麗貴嬪如此害怕了?!?/p>
玄凌突然轉(zhuǎn)向朱韶道:“如是,你如何看待這事?”
朱韶起身道:“皇上。臣妾以為鬼神之說雖是怪力亂神,但冥冥之中或許真有因果報應,才能勸導世人向善祛惡?!?/p>
玄凌道:“朕先去瞧麗貴嬪,一切事宜等麗貴嬪醒了再說?!?/p>
幾日不見動靜。人人各懷心事,暗中靜觀鳳儀宮一舉一動。越是靜,風波越是大。
消息一一傳來:
玄凌去探視麗貴嬪時,麗貴嬪在昏迷中不斷地說著胡話,玄凌大是不快。
玄凌旨意,除皇后外任何人不許探視麗貴嬪。
麗貴嬪昏迷了兩日終于蘇醒,帝后親自問詢。
麗貴嬪移出鳳儀宮,打入去錦宮冷宮。
三日后的清晨去向皇后請安,果見氣氛不同往日,居然連玄凌也在。諸妃按序而坐,一殿的肅靜沉默。
皇后咳嗽兩聲,玄凌神色倒平常,只緩緩道:“麗貴嬪自冊封以來,行事日益驕奢陰毒,甚是不合朕的心意。朕意廢她以儆效尤,打入冷宮思過。”
朱韶看向華妃,她的臉色極不自在。以她的聰明,必然知道是麗貴嬪醒后帝后曾細問當夜之事,必定是她說漏了什么才招來玄凌大怒廢黜。
麗貴嬪,還真是不中用,經(jīng)不得那么一嚇。可見“做賊心虛”這句話是不錯的。
玄凌看也不看華妃,只淡然道:“華妃一向協(xié)理六宮,現(xiàn)下皇后頭風頑疾漸愈,后宮諸事仍交由皇后做主處理。”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諸妃皆是面面相覷,有性子浮躁的已掩飾不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玄凌轉(zhuǎn)頭看著皇后,語氣微微憐惜,“若是精神不濟可別強撐著,閑時也多保養(yǎng)些?!?/p>
想是皇后許久沒聽過玄凌如此關(guān)懷的言語,有些受寵若驚,忙道:“多些皇上關(guān)懷?!闭f著向華妃道:“多年來華妹妹辛苦,如今可功成身退了?!?/p>
華妃聞言如遭雷擊,身子微微一晃,卻也知道此時多說也是無益。強自鎮(zhèn)定跪下謝恩,眼圈卻是紅了,只是自恃身份,不肯在眾人面前落淚。如此情狀,真真是楚楚可憐。
皇后忽然道:“若是端妃身子好,倒是能為臣妾分憂不少,只可惜她……”
玄凌聞言微微一愣,方才道:“朕也很就沒見端妃了,去看看她罷。你們先散了吧?!?/p>
夜已深沉,明月如鉤,清輝如水,連天邊的星子也分外明亮,如傾了滿天水鉆晶瑩。
遣開了所有人,安靜躺在床上假寐養(yǎng)神。屋子里供著幾枝新折的梔子花,濃綠素白的顏色,像是玉色溫潤,靜靜吐露清雅芳香。
忽然一雙臂膀輕輕將朱韶摟住,她輕輕閉上眼睛,他來了。
“如是?!?/p>
朱韶并沒有推諉,溫順的倚在他臂上,“端妃姐姐好些了么?”
“老樣子。只是又清瘦了,見朕去看她強掙扎著要起來——到底還是起不來。朕瞧著也可憐見兒的。”
“四郎若有空就多去看看端妃姐姐吧,她見了你必定很高興,說不定這病也好快些?!?/p>
又絮絮說了些端妃的病,我知道,這不過是閑話家常,他要說的并不是這些。良久玄凌似是感嘆:“許久未聽你喚我四郎了?!?/p>
看著玄凌深情的模樣,朱韶忍住厭惡又想起從前潛邸時那位表姐在府中如何“善解人意”。
“若是四郎愿聽,如是便多喚?!?/p>
玄凌本是想去棠梨宮,可是來了玉照宮。他不想見甄嬛,那張幾分相似的臉卻沒有多少的神韻相似,反而朱韶的臉更多的是神韻相似,大抵都是朱家人吧。
室中香芬純白,燭影搖紅,只余紅羅繡帳春意深深……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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