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以為自己擁有全世界，卻不知那只是別人留給自己的殘缺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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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離婚

　　“奶奶我知道了......我，我馬上就回去?！?/p>

　　電話里傳來一陣陣虛無的忙音，遲清歡放下了手機感到一陣陣的無力。羅落落穿著圍裙拿著鍋鏟從炊煙繚繞的廚房里出來，“歡歡，怎么了？徐奶奶給你打電話了？”

　　遲清歡睜眼看了一眼羅落落，然后灰敗延續(xù)了眼底的旖旎，“嗯......奶奶說，蕭時遷要和我離婚?！?/p>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但這個事實真正來臨時，心還會抽搐地陣陣發(fā)緊。

　　她微微低下了頭，暗光浮動的眸子閃爍，“落落......我就不吃了，我得去奶奶家，抱歉......勞煩你白做了飯，本來說好我做的......”

　　羅落落只是瞥了她一眼又從廚房里出來。油煙機聽起來是關上了，出來時她也解下了圍裙。“走，我陪你去。我就不信蕭時遷那個白眼狼能在徐奶奶面前編出什么花樣?！?/p>

　　“落落！”遲清歡叫住了她，音量微微放大。她轉過身去抹了抹眼淚，“落落，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p>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在意這些嗎？你一個人去了，要是他們家人欺負你怎么辦？我知道徐奶奶對你好，但是蕭時遷都說要離婚了，徐奶奶再怎么護短也改變不了了歡歡。但你起碼一點點損失費也得要吧？咱們不說多，蕭家的房子......”

　　“落落......我知道你擔心我，你在乎我，你怕我受委屈。所以他們對我是好是歹我都可以無所謂。蕭家沒我們想象地那么簡單，我怕你去了他們反而仗勢欺人，你就聽我的，我一個人去，兩個人快速解決，好嗎？”

　　她的骨節(jié)泛白，遲清歡摩挲著羅落落冰涼的手，她的手冰涼，她擔憂入骨的神情恍惚間流露。

　　羅落落最終拗不過遲清歡，還是不放心的送她出門，“那你一定要小心，他們欺負我就給我打電話......”

　　“嗯?！倍叺聂W發(fā)滑落，遮掩著藏著復雜情愫的黯眸。羅落落突然有點想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棟指間時，心里忽然被誰抓緊一樣，悶悶的，生痛。

　　蕭家。

　　大廳里，風燭殘年的徐蓉杵著拐杖坐在沙發(fā)上，真皮的面凹進去了一塊，看起來那么瘦骨嶙峋。

　　蕭時遷還是冷漠絕情的模樣。還有......姐姐遲清酒。

　　遲清歡苦笑一聲，原來她一直都是局外人。

　　“奶奶......”

　　“歡兒，來奶奶這兒坐。奶奶今天為你做主，沒有我的允許，蕭時遷不得邁出這件房子半步！”

　　徐蓉語氣里含露著不可否認的鏗鏘的氣概來。遲清歡委婉的拒絕后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她一抬頭，就是姐姐的臉。那張臉......讓她愧疚與不堪。

　　“奶奶，我和酒兒是真心相愛的，難道不能理解我們嗎？遲清歡她故意殺害她腹中的孩子奶奶你知道嗎？她是個惡毒的女人，這種人在我們蕭家就是一種禍害！”

　　遲清歡一瞬間心如刀割。她怔然的看著蕭時遷憤懣的俊臉，頃刻氣息雜亂無章。

　　“閉嘴！”徐奶奶氣的顫抖抬起滿是滄桑的臉，指著蕭時遷與嚇得顫巍巍的遲清酒，接著道，“這個女人，是歡兒的姐姐。你當初娶歡兒的時候是怎么答應奶奶的？你說要讓歡兒一輩子幸福......遷兒，不是奶奶苛責你，這件事實在是荒唐??！”

　　撲通一聲。此時的遲清酒已經跪伏在地上，大理石映著她的臉更為蒼白，“奶奶，求你了，妹妹都答應和時遷離婚了，況且我，況且我和蕭時遷是真心相愛！雖然我不能生育，但是如果奶奶愿意，我們可以去做試管嬰兒......現(xiàn)在科學技術那么——”

　　“夠了！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叫我奶奶！”

　　徐蓉知道，遲清酒不能生育是因為五年前她為了保護妹妹而懷了黑幫老大的孩子。打胎后卻不能再生育。

　　她都知道。

　　蕭時遷跪下來扶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遲清酒，面露出一派的惡色，“奶奶，遲清歡都說要離婚，不是孫兒逼她的！不信你問她??！”

　　“奶奶......是我提出的離婚，這一切......都與時遷和姐姐無關，錯在我......奶奶，我想離婚，我想離婚。”

　　遲清歡看著奶奶藏著悲痛的眼睛，心里像是刀繳一樣。

　　“歡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遷兒沒有逼你？”

　　“沒有，都是我決定的。奶奶，你就別問了。我要和蕭時遷離婚。我愿意讓出少奶奶的位置，我愿意一分不要離開蕭家。”

　　徐蓉氣息有些不穩(wěn)，她用力的扶著拐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弓起的背讓遲清歡一瞬間淚流滿面卻毫不自知。

　　“好......好......離婚，離婚。但是遷兒......你要是敢娶這個女人回家！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孫子！你父母從小把你托付給我可不只讓你在這里給我胡作非為，這樁婚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遲清酒和遲清歡從徐蓉見她們的第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遲清酒心思重，欲念高。若稍不慎重便會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但遲清歡不一樣。

　　她懂得付出，卻也要回報。她曾經昂著頭對徐蓉說，付出了就必須要回報，否則沒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貓笫悄銘玫哪憔捅仨氁玫?。

　　但婚姻往往不如人意。徐蓉握住遲清歡的手，“歡兒，是奶奶對不住你，你會原諒奶奶嗎？”

　　遲清歡淚如雨下，她拼命的點著頭。“會，會的奶奶。”

　　“歡兒啊是奶奶對不起你啊，奶奶沒有為你守住你的婚姻，奶奶有錯，奶奶有錯??！”

　　徐蓉心痛的吹著胸口，老淚縱橫。

　　從遲清歡踏入蕭家開始，徐蓉就打心眼底喜歡這個單純無心機的小姑娘。

　　“奶奶！奶奶！”

　　遲清歡扶著忽然暈倒的徐蓉，慌亂與擔憂，后悔與愧疚浮上臉頰，蕭時遷與遲清酒上前扶著徐蓉，“快打120！”

　　遲清歡都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直到奶奶進了手術室。醫(yī)生說，奶奶心肌梗塞又發(fā)作了，很難下手術臺。

　　外面連綿的夜映著她蒼白無力的臉。

　　遲清歡手中的離婚證在昏暗的街燈下亮的刺眼。淺薄的觸感，一個小冊子竟能如此絕情地斷了一個人一直以來的念想。

　　離婚了，離婚了。

　　既然離婚了她還要以什么資格去守著奶奶呢。

　　手術室門口，蕭時遷的模樣依舊記憶猶新。

　　他說，遲清歡我娶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