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看著眼前這從來都讓他很滿意的二侄子,在心底輕嘆一聲,壓下絲絲縷縷的愧疚感,按照溫云告知他的“緣故”,轉(zhuǎn)述給他。
藍啟仁“據(jù)忘憂所言,應(yīng)該是她幼時遭逢大變而受到刺激,引起的失憶。”
聞言,藍忘機一怔,想起忘憂的爹娘皆因仇殺而已不在人世,他的心底,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楚席卷而來。
他的小忘憂在尚處于天真懵懂的年紀(jì)時,就失去了爹娘,黑暗的世界里獨留她一人。
明明在當(dāng)初在心里發(fā)過誓,會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
他終究還是食言了。
看著藍忘機有些蒼白的臉色,藍啟仁還是按耐不住地開口安慰了他一句。
藍啟仁“忘機,哪怕忘憂不記得了,我們也可以竭力幫她尋回來?!?/p>
藍啟仁“就算尋不回來,她也還是忘憂。”
這最后一句話,藍啟仁說得意味深長。
藍湛(字忘機)“是,叔父,忘機知曉了?!?/p>
聞言,藍忘機清冷中帶著一絲黯淡的眼眸里劃過一道光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藍渙(字曦臣)“那叔父,我和忘機就先回去了?!?/p>
見狀,藍曦臣也表露出了離去之意,畢竟,他與忘機過來一趟,就是因為這件事。
如今事情已了,他也該回去準(zhǔn)備明日的聽學(xué)事宜了。
藍啟仁“嗯,去吧?!?/p>
藍啟仁頷首,眸光追隨著兩人共同行禮退下的身影,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祈愿。
希望這一輩的年輕人,都能得償所愿吧。
因為,愛而不得的滋味,實在是太過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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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蘭室,藍忘機斂眸與兄長藍曦臣走著,沉默不語。
與藍忘機并肩而行的藍曦臣看到自家弟弟這副模樣,不由自主地出聲安慰道。
藍渙(字曦臣)“忘機,你不必太過憂慮,我們總能讓忘憂想起從前的事情的?!?/p>
藍曦臣頓住腳步,側(cè)身看向他,藍忘機也停下步伐,只是面上仍不見一絲開懷。
藍渙(字曦臣)“更何況,如今忘憂已經(jīng)身處云深不知處,我們也能有更多的機會帶她去走走,回憶一下曾經(jīng)?!?/p>
藍渙(字曦臣)“或許,能夠重新喚醒她的記憶也說不定?!?/p>
藍曦臣不疾不徐的語調(diào)讓藍忘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其實他剛剛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幫忘憂回憶起來。
含光君素來端正守禮慣了,除了幼年時與忘憂一同玩鬧,還真是從未領(lǐng)過他人一同游玩。
如今,兄長的一番話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方向,或許,趁著她還在云深不知處,他能帶她多去曾經(jīng)有著共同回憶的地方看看。
藍湛(字忘機)“兄長,忘機明白了?!?/p>
藍曦臣不由得欣慰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也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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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曦臣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徑直向著書案走去。
他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了一個水綠色錦盒出來。
他動作輕柔地打開,露出了一個香囊。
玉白色的香囊之上,用青色絲線繡著被譽為“歲寒三友”之一的翠竹,其枝葉青蔥欲滴,栩栩如生。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正如同藍曦臣這個人一般,清貴高潔,溫文爾雅。
他輕輕撫摸著,回憶一瞬間就被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