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隔壁鄰居家下完棋回來的男人皺眉瞪著女人,一點(diǎn)沒了往日無所事事的閑適風(fēng)度。
男人的情緒分明是憤怒的,可小男孩卻在他的憤怒里感受到了哀傷。
他一進(jìn)來就將坐在泡沫墊上的小男孩扯向身后,仿佛女人是什么妖魔鬼怪,他避之不及。
小男孩從沒見過這樣的爸爸,被嚇得有些發(fā)愣,抓著男人的衣擺不放。
"爸爸……"弱弱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重?fù)裟腥说男姆俊?/p>
這一聲呼喚好像觸碰到了什么不該觸碰的開關(guān),男人紅了眼眶,明明沒有喝酒,卻像醉了酒的醉鬼一樣失控。
他隨手就將身邊的東西拿過丟向瘦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花瓶水杯,還有小男孩手里的樂高積木。
女人驚慌失措的模樣替代了恬靜安寧,在小男孩心里留下了再也忘不了的痕跡。
男人看著女人流淚伸過來想要抓住他的手,沒有心疼沒有猶豫,變本加厲的推搡,甚至在她想要去觸碰小男孩時(shí)毫不憐惜的一個(gè)耳光扇了過去。
畫面仿佛靜止了,痛哭的女人跌倒在地,紅著眼的男人喘著粗氣,被嚇傻了的小男孩驚慌失措,無助的看著這一幕荒唐的場景。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覺得難過,他覺得害怕。
他沒見過這樣的爸爸,他只是想要他的媽媽。
他從記事起到現(xiàn)在,從來都沒見過自己的媽媽。
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讓他欣喜若狂,可猝不及防的橫生變故讓一切都消逝的太快。
他甚至都沒做好接受的準(zhǔn)備就得承受失去的后果。
女人剛剛還對他笑的如四月春風(fēng),卻在眨眼間就被男人破壞的粉碎,破裂的跟地面上碎掉的玻璃沒什么兩樣。
他第一次這樣討厭自己的爸爸。
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媽媽。
一直一直,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想。
沒有再聽男人和女人接下來的爭執(zhí),小男孩顫抖著幼小的身子猛的朝門外跑去,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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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勛眼里的光幾番明滅,難言的情緒翻涌,淚幾乎是一瞬間呼嘯而來,連帶著他的聲音都帶了明顯的哽咽,"……因?yàn)椤?
……
沒讓他把話說出來,白韻熙也不想讓他說出來了。
白韻熙傾過身,伸手抱住吳世勛,在少年震驚的呆愣中輕柔的拍他消瘦的背脊。
就這樣吧。
她已經(jīng)知道了。
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出口的。
揭人傷疤太疼,就算是他自愿撕開曾經(jīng)的疤給她看,她也不忍心去目睹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真的不想看到一個(gè)因?yàn)榧彝ケ┝Φ脑蚨鴣G盔棄甲的吳世勛。
驕傲的人有他自己的壁壘,通常堅(jiān)固的和頑固一樣,不會把他的脆弱輕易流露,寧愿自己扛著一身的傷也要咬牙說我沒事。
因?yàn)轵湴聊苁顾麄兛雌饋頍o懈可擊。
若非利劍穿膛之痛,怎會丟盔卸甲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