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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新還珠同人之永憶燕琪飛

小燕子擱下了話本,開始專心做枕頭,去太醫(yī)院要了安眠的配方,待在聽雨小筑將各色藥草和香料曬干、清洗、縫制。

這對小燕子來說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可她只讓晴兒指點,卻不讓晴兒幫忙,完全自己動手,有時小太陽調皮要摸著玩,她都不讓碰。

小太陽委屈巴巴,找晴兒告狀:“姑姑都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簫劍回來,聽見這話,跟兒子一塊酸:“你看沒你姑父的時候,你姑姑對你多好,現(xiàn)在有了你姑父…哼?!?

小太陽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怪不得自己從小就看那個姑父不順眼,壞蛋搶走了姑姑的愛,不喜歡姑父!

晴兒推著簫劍:“有你這么說話的嗎?孩子會當真的?!?

“我哪句話說錯了?”簫劍堅決不改,看見小燕子正專心縫枕頭,笨拙的可愛,也顧不上搭腔,時不時用手擦擦發(fā)酸的眼,他早上出門她就在搗鼓,這會兒還不停,笑了:“又不急在這一兩天,歇歇吃飯吧吧。”

小燕子活動了一下筋骨,出屋見晴兒在荷塘邊支上了桌,點著熏香趕蚊蟲,煙囪冒出縷縷炊煙,康薇泰婭去附近廟里上香還未回,不一起吃了,就剩了他們幾個。

小燕子耳中一片蟬鳴蛙聲,帶著小太陽喂魚,成群結隊的錦鯉于水中嬉游,漾出一片迷離斑斕的光斑,它們時而匿于湖底,時而躍出綠波。

簫劍幫著晴兒上菜,喊兩人吃飯,兩人充耳不聞,樂此不疲的撒魚食。

“從來沒喊一次就吃的?!焙崉ψ鲃菀緝扇恕?

小燕子急忙拉著小太陽乖乖坐好。

晴兒邊喂小太陽邊問:“如妃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小燕子咬著筍條:“還沒好利索吧,不過我聽說她還是一天不落的給太后請安,看人家這精神,我可做不來?!?

“規(guī)矩比天大,她不會在這上面有一點錯處的,”晴兒提醒道:“太后那你雖不用天天去,也不能去的太少了,免得落人話柄?!?

“我倒不是嫌天天去麻煩,主要是我去了不知道和她說什么,尷尬的不得了。”

“永琪那個額娘…”簫劍冷哼了一聲,至今不能理解她當年以死相逼的行為:“大概他們母子上輩子是冤家,這輩子就得相互拗著,就算不是為你也會有別的事,要不是永琪確實好,我說什么也不會同意?!?

“以后欣榮和綿憶也是一樣的,她們都沒有自我,才把兒子看得太重,生怕偏離了她們一點,讓兒子背負著孝道的枷鎖不敢高飛?!鼻鐑好嗣√柕念^,慶幸的想自己遇到了簫劍,遇到了這群人,否則易地而處,也不定是怎樣的心境。

小燕子樂觀道:“其實太后已經變了很多了,對我挺好的,也得給她一點時間嘛,”她現(xiàn)在腦子沒在太后身上,出神碎碎念:“一,二,三…今天第三天了,還差三天,說不定走的快點,還有兩天就回來了?!?

簫劍晴兒對視一笑,適時夕陽余暈透過層層枝葉撒在紅磚青瓦的屋舍上,抹上一層黃燦燦的顏色,暮靄繚繞,萬家燈火微微閃爍,忽明忽暗,烘托出美麗而又寧靜的夜,小燕子還是每天這么執(zhí)著的等著永琪回來,倒是有幾分在云南的感覺了。

晴兒不放心她:“小燕子,晚上就住這吧,別再來回跑了?!?

“我得回去,萬一永琪提前回來呢,”小燕子站起身,揚眉:“我有自己的家了,才不要賴著你們呢?!?

小太陽飯還沒吃完,就去抱她的腿:“姑姑不走,姑姑抱?!?

小燕子挺著肚子抱不動他,笑著問:“那小太陽跟姑姑走,晚上跟姑姑睡好不好?”

小太陽看了看父母,作難了。

小燕子笑罵道:“臭小子,還是跟你娘親嘛。”

她要走小太陽又不讓,只好又陪他玩了會兒,趁他不注意溜走。

小燕子聽了晴兒的話,翌日就去給太后請安,其實她每次去都是很緊張的,恨不得在門口給自己鼓一千次氣,平時都是跟永琪一塊去,現(xiàn)在便想湊著畫顏的時間去,說點什么都有個幫場的。

只是秦嬤嬤打聽到畫顏早早就去請過安了,回去又忙的天昏地暗。

小燕子本想換個時間再去,轉念一想,她去請安又不是應付差事的,她和太后總歸是一家人,總不能就這樣不冷不熱的過一輩子,她的努力還遠遠不夠。

進門后,等了一小會兒,太后才從里屋出來,她不自然的摸了摸鬢垂,小燕子注意到她兩鬢星星白發(fā)浸潤,油的發(fā)亮,飄著一股藥香的味道。

小燕子猜她剛才應該是在染發(fā),沒料到自己會來,才這么倉促出來,否則太后決計不肯以蒼弱示人的。

她想說,額娘不必見外,她很愿意幫她去染,可有喂糕點,送簪子的前車之鑒,小燕子深知沒親近到那份上,有些事做起來是不合時宜的,話到嘴邊,也只能說:“皇額娘,臣妾來給您請安了?!?

“快起來,身子重就不要行禮了?!?

場面話過后,太后似乎也不知說什么,走到軟榻坐下。

小燕子深吸一口氣,坐到她下側,獻上帶來的五珠玉輪,由無色水晶、茶水晶、紫水晶、瑪瑙等磨成的圓珠組成,每一粒都飽滿滑潤,色彩雅致,紋路清晰。

“皇額娘,這是按摩用的,夏天用起來特別清涼,沒事的時候就讓眉兒迎兒給您按按,或者…您叫我過來按也可以。”

“皇后有心了,”太后神色如常,也瞧不出喜不喜歡:“你這胎懷得辛苦,大熱天的,出來就一身汗,你不要來回跑,也不用操心哀家這,當心累著。”

小燕子有些感動:“我不累,多跑跑對孩子還好呢?!?

兩人又沉默無話了,其實她們之間有好多話題可以聊,不過以前都太強硬的對抗,現(xiàn)在那份關心表現(xiàn)的多了,好像都不習慣。

小燕子正尋思要再起個話題,便傳來孩子的啼哭聲,乳母著急的抱著綿憶進來,稟道:“太后,大阿哥又哭醒了,鬧著要找皇貴妃,奴婢實在勸不下來?!?

太后臉上這才有了波動的情緒,將綿憶接過去,滿是心疼:“綿憶乖,奶奶抱,你額娘過兩天就回來了?!?

小燕子本也想哄兩句,卻實在張不開嘴。

綿憶被太后哄著漸漸安靜,從她懷里掙出來,扒在桌上玩那個五珠玉輪。

太后欲言又止,終于開口說道:“皇后,皇貴妃到底犯了什么錯,值得皇上這樣重罰?”語氣雖是疑問,更像是質問。

永琪和欣榮一向不對付,總是吵架,太后只道欣榮又惹了永琪生氣,原也不猜和小燕子有關,早上和如妃閑聊,她無意提到一句“皇上除了皇后那里,也不去別處,皇貴妃怕也沒什么機會惹皇上生氣,想必宮里確實有緊急事”,太后才想起,以前永琪就算和欣榮吵架,也沒真和她計較過,頂多就是冷她一陣子,這次八成是欣榮惹了小燕子,永琪才動了真格。

小燕子聽罷冷冷一笑,果然,她們還是適合這樣的氣氛。

“我不知道?!?

“皇上成天和你在一起,你怎么會不知道?”太后每次想和她好好相處,似乎都差了那么一點時機:“哀家的湯藥平時都是皇貴妃看著熬的,她這一走,湯藥的火候都不對了,哀家就算了,綿憶這么小,正是離不開娘的時候,你們怎么忍心讓他和額娘分開幾個月?”

小燕子滿肚子委屈,欣榮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她都忍了。

“皇額娘,皇貴妃是來挑釁我,可我沒想把她怎么樣,也確實不知道皇上會讓她回宮?!?

“皇貴妃是大家閨秀出身,怎么會去挑釁你?說不定是秀才遇到兵,被逼急了,就算她言語上先有些不恭敬,你也大度一點,畢竟你這個皇后是她讓出來的,她屈居皇貴妃心里難免有點不舒服。”

小燕子暗呸,這是什么道理?大家閨秀?大家閨秀能說出那種話!

“我可沒讓她讓,她現(xiàn)在要當皇后,我倒是可以讓給她。”

太后臉色發(fā)青,還以為她成熟了一點,結果小燕子還是那個小燕子,多說幾句話就露餡,沉聲道:“你以為皇上寵你,你就可以這樣和哀家說話嗎?”

小燕子知道自己又沖動了,不想和她沖突,壓抑著自己的脾氣:“皇額娘,我要是真忍不了欣榮和綿憶,我也不會回來,相反,您倒問問欣榮,看她忍不忍得了我!您了解她多少?沒錯,我不是大家閨秀,可就算您和欣榮再看不上我,我也是皇上昭告天下的皇后,欣榮是大家閨秀,怎么就不懂得皇貴妃要尊敬皇后?她幾次三番對我口出狂言,還不叫出格?她就可以這樣和我說話嗎?如果她欣榮是皇后,我這么對她,您還會覺得皇上罰的重嗎?皇上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做錯事了他也照樣管我,他已經給足了欣榮面子,您平心而論,皇上做的不對嗎?”

太后啞口無言,小燕子居然用“規(guī)矩”將了她一軍,她緩了緩神:“姑且算欣榮不對,可你要知道皇后讓人尊敬,靠的不僅僅是身份,更是身上的責任,你是皇后不假,但皇后該做的事,你做了哪一件?”

這下?lián)Q小燕子不說話了,她本就不是正統(tǒng)的皇后,她是皇后,那是因為永琪是皇上,永琪若不是,她也不要這個身份,在她看來,皇后是滅絕情愛的存在,和妻子,本身就是相悖的詞。

太后見她無意識的搓著衣角,表情雖然不服氣,卻沒有再硬頂,又見綿憶晃著五珠玉輪作響,一時也有點心軟,瞄著她的肚子,衰敗的垂了頭,她再不想,也得承認小燕子現(xiàn)在是通往兒子心中唯一的路,切斷這條路,他們母子就徹底完了。

“小燕子,以前為了你皇上對哀家說了多絕情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在扎哀家的心,他從來,從來都沒有那樣忤逆過哀家,哀家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甚至當了皇上也要去找你,后來哀家想明白了,這是他的命數(shù),他能當皇上怎么樣都能當,他能娶你怎么樣都能娶,誰也攔不住,哀家讓他心冷了,只有你才能暖熱,哀家認了…”

小燕子偏過頭,眼睛酸澀的厲害,她們婆媳終于在假面和平中撕開了一個口子,雖然傷痛,卻好在真實,這是太后的心里話。

“哀家也不愿意天天在你和皇上面前念叨這些,但你們年紀輕,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任何事失衡就會出事端,你想皇貴妃和如妃日日獨守空房,她們要是沒有一點盼頭,能不心生怨懟嗎?今天是皇貴妃,明天就是如妃,宮里的把戲多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受得住幾次?皇上不是在保護你,是在害你!”太后只見小燕子神色仿佛似懂非懂,不知她能聽進去幾分,她把人心想得太善,毫無心機還受盡寵愛,沒一個不遭罪的,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哀家的話吧?!?/p>

小燕子回到長春仙館,又開始難受起來,照舊喝了益母湯,秦嬤嬤又熬了解暑的酸梅湯,她飲了幾碗,才壓伏住胃里的翻涌。

精神好了些,就繼續(xù)擺弄她的枕頭,最后一個邊角縫好,已近黃昏了,她滿意的看了看,枕頭面上繡著兩只燕子,還有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送永琪。

月月在一邊寫字,看了兩眼枕頭,托腮不語。

“怎么樣,好看吧?瞧瞧這手藝,這燕子…”小燕子定睛一看,驚呼:“怎么少繡個翅膀!”要是再繡上還得重新拆了,她拿過月月的筆:“畫上算了?!?

“……”月月兩手空空,實在忍不住了:“姐姐,你真的要皇上用這個?。俊?

小燕子認真的畫著:“他敢不用!看給我手扎的,別人我還不給他繡呢!”

“那倒是,上次姐姐做油燜大蝦那么難吃,皇上都吃了?!?

“小丫頭,還會揭我的短了!”小燕子說她,心里卻高興,月月比剛進宮活潑了許多:“月月,在宮里待著不安全,等晴兒姐姐回云南了,你跟著她走好不好?”

月月低頭,摳著紙:“可是我爹還沒找到呢…”她的爹是清水教叛賊,被找到了必死無疑,如果她在小燕子身邊,皇上說不定還顧幾分情面,給爹掙一條生路。

小燕子心想爾康派人找了這么長時間都渺無音訊,她爹一定躲著官府的追蹤,很難找到,或者已經橫死他鄉(xiāng)了,頓時涌起一陣悲涼,輕聲安慰道:“你爹一定也記掛著你,總會找到的,你看姐姐等了二十年,本來早就不抱希望了,最后還是找到家人了?!?

月月心里矛盾,既想和爹團聚,又不想讓他露頭冒險。

小燕子不作他想,繼續(xù)問道:“月月,跟姐姐說實話,你不想和晴兒姐姐走,是不是因為舍不得小明子?”

月月害羞的頭更低了。

小燕子摸了摸她的頭,嘴角輕抿:“你喜歡他嗎?”

月月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是她黑白世界中唯一明亮的色彩,她應該為他挺胸抬頭:“他長得好看,還給我糖吃,我喜歡和他玩兒?!?

這兩點理由在她這個年紀足以支撐起情竇初開了,無論是懵懂的愛情還是友情,都美好而純真,少年情愫,是含苞欲放的青澀的花骨朵兒,未來長成也好,長殘也罷,誰都不忍心在這個時刻掐斷它。

所以,太監(jiān)又如何,以后會分開又如何,曾經擁有過就是一種幸福了。

小燕子微笑:“是么,那我把他調到長春仙館好不好?這樣你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月月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有些詫異的望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支持自己,在如妃那里學了一段時間規(guī)矩,多聽宮人議論,皇后宮里輕松自在,樣樣都是最好的配置,還可以常常面圣,是所有宮人仰望的地方,別人擠破了頭也進不來,小明子別提多羨慕她了。

“可以嗎?他在內務府總被師傅罵,吃不飽,穿不暖,他要是知道能來這,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的!”

“那還不是姐姐一句話的事嗎?”小燕子拍拍胸脯:“去找秦嬤嬤吧,現(xiàn)在就讓她把人領過來。”

月月興奮的不知所以,手舞足蹈的去了。

小燕子臉上掛著笑,第一次覺得當皇后這么有用,看了看手中的枕頭,摸著上面“永琪”兩個字,想念滾滾而來,飲了桌上余下的半碗酸梅湯,便上床去躺著了。

誰知沒過多久,肚子便隱隱作痛,而后感覺越來越強烈,疼得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兒,下身似有流動,恐懼迅速蔓延了她,急喊:“明月!彩霞…”

明月彩霞就在門外,聽見動靜趕緊跑進了屋,兩人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張羅著去找太醫(yī),找簫劍紫薇他們。

整個宮都驚動起來,皇上有多在乎皇后這一胎,人盡皆知,現(xiàn)在皇上不在,若皇后出了事,問責起來將是泱泱大禍。

簫劍出去和司徒喝酒了,不在園里,紫薇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爾康爾泰不方便進去,都在外室等著,紫薇晴兒塞婭進了里屋。

小燕子額前的劉海已經浸濕,秀眉緊蹙著,像是在忍受極大的苦楚,紫薇一看,心就完全揪了起來,坐到床邊,緊緊箍住她的手,強裝鎮(zhèn)定:“小燕子,我們都在,別怕,太醫(yī)很快就到?!?

塞婭眼尖,驚顫道:“血!被子上有血!小燕子…你別嚇我!”

眾宮女呼聲不斷,膽小的甚至哭了起來。

晴兒大感不妙,手開始發(fā)抖,她努力讓聲音正常,控制局面:“你們別都圍著,秦嬤嬤、明月、彩霞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打開窗子,讓皇后透透氣?!?

眾宮女急忙依令行事。

太醫(yī)們終于過來,杜太醫(yī)為小燕子把脈良久,面色凝重,感到她脈象紊亂,氣血虧虛,竟有滑胎之患,他詫異極了,明明早上請脈還一切正常,先施針為她止了血,才道:“娘娘現(xiàn)在太虛弱,需要立刻補氣養(yǎng)血,若能快速滋補過來,龍?zhí)ミ€能保住,否則…”他不忍多說,吩咐徒弟按方子去抓藥。

外面通傳太后和如妃到了,晴兒向紫薇使了個眼色,便出去相迎。

太后滿臉焦急,小燕子從她那回去就出了事,深怕是今日說的話刺激到了她:“怎么樣了?龍?zhí)ビ袥]有事?”

晴兒見她只問龍?zhí)ィ纳粣?,說了里面的情況。

“這可怎么是好,得派人跟皇上說一聲,萬一…”太后不敢想象后果。

如妃接道:“臣妾已經叫人在外面等著了,問清了皇后的狀況就出發(fā)?!?

爾泰怕真出事,永琪身邊沒知心的人,當即一拱手:“太后,如妃娘娘,臣請去稟告皇上。”

太后立刻同意:“好,好,你去最好不過了?!?

說罷爾康便送爾泰一起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著,太后和如妃在外間坐鎮(zhèn),這期間住在園子里的命婦也都來探望。

凝芝跟著八福晉一起過來,擔心的望著內室,見宮女端著帶血的白布出來,不安的攥緊了手帕。

須臾,秦嬤嬤出來稟告:“皇后娘娘服了藥,氣色好些了,但太醫(yī)說體內虧空太多,補的還不夠,正研究更好的方子呢?!?

太后如重石壓身:“皇后醒了嗎?”

秦嬤嬤抹了淚:“似醒非醒的,嘴里一直喊皇上的名字?!?

凝芝眼睛一酸。

太后深深嘆了一口氣,眾女眷心有戚戚焉,跟著嘆氣安慰。

不知什么時候,窗外下起了蒙蒙細雨,密密地斜織著,滴打在屋檐上,濺出朵朵水花,順著慢慢流下來,籬墻上攀援而下的凌霄花,灼灼地挑在雨幕里,幾只杜鵑鳥在雨絲中穿來穿去,飄來的微風沖淡了屋里的血腥氣。

太后見天氣有變,覺她們留在這里也無用,便讓回去,眾命婦都推托,一定要留下來守夜。

凝芝打了個冷顫,心里卻想有幾個是真正關心皇后的,多半是為了給皇上留個好印象,她出神的望著門外白石橋,荒無人煙,她期待那個身影在某一刻突然出現(xiàn),奔赴而來,詩云斜風細雨不須歸,可他現(xiàn)在大概在星夜兼程的趕路歸來吧。

忽而,兩個人步履匆匆,冒雨從橋上走過,爾康小跑前去接應,凝芝定睛細看,是國舅和緬甸六王子。

隨后晴兒便出了門。

因正殿里都是女眷,進去多有不便,爾康遂領著簫劍、司徒去了偏殿。

司徒渾身沾濕,顧不上擦臉上的雨水,急道:“晴兒,這是天山雪蓮,補氣血最好,你快熬了給她喝下去?!?/p>

晴兒見過天山雪蓮,知道這是極難得之物,可散寒除濕,溫經活血,回疆曾進獻給老佛爺,只有手掌大小,而司徒手中的這朵花苞旺盛,根莖粗壯,一看就是珍稀貴寶,大喜過望,急忙跑去找太醫(yī)。

蕭劍心亂如麻,根本坐不住,問爾康道:“小燕子怎么會突然這樣?昨天見她還好好的。”

“不知道呢,希望小燕子吃了天山雪蓮,能熬過來?!睜柨祽n心忡忡,問司徒:“這東西哪來的?”

司徒正看著屋外發(fā)呆,回身答道:“緬甸王準備上貢的,慕沙不舍得,就私自扣下了,我偷了出來?!?

“呃…”爾康詫異他怎么能把這話說的理所當然,毫不遮掩,這人總得讓他疑惑是不是正人君子。

簫劍納悶道:“你什么時候偷的,咱們不是直接來這里了嗎?”

司徒解釋:“壽宴那天見她,就覺得她面色不好,有氣虛之像,回去我就偷了,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要你捎給她的。”

爾康覺出他對小燕子異常的關心,在外人面前連名字都不喊,只用一個特指的“她”代替,這個“她”曖昧克制,獨一無二,壓在心底又要呼之欲出。

“司徒,這有我們守著,你不用擔心,先回去休息吧。”

爾康刻意提醒他,他該明白,他的身份從哪講都不合適在這里,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了,對小燕子是個麻煩。

“回去也睡不著,她醒了我就走?!彼就經]有找任何掩飾的理由,他知道他的心事藏不住,索性直說。

爾康反而不知說什么了。

小燕子疼痛稍緩,昏睡了過去,太醫(yī)看見天山雪蓮如獲至寶,搭配了輔藥,晴兒怕人動手腳,和塞婭親自看著熬。

紫薇細心拿帕子為小燕子擦汗,又怕她潮熱,輕輕扇著,瞥見月月正在角落里低泣,不敢上前。

她神情動容,輕柔開口:“月月,沒事的,姐姐很快就能好起來?!?

月月默默點頭,卻抽噎的更厲害,捂嘴跑了出去。

已經是后半夜,眾女眷哈欠連連,耷拉著眼皮,儀態(tài)也都不似來時端莊,塌了下去,寂靜中只有茶杯拿起放下的聲音,如妃著人送來了宵夜,眾人正吃著,忽聽見幾聲馬蹄嘶鳴,格外清晰。

凝芝起來一探,只見永琪獨身一人,跨下駿馬,那匹馬立刻累癱倒地,玄色披風隨著他的腳步飛揚,他連傘都沒有打,極快的踏過白石橋,正朝著正殿走來。

“皇上回來了!”

凝芝喊了一聲,眾女眷急忙放下吃食,紛紛整理形容,打起精神,都站了起來。

永琪一進殿,眾人本要行禮喊萬歲,卻見他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渾身肆虐著肅殺之氣,寒風凜凜,好像誰一碰就會被震碎,眾人都瑟縮了起來,一時竟無人敢出聲。

他走到里屋門口,突然頓住了步子,好像不敢進去,腰一彎,無助的扶了一下門框,凝芝注意到他的手在發(fā)抖,心也跟著他顫起來。

如妃的聲音柔軟輕細,難掩心疼:“皇上…”她走過去,想要攙他,永琪手一擋,直直跨進了門。

藥剛剛熬好,紫薇才喂小燕子喝了兩口,就見永琪進來,她心里忽然就踏實下來,長長吁了一口氣。

“我來?!?

永琪聲音有些嘶啞卻堅定,接過藥碗,坐到床邊,看了一眼小燕子慘白無血色的臉,整顆心就像在油鍋里煎熬,疼的他快沒知覺了,藥還沒喂到小燕子嘴邊,就灑了一片。

“還是我來吧?!弊限币娝侄兜膮柡Γ泵τ纸舆^去。

小燕子倚在晴兒懷里,無意識的吞咽著藥,永琪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呆呆看著她微張的嘴唇,不斷被浸著黃褐的藥汁,將原有的鮮艷蓋去,她燦若星辰的眼睛緊閉著,只有兩排纖長的睫毛,他懷疑她是不是會這樣睡去,不再醒來…心劇烈抽搐了一下,床邊還落下了一塊沾血的帕子忘了收走,他拿起來看,眉頭緊緊擰在一塊,捂著胸口急喘氣。

“皇上,你沒事吧?”塞婭想給他拍背,又不敢上手,急得焦頭爛額。

紫薇急扭頭看他,嚇得勺子掉在了碗里。

晴兒大喊:“塞婭,趕快去倒杯水!”

杜太醫(yī)要上前為他把脈,永琪擺手,從哽咽的嗓子中低吼出一聲:“都別管我!給她喂藥…”

幾人不知如何是好,束手無策。

太后這時進了來,疾步上前撫著他的背,將他的頭攬在懷里,呵護著他的脆弱:“永琪,是不是難受?”

永琪抓著她的衣服,低低“嗯”了一聲。

這是母親特有的魔力,可以用來對抗,更可以用來棲息。

紫薇晴兒早年喪母,看到此情此景,又想到這對母子種種以往,一直強忍克制的情緒被攻破,雙雙落下淚來。

永琪穩(wěn)了穩(wěn),接過塞婭的水杯,猛喝了幾口水,水杯因他手搖晃灑在了衣領。太后趁機抽走了他手中的血帕,給塞婭使眼色,讓她拿了出去。

過了大約一刻鐘,小燕子的面色開始漸漸紅潤,眉目也舒展開來,杜太醫(yī)再一診,宣布母子已經脫離危險。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太后心里一塊石頭落地,方才紫薇喂藥擋著,她并沒有看清小燕子的面容,這時一看她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心莫名揪了一下,她印象里,小燕子永遠是活蹦亂跳,不知疲倦的,她討厭她這么熱烈莽撞的活著,可她真的沉寂了,自己卻很不是滋味…她是乾隆、紫薇、晴兒…很多人枯燥生活的一束光,更是永琪的生命。

她從鬼門關醒來,也曾聽說永琪哭天搶地,求她不要離開,人們感慨五阿哥真的很愛您啊愉妃娘娘,可今天換了小燕子,尚不至于嚴重到死亡,他就這樣肝腸寸斷,沒有一滴眼淚,卻讓她懂了什么是生命,就是——她這個額娘死了,永琪可以活下去,小燕子死了,他活不下去。

可笑她以前覺得那不過是兒子夸大的一句誓言。

她握了握永琪的手,嘆了口氣,知道他已經緩過神來,應該也沒事了,沒再說什么,默默出去。

眾人精疲力盡,里屋外屋的人得到消息,都散了去。

紫薇晴兒塞婭徑自去了偏殿和爾康他們匯合,爾泰后趕回來也在,聽到小燕子沒事,懸著的一顆心都放下了。

爾泰忙問:“皇上呢,皇上還好吧?”

塞婭搖搖頭:“他臉色很嚇人,好像…”她思索著一個貼切的形容:“魂兒被奪走了?!?

“他知道后一句話都沒說,騎著馬就往回趕,我們在后面都追不上,”爾泰惻然,后怕不止:“我從來都沒見過他這樣子,小燕子今天要是出了事,他估計也撐不下去了?!?

簫劍仍是很擔心:“唉,這會兒人走了,我去看看小燕子?!?

晴兒攔道:“別去了,讓永琪單獨陪會她吧?!?

天剛破曉,淡青的天空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夜雨滌盡了一切的塵污,連帶著把竹林的清香在濡濕中渲染開,正待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司徒出了門,走的緩慢,若有若無的在殿門口徘徊,天色將明,里屋的燈光不再那么耀眼,看不清任何影子。

紫薇走在前面,回頭見他這樣,對爾康道:“你先走,我有話跟司徒說?!?

“我不能聽嗎?”

“你聽著不方便說?!?

爾康抽了一下嘴角,有點不樂意,他有點理解永琪吃醋的心情了,誰也不愿意自己的媳婦和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多接觸,尤其長成司徒這樣,哪怕只是一塊站著,看上去郎才女貌的就覺得不舒服。

紫薇笑推著他:“好啦,我回去再跟你說?!?

眼見爾康爾泰等人走得遠了些,紫薇喊住司徒道:“司徒,多謝你,你是他們夫妻的福星?!?

司徒轉身看她,熬了一夜,她的面容還是那樣秀美靈透,小燕子常常掛在嘴邊的紫薇,柔弱中有最強的堅韌,他要見識一下了。

“格格有話要說?”

“你可以叫我紫薇,”她和他并肩前行:“我第一次見小燕子,就喜歡上她了,我心想這姑娘長的真漂亮,還那么樂于助人,讓人一點都不防備,沒過多久我就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訴她了…她很容易叫人喜歡是不是?”

紫薇是在理解他,他笑了笑,繼續(xù)聽她說。

“在大理那兩年,你怎么就不努努力呢,小燕子很好騙的?!?

司徒征愣:“好騙嗎?”他覺得她是最難騙的人。

紫薇非??隙ǖ狞c了點頭。

司徒唇邊漾起了笑:“我提醒一下,皇上是你的哥哥?!?

“小燕子還是我的姐姐呢,”紫薇似乎完全和他“同仇敵愾”,頓了頓又問:“你喜歡她什么?”她的聲音如詩歌般動聽,引的人不得不答出心里話。

司徒從花圃這頭想到那頭:“我喜歡她不喜歡我?!?

紫薇一凝,自是沒想到這個答案,剩下的話倒不好接了,司徒看不得她為難,眸光微動,眼梢沒有了慣有的風流:“小燕子是一個很孤獨的人,我想給她世上最溫暖的懷抱,如果是我最好,不是我的也可以?!?

小燕子…孤獨嗎?

紫薇自詡為她最好的姐妹,了解她的自卑和不安,可不知道熱情洋溢,眾星捧月的她會孤獨,即使去大理,也有簫劍晴兒斑鳩相陪啊,何況心里還有想念之人,她可能會孤單,無論如何都不會孤獨啊。

司徒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不緊不慢:“紫薇,你恨不恨你爹?他丟下了你娘,連親生女兒都會認錯?!?

這話別人問了紫薇可能會生氣,但司徒并不是指責,只是真的困惑,畢竟他們身世相似。

她無奈承認:“恨過,可是…還是被愛打敗了?!?

司徒不解:“我們有什么資格替等了一輩子的娘,原諒他們?”

紫薇想到臨危托付的娘,眼眶一紅:“我們的娘也許都沒有恨過他們,我們又有什么資格替她們去恨?”她吐露心聲:“我想要有爹?!?

司徒沒有說話,提了整夜的心勁兒好像有些散了,恍惚的很。

紫薇知道他更不容易,自己好歹有親娘陪伴,而他的養(yǎng)父對他再好,也無血親之連,更不如母親細膩,何況男孩不似女孩嬌養(yǎng),大多獨立外放,他怕是從小就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他嘴上再不屑緬甸王,也抗拒不了親人的誘惑。

“司徒,父母有父母的選擇,我們背負太多,會很痛苦的?!?

司徒若有所動,不再去探究那個心結,指尖拂去眼角的寒氣,專心去談論小燕子,讓自己心安:“你我都如此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小燕子只會比我們更渴望,你們曾經那么熱鬧的圍在她身邊,轉眼間各有歸屬,分隔兩地,她雖然有哥嫂有朋友,可她心里最想的那個人不在,她擁有過,又怕什么都失去,回到從前一無所有的日子,她不知道未來在哪里,不知道誰能永遠陪著她,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那里等啊等…可能像我們的娘一樣,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來那個人,幸好她等到了…”他心口蔓延出苦澀:“你問我為什么不努力,有時候,努力是沒用的?!?

紫薇察覺到他眉宇間的疲累,心泛起疼,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聰明的男子,敬重的換了口風:“你放心,我哥哥為了小燕子,可以忍受至親的分離,忍受皇位的誘惑,忍受野心的破滅,忍受貧窮的可怕,忍受所有的陌生,是一個人脫胎換骨的改變,他會永遠愛她的,我們這些朋友也會一直陪著她?!?

這條路兜兜轉轉,也快到頭了,司徒停了腳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可他是皇上,皇上的愛,太過殘忍,小燕子挺得過今天,挺得過明天嗎?”

紫薇一愣:“你是說,今天的事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們這樣的兩種人相愛,難逃宿命,除非破繭重生,掙脫這個宿命…”司徒點到為止,不愿悲觀:“我希望有一天小燕子難過的時候,可以想到有我這么個人也那樣喜歡她,也許會好受點?!?

這一番談話,由紫薇試探著前進,她本想循循善誘告訴他,你遠沒有永琪努力,你所謂的喜歡很淺薄,且這輩子注定和小燕子有緣無分,所以何必執(zhí)念,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卻被司徒緩緩解了題,將她繞了進去,原來,是自己看的淺薄了。

司徒與她言辭交鋒,推杯換盞,也被她點了心,即便交淺言深,也難說不是朋友。

司徒最后一笑,指著柳樹:“快過去吧,爾康都在那里繞了三圈了?!?

小燕子還沒有醒。

永琪去密云大營閱兵,查軍隊貪腐,一連四天身心俱疲,將夜奔襲回來,睡眠嚴重不足,可他毫無困意,命太醫(yī)將小燕子近兩天的吃食全部查驗,他絕不相信這僅僅是體質問題。

明月彩霞端來了早膳,他無心享用,越看小燕子越難受,起身去二樓露臺透透氣。

他靠著欄桿,語氣干澀卻不容拒絕:“小桂子,去把朕的煙斗拿來?!?

“皇上…”

安德桂想勸,卻知道他以前從不抽煙,只是這兩年才偶爾抽幾回,那個偶爾,就是他想還珠格格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格格回來,皇上便讓他藏起來了,只有他知道這個秘密…想到這,他有些心酸,沒再說什么,下樓去取。

永琪的這根短煙斗是特制的,略比手掌長半寸,桿身由點點斑痕的湘妃竹做成,刻著絞絲雕花,煙嘴是瑪瑙做的,拿起來很小巧方便,安德桂為他點燃煙草,便退到一邊。

太陽逐漸露出霞光,照的昨夜屋頂上積水嘀嗒流下,永琪深吸了一口,煙草在那修長骨勻的指間燃燒,他的臉便在煙霧中忽隱忽現(xiàn),撲朔迷離,他知道這東西不好,可他此刻需要用這種溫和的傷害,來麻痹自己忘記撕心裂肺的痛。

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明白,政治即人事,通過裙帶,姻親,結盟的方法才能把彼此的關系抓的更牢固,換句話說,如果他納了某部落的公主或者某權臣的女兒為妃,事情會容易很多,這沒有什么可質疑,也沒什么可爭論的,若他說那些姑娘值得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別人恐怕會笑掉大牙,這是中國社會維系的傳統(tǒng)啊,傳統(tǒng)是什么?傳統(tǒng)是——不是你是皇帝就可以隨便摒棄的。

以前他也這么想,雖然有一點點叛逆,但他不認為這有錯,女人,與男人,并不僅僅是性別的區(qū)分,她們只是附屬品,所以自然是價值越高越好,如果這個女人美貌與智慧兼得,那更好。

當然,這是遇到小燕子以前。

他娶了小燕子為后,在外人眼里,絕不僅僅是皇上寵愛這樣淺顯的理由可以說服,他是在動搖基業(yè),是在挑戰(zhàn)傳統(tǒng)。即使是皇上,他初登基,不知道受了多少阻礙,遇到了多少羈絆,有時他稍稍松松口,這些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但他咬牙——不。

不少皇叔皇伯在皇阿瑪面前這樣評價他——永琪樣樣都好,只是兒女情長的過分,為了一個女人家族身份都不要了,未免英雄氣短,終會為情所困。

皇阿瑪明里暗里將這些言辭說給他聽,試圖激發(fā)他的“雄心壯志”,他想著小燕子,一笑置之——皇阿瑪,我說過,如果要我為了這些,放棄我的摯愛,那是對我的侮辱,我認為一個男人真正的成功,是國家有需要,可以盡自己的所能,為國為君排憂解難,而縱使亂花漸欲迷人眼,也能只愛一個姑娘,正所謂鐵血柔情,同時做到這兩件事,那么難嗎?

乾隆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看著他的目光變得幽深,吐出答案——難。

如今看來,是難。

認真愛一個人,好難。

他的愛也許是小燕子致命的毒藥,就像手上這撲向朝霞的香煙,裊裊上升,讓人沉溺于它的舒服,忘卻了它的危險。

小燕子是他的意外,他又何嘗不是小燕子的意外?

他心中清明異常,能讓他心動的女子或許有成百上千個,但是,能讓他動心的女人,始終只有小燕子一個。

他冷笑,下了決心,他偏要和這世道比試,越難他越要愛。

思罷滅了煙火,轉身下樓。

怕小燕子醒來聞見他身上的煙味,便去洗了洗,強逼著著自己吃了早飯,他要小燕子看見精神抖擻的他。

小燕子像是跟他有默契似的,他剛坐到床邊,她就醒了,眨著模糊的眼讓自己清醒,目不轉睛的看他:“永琪…不是你回來了吧?”

“不是我是誰?!彼χ砻念^。

小燕子笑的很開心:“對了,今天是第五天,不過你怎么一大早就回來了,昨天趕夜路了嗎?臉色這么不好。”

她想的起來等他的天數(shù),倒想不起來昨晚差點流了孩子,永琪壓著眼角的酸痛:“是啊,你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嗎?”

小燕子這才感到下腹微墜之痛,冷汗頓起,急忙摸向肚子,雖然圓鼓鼓的,還是不放心,小心的問:“孩子…還在吧?”

永琪覆上她摸肚子的手,輕輕觸碰:“在。”

小燕子這才松了氣,努力回想,記憶滾滾而來:“昨天我是怎么了…真不該貪涼喝那碗酸梅湯。”她昏睡無意識,甚至不清楚昨晚的兵荒馬亂。

永琪心口發(fā)痛,扶她起來,端過濃香的南瓜粥:“來,吃點東西。”

小燕子是有點餓,乖乖的喝了兩口,突然神秘一笑,從里面枕頭縫里掏出縫好的藥枕,炫耀:“看,我給你縫好了?!?

永琪接過去細看,這枕頭針腳粗糙,就一個白綢面,繡著紅色的三個大字,一只燕子的翅膀明顯是畫上去的,有些暈染,真是毫無美感,他看著一笑,又去看她期待夸贊的目光,隨即情緒驀地失控,頭深深扎在枕頭上,眼淚決堤。

“這么感動嗎?”她還想逗他笑,卻被他的傷心勾的,淚珠一粒一粒地從眼眶里掉落,她知道了,昨晚她的狀況一定不好,永琪害怕了。

“我沒事了,永琪,真的沒事…”她低頭去擦他的眼淚。

永琪抱住她,揉緊在懷里,他需要小燕子來治愈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我愛你…小燕子…我愛你……”

在他以往對自己的認知中,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直白的人,并且他知道,小燕子也不喜歡說些什么,所以兩個人總是做給對方看,一個擁抱抵一句贊美,一個親吻抵一句情話。

在悠悠的中國文化中,這三個字似乎最難以啟齒,只是情到深處,哪有難以啟齒。

小燕子似乎聽見了他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破碎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的牽扯著自己,她吻著他不斷涌出的淚水,心里卻無比幸福。

傷的是她,疼的倒是永琪。

他們這輩子還怎么分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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