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聞城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清晨的聞城籠罩在霧氣里,像極了隱世仙門的存在。
聞城是個建在山腳下為數(shù)不多的大城,城門便是上山的山門,而山頂便是仙門之首的齊家,又名齊仙宗。宗門之內(nèi)有內(nèi)外兩院弟子,共八千名,又有八百名名師,以及八名資歷深厚的長老,正直壯年的宗主一位。
更是仙門有名仙女城,只因為聞城生產(chǎn)美女,而城中有一條名叫汶水的河自東往西穿城而過,一座城建立在河道兩岸,兩岸的居民只要通過架起的石橋便可互通往來,河道內(nèi)也會有船只來往,可供游人賞玩。
只是有一天,一個叫駱珩的仙門后生,前腳剛出聞城,緊接著就是毒瘟蔓延。
不僅僅是普通瘟疫,還帶著劇毒,病死的人哪怕是被燒成了灰埋進地里,附近方圓十米的植被都會立刻枯死,至少百年之內(nèi)不會有活物。
哪怕當(dāng)時齊仙宗救治及時也免不了死傷數(shù)百的事實,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駱珩的少年為了能順利登上仙門首座之位弒師不成的報復(fù)行為。
當(dāng)時齊術(shù)領(lǐng)了除魔的任務(wù)不在宗門,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事后三天了,想為駱珩爭取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他相信駱珩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當(dāng)所有都說他是的時候,齊術(shù)也曾懷疑過,質(zhì)問過,甚至不惜為此傷了駱珩。
悲痛欲絕的駱珩倔強的不肯承認,但當(dāng)他最信任的人也在懷疑他的時候,他說了是。
……
他說:是,沒錯,聞城的毒瘟是我投放的,因為弒師不成私心報復(fù),一群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不該死嗎?
……
他說:是,那些天才子弟也是我殺的,因為他們先動了手,明明那么弱卻異想天開想殺我,所以我就殺了他們,沒有理由,只是看他們不順眼罷了。
……
后來他又說:我何止勾結(jié)魔族,我本就是魔族?。∈橙搜獾哪?!
……
齊術(shù)當(dāng)然不信,但是駱珩連給他問一句的機會都不給,將他打暈撥了衣裳丟在齊仙宗門口。
駱珩如此折辱齊術(shù),年輕氣盛的少年又怎么受得了,便氣呼呼與駱珩絕交了。
那日齊術(shù)說:割袍斷義,兄弟恩義就此決斷,你我再見便是正邪不兩立,生死有命!
那日駱珩說:好,你若殺不了我,我便拉你陪葬。
兩人都清楚齊術(shù)的修為其實差了一點,若真的生死相博他不見得能殺得了駱珩。
……
后來,洛城亂石崗大追殺之日,二人再見。齊術(shù)就看著駱珩與人廝殺,不幫駱珩更沒有傷他一劍,只是那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齊釧聯(lián)合其他世家在亂石崗將昔日弟子駱珩逼上了絕路。
傷痕累累,丹田盡廢,只是一個廢人的駱珩體力不支,心力不足的情況下咽氣了,雖死有不甘,但壽數(shù)已盡,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便散了魂。
所以說,當(dāng)駱珩知道原主死的這么不甘心又窩心的時候,他坦然接受了總是在影響他的情緒的執(zhí)念,到死都放不下的執(zhí)念。
竟然不是尋找姐姐,不是為自己報仇,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這個不甘心竟是一個人,一個傷他心的人。
而這個人是齊術(shù),齊滄漓,齊仙宗的太子爺,下任首座之選的候選人,也是現(xiàn)任首座的獨子。
最后知道小丸子是騙他的時候,駱珩反而沒有那么生氣了,因為原主的遺愿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齊術(shù)。
半躺在工作臺上的駱珩看著原主的一生化成的文字,隨手一握竟然抓出一壺酒來,仰頭喝了一大口,悵然若失道。
駱珩團子,駱珩的一生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駱珩他年少有為,修為有成,年僅二十就成了仙門最年輕的金丹,又有望成下一任仙門之首,可這樣的人最后卻死的那么憋屈,圖什么呢?
系統(tǒng)小丸子小丸子不知道,若是我,我可能會帶著所有人一起死。
系統(tǒng)小丸子我的設(shè)定就是在危險來臨之前就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駱珩輕笑,將面前有關(guān)原主的一切一揮手徹底消散了。
駱珩所以你始終是個系統(tǒng),人的心思千變?nèi)f化,還有一句話叫一念之間。
駱珩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系統(tǒng)小丸子不懂。
駱珩你不需要懂。
空間里小丸子搖頭晃腦,駱珩忍不住用力揉捏了幾下,軟軟的還挺有彈性。
看了看時間,小丸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系統(tǒng)小丸子宿主該醒了。
原來,駱珩在流光劍上睡著了,意識無意間進了空間的存?zhèn)}室,碰掉了記錄原主生平的檔案,這才真正意義上的接受了原主的身體。
靈魂與軀體的契合度達到了百分百的完美契合。
從此,世間只有一個駱珩,駱子溫,身體受創(chuàng)仍能修行的駱子溫。
流光劍上,駱珩睜眼時齊術(shù)就察覺到了。
齊術(shù)醒了?睡的可好?
瞟了一眼身上披著的白色外衫,駱珩將其抓在手里,看著齊術(shù)道。
駱珩醒了,睡的很好。
漓鹴爹爹,你剛睡著了,娘親都不讓我抱你。
駱珩一醒,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小狐貍立馬躥進他懷里,可憐兮兮的哭訴著,指控齊術(shù)對他的暴行。
只是齊術(shù)不樂意搭理他罷了,但娘親兩個字還是讓他的肩膀抖了抖。
駱珩哈哈哈哈,乖漓兒,爹爹娘親可不能亂叫,之前我們都開玩笑逗你玩的,你有自己的爹爹娘親知道嗎?
抓了抓小狐貍?cè)彳浀拿l(fā),大笑道。
只是漓鹴顯然不能理解,啃著小肉爪糾結(jié)著。
漓鹴可是不叫爹爹娘親我該叫什么,我只知道只有爹爹娘親才會抱著我睡覺,喂我吃飯,還會送我生辰禮物。
說著還扒拉出駱珩送給他的小金冠,捧在爪心讓駱珩看。
駱珩見此,也終于明白為何一只狐貍會被魔族抓到了,顯然這是一只蠢狐貍,狐貍的狡猾是半點沒遺傳到。
駱珩叫哥哥就行,我呢就叫子溫哥哥,他呢就叫滄漓哥哥,或者漓哥哥也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漓鹴好吧,子溫哥哥,漓哥哥,哇漓哥哥的名字漓鹴的名字一樣哎,娘親會叫我漓兒,漓哥哥的娘親也會這么叫你嗎?
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一樣,對齊術(shù)的害怕突然就好了,一口一個漓哥哥,叫的那叫一個甜。
齊術(shù)并沒有。
漓鹴那漓哥哥的娘親是怎么叫你的?
齊術(shù)……
齊術(shù)微楞,嘴唇緊抿,駱珩見此就知道他不愿意多說,便搬過小狐貍的腦袋,拿出了一根雞腿。
駱珩好了好了,漓哥哥的娘親當(dāng)然會叫他名字啊,小崽子你就別問了,吃雞腿嗎?
漓鹴嗯嗯,吃!
駱珩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帶著熱氣的雞腿往漓鹴面前一擺,小狐貍立馬將要問的問題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