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自司馬府中伏,再醒來時(shí)便是在這個(gè)山寨的樹牢里。她四下觀察了一下,她與楊岳被鎖在山寨依著樹搭建的牢籠,本以為能砍斷樹枝便能突圍,卻發(fā)現(xiàn)四下布滿了機(jī)關(guān)。看樣子這一代原來是捕獸的地方??伤髅髟谒抉R府,怎么一轉(zhuǎn)眼便來了山寨?這些人的打扮,看著像是倭人,而這附近,卻掛著董家水寨的旗子。她弄醒了楊岳,兩人便在籠子里,假裝昏迷,趁人不注意,在分析如何離開這個(gè)牢籠,只是兩人還沒討論出個(gè)所以然,董家水寨的人就自己找上門了。
“喲,這不是上官堂主么?”這把嗓子熟悉的很,董家水寨的大當(dāng)家——董齊盛。
上官曦想著也不能裝了,便大方地站了起來,回道:“董大當(dāng)家,”她看向董齊盛身后站著的人,不由諷刺道,“看來大當(dāng)家,不滿足做個(gè)董家水寨的當(dāng)家,還想當(dāng)倭寇的狗?!?/p>
董齊盛不怒反笑,說:“上官曦!你少裝模作樣,我董家水寨,早就被你烏安幫滅門,現(xiàn)在倒是左一句‘大當(dāng)家’,右一句‘大當(dāng)家’,我今天要不弄死你,給我兄弟們拜祭拜祭!”
上官曦有些意外,“董家水寨滅門一事,與我烏安幫,毫無干系。”
“放屁!”盛怒的董齊盛命人將上官曦和楊岳拖出籠子,狠狠地踢了上官曦一腳,上官曦受不住便跪了下來,他瞇著眼危險(xiǎn)地說到:“不可一世的上官堂主,給我跪下了!”捏著上官曦的下巴,“上官曦,要不是有人要我留你一條命,我還真不想看到你這張臉?!?/p>
上官曦冷笑,反唇相譏:“看來我們還挺重要的,你還不得不給我留一命?!?/p>
“上官曦,你也就逞這陣能!是不能殺了你,但是,”董齊盛不懷好意地看著上官曦,“我可以毀了你!”
“放開上官姑娘!”楊岳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人撞開,還沒來得及碰到上官曦,便被蜂擁而上的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不放棄,依舊掙扎著要起來,可按著他腦袋的人,下了死手,楊岳的臉,小半陷入了泥土。
“楊岳!”上官曦剛想起身,便被董齊盛補(bǔ)了一腳,只覺喉頭一甜,嘴角溢出血絲。她想起有一年,她與師弟,也是這般落入了敵人的手中。對(duì)方想要?dú)Я怂?,可師弟卻拼死護(hù)下了她的清白。難道,又要重蹈覆轍?
董齊盛示意手下抓著上官曦,一腳踩在了楊岳的頭上,狠狠地碾了兩下,看著楊岳拼命保持清醒的樣子,不屑道:“就憑你,還想護(hù)著上官曦?”
楊岳渾身哆嗦,卻不放棄掙扎。這副落水狗的樣子,倒是讓董齊盛起了別的心思。他示意手下放開他,故意在楊岳面前,用刀劃破上官曦的衣裳。上官曦的臉上倒是視死如歸,只要一松手,她一定與董齊盛同歸于盡。
楊岳像是被激怒的野獸,掙脫了束縛,便要咬死董齊盛。可董齊盛不慌不忙,便將上官曦?fù)г趹牙?,打斷了她的肋骨,上官曦沖著楊岳搖頭,忍著疼痛,喊:“楊岳!走!”
可楊岳卻因上官曦,冷靜了下來,仿佛滔天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澆滅,只余煙灰。董齊盛看著楊岳這幅樣子,大笑:“堂堂六扇門捕快,只要你跪在地上當(dāng)狗,我就考慮放過她。”
“楊岳!不要相信他!”上官曦被董齊盛捏著喉嚨,聲音忽然被掐滅。
“好!”楊岳甩了甩頭,仿佛要將自己臉上的血弄干凈一些,對(duì)著上官曦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好像在說“有我在沒事”,他緩緩地跪在地上,卻不忘提醒董齊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旁邊的小嘍啰們看不下去,上去就是痛擊楊岳,楊岳趴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楊岳,他這個(gè)人沒有信用!你起來……”上官曦單手后擊董齊盛,卻被他抓著手,卸掉了胳膊。她還未回過神,另一邊胳膊也被卸下來。
“麻煩死了,女人會(huì)武就是麻煩!”董齊盛踢了踢楊岳,“你是在地上當(dāng)死狗么!”
楊岳緩緩地支了起來,可旁邊的人便拿木棒敲他的頭,一邊敲一邊喊著:“這叫痛打落水狗!哈哈哈!”
這下,可是真的將楊岳打得迷迷糊糊,他只是透過一片血紅,看著不遠(yuǎn)處的白色身影,他不知道她怎么樣了,他憑著本能向她爬去。
上官曦渾身除了意識(shí)還清醒,其他已經(jīng)不聽使喚??伤?,如果楊岳為了保護(hù)自己出了什么事,她絕不獨(dú)活。
她不能再承一個(gè)人的情,她知道她給不了楊岳想要的。
她的這份情,早就給了其他人,再也分不出第二份。
“楊岳,我考慮清楚了,我不想放過她?!?/p>
上官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如果這是結(jié)局,或許這是一個(gè)江湖女子的結(jié)局。她自不量力去找嚴(yán)世蕃,卻連他的面也沒見著。落到卑鄙小人的手里,下場定然不會(huì)太好。
怎么活,她做不了主,可怎么死的,她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