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拐角一間破棄的屋子上了年代,木板參差不齊地拼接著,雜草齊腰,房檐上半吊的門牌模糊了字跡,隱隱約約“半生”…屋內(nèi)柜臺處低坐著一位老婦人,衣衫陳舊,落滿灰塵。臺上一盞油燈忽閃忽閃,照亮整個柜臺,旁邊是兩個娃娃一塵不染,絲毫未因破舊而沾上灰塵。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玻璃娃娃,一個是布娃娃。涂了黑漆的瞳孔,抹了紅漆的鼻子,半張的嘴巴,殘臂的胳膊,消失的雙腿。墻上的鐘表年久失修,永久停在了午夜零刻。
“吱”門開了,沉重的木門咿咿呀呀,走進(jìn)了一個乞丐,赫然入目的骯臟的臉上半瞎的雙眼,突兀的魚白掛著血絲,脖頸一道深深地血痕,被胡亂地縫合著“買娃娃”乞丐伸出手顫抖地拿出一枚金幣,這是一個慷慨的男人送給他的,乞丐用最值錢的金幣換走了其中一個娃娃,玻璃娃娃,轉(zhuǎn)身出了木屋,映在煤燈下的是布娃娃閉合的嘴巴。第二天,天空飄起了大雨,一位身材碩長的中年男人急忙地躲進(jìn)了木屋,絲毫沒有注意到屋內(nèi)的環(huán)境,等到回過神,這才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屋中一張桌子上,是零零碎碎的骨頭,上面有牙齒啃咬過的痕跡,墻角堆砌的一堆木柴夢蒙上了一層蜘蛛網(wǎng)…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中年男人皺皺眉頭。柜臺上的布娃娃歪起足交,中年男人很快被吸引了目光,“買娃娃碼?”柜臺前一位年輕的女人愉快的說著“買”中年男人木訥的點點頭,女人笑出了銀鈴般的聲音“那你愿意用你最值錢的東西交換碼?""最值錢的東西”男人呢喃著“公司、家人、朋友、我自己””用我的公司交換可以嗎?”女人遞過布娃娃,布娃娃右眼翻著魚白,沒有血色,男人伸出手接住了布娃娃“走吧”中年男人離開了木屋,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大把的撒落。布娃娃猙獰的笑著“我是好運哇哇,擁有我就會有好運哦人類”暮夜,乞丐拿著玻璃娃娃走在大街上行乞,戶戶房門緊閉,生怕有什么東西,路上的人行色匆忙,絲毫沒有注意到乞丐的存在,乞丐朝著大街盡頭走去,因為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一個女孩會買到娃娃送給她,可盡頭也是間木屋,荒廢了很久,門外是銹跡發(fā)棕的鐵鏈,乞丐捧著玻璃娃娃搖搖晃晃的盡到了屋子,依舊是一張桌子,一個柜臺“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哦”女孩流水般的聲音滌蕩在乞丐耳旁“主人,我來了"玻璃娃娃發(fā)出詭異的光芒,黑漆漆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原本殘缺的手臂長出了一對翅膀,乞丐瞳孔赫然放大,半跪下身子?!惫材悖祟悺安A尥摅w內(nèi)乃是我殘存的精血,我本命之體養(yǎng)它千年,今天多謝了你哦,為了報答你,那就……乞丐周身亮起紅光,翻吐的魚白縮回眼眶,原本半瞎的眼睛完全復(fù)明,脖頸處的疤痕也消失了,一位身材健碩的男人出現(xiàn)在眼前“看來你運氣不錯,人類“乞丐變成了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手中則出現(xiàn)了一份B公司倒賣A公司的證明書,落款人竟然是自己,乞丐看著自己的變化,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
門外的燈牌依稀閃現(xiàn)”半生殿“旁邊是一注小楷:自入半生者,命運將皆然翻盤”男人拿著布娃娃回了家,妻兒看到自己后瑟縮著身子:你不要過來,我什么都愿意給你“男人驚詫著妻兒的反應(yīng),他緩緩走向鏡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樣子,自己的靈魂竟然在別人的軀殼里,再看向自己手中的布娃娃,男人錯愕的回想著剛才的事情”木屋……然后……娃娃”腦海中的記憶異常的模糊,男人也不相信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怪事,布娃娃奸笑著說:擁有我才是你最大的幸運。黑漆漆的眸中迸發(fā)出紅光看向遠(yuǎn)處躲在妻兒身后的男人,只見男人的妻子松開了緊緊抱住不放手的孩子,轉(zhuǎn)身向男人跪下,高喊:命運的主宰,我將永遠(yuǎn)臣服于你。男人呆愣在原地,他抬起手扶起自己的妻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早已和布娃娃粘連在一起,男人發(fā)瘋似的沖向門外,大街上人潮涌動,奇怪的是竟有序的朝著男人的方向而來”命運的主宰啊,請接受我的臣服“男人停下身子看向身后密密麻麻涌到街頭的人群,他釋懷了,男人舉起雙手高高擎著發(fā)著紅光的布娃娃”都向這里來,我來幫你們實現(xiàn)愿望“之后,有人發(fā)現(xiàn)在廢棄街道上排列著一群娃娃,一塵不染,只不過領(lǐng)頭的娃娃一直在笑著……
而乞丐用著男人的軀殼奔波于事業(yè),家中的妻兒依然正常的生活著……
半生木屋,一入半生,雖生猶死,雖死猶生